刘业说着,把文书打开,单手挡在那捕快面前,让他看清楚。
“哼,也不过是一个新上任的小捕快,我还以为是什么达官贵人呢。”
金捕快先是一惊,以为是什么暗访的高官,再一看文书,忍不住又放肆地讥笑道。
“一,我只是想证明,我不是什么外来的贼。二,我是那天目睹了整个事件的证人,是这郑魁带着恶霸进店抢钱又抢人,你不为民做事也就罢了,还任由恶霸的摆布,在此颠倒黑白,我自然是要出来说话的。”
刘业理直气壮道。
“这……郑魁,可有此事?”
那金捕快虽不怕刘业,却也一时被他的气势震住了,怕自招麻烦,便转身看着郑魁问道。
“金捕快,你别听他胡言乱语,那日……”
“那日,我也在场,分时就如刘大侠所说,我也可以作证……”
“我也可以作证。”
郑魁正想狡辩,医馆后院的几个患者,先后走了过来,纷纷效仿刘业,奋勇作证。
“郑魁,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光天化日之下,编造这些浑话来诓骗于我,这就与我下去说清楚。”
金捕快见作证的人越来越多,只好先把自己摘干净,转身拉了郑魁就要离开,忽然又转过身来,对着刘业说:“小兄弟,你来了长清县已有两日,竟还不去报道,小心我禀报老爷,治你的罪。”
“不劳挂怀,我自会向县令大人解释清楚。”
刘业一脸高冷地望着金捕快。
“但愿你能自圆其说,郑魁,走走走……”
金捕快拉着郑魁快速离开了现场,绕了一条小道躲了起来,路上的行人一见他俩,都躲得远远的,生怕遭来祸事。
“金捕快,你可是收了我的银子,怎么……”
郑魁忙不迭地叫嚷道,脸上写着不满,头发被秋风吹得四下飞散,也顾不得理一理。
“现场那么多证人,你让我怎么帮你,下次再说吧,银两都还你,我得回去了,免得那小子给我发个暗箭……”
金捕快暗暗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才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银两,不耐烦地仍还给了郑魁。
“金捕快,你真是过于小心了,一个新上任的小捕快,你那么在意干什么?连赚钱都不要了。”
郑魁接过银两,瞧不起地嗔怪道,为自己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而深深懊恼。
“兄弟,见好就收吧,这长清县,风一日雨一日的,我也不过是颗墙头草,别为难我了,我真得走了。”
金捕快说着,不等郑魁反应过来,便快步离开了。
“玉老伯,你们都没事吧?”
医馆里,刘业先是过问了一下众人的安危,一如往常那般彬彬有礼。
“没事,肖捕快,今天又救了我们父女一次,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玉仲拉着刘业的手,感激道。
“应该的,正义只要存在,罪恶终会减小,今天还多亏几位乡亲的帮忙。”
刘业转而对几位乡亲作着揖,仿佛他们帮助的是自己的亲人,让玉荷格外温暖,眼里放着光。
“是啊,是啊,众乡亲不顾安危,太感谢了,本次医药费,老朽就给你们全免了。”
玉仲也为这可喜的变化感到兴奋,高兴地说道。
“那不行。玉大夫,你也不容易——”
“不行,不行,我们只是向刘大侠学习。”
众人推托道。
“是啊,玉老伯,一码归一码,我想乡亲们也只是为了心中的正义。玉荷妹,我一会就要去衙门报道了,这就去收拾东西了。”
刘业说完,便打算回去继续收拾行装。
“肖大哥,此去衙门,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了,你性格刚强正直,万事也需小心才是。”
玉荷闻言,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关心道。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倒是你们,有什么紧要事,就让李祥到衙门寻我,我定会相帮。”
刘业把床边的几本古书放进了包袱里,扛在背上,叮嘱道。
“好,我也不把刘大哥当外人了,有危难时,定求助于你。”
“好,我先过去了!”
刘业说着,便信步走出了房门,后院的乡亲们为他响起了一阵掌声,玉荷倒是呆在了原地,用崇拜而敬仰的眼神目送着刘业,因为长这么大,她第一次遇见这么一个正义凛然的男子汉,而且是那么知礼明理,文武双全,可望而不可及。
刘业走出了医馆,一路打听着往衙门方向走,发现街上人人自卫,一听他问衙门的事,都匆匆指了个方向,便不言不语地径直走开了,四处弥漫着一股恐慌的气氛。
“看来,这长清县并不清啊,我一定要尽力改变这一切。”
刘业暗暗下着决心,忽见一孩童蹲在地上大哭,便上前追问。
“怎么了?告诉叔叔。”
刘业蹲在小男孩的身边,关切地问道。
“叔叔,我母亲被,被恶霸打死了,我父亲也受伤了,我出来找吃的,可是钱又被抢走了……呜呜……”
小男孩边拭着眼泪,边委屈地说着,四围的人都像防贼一样躲得远远的。
“不哭了啊,来,叔叔带你去买吃的,还有这钱,你藏好,到前面的玉氏医馆去,请玉伯伯给你父亲看病,好好的啊……”
刘业听了情况,愈发为这样的地方治安深深不安,转而先安抚住了小男孩,买了两袋吃食给他,又目送他去找玉仲,才放心地往前走。
“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前天赚的米钱才被抢去,今日又来搜刮,还不如搬到乡下去躲起来,种种田,自在……”
“唉呀,官人,别说了,万一被他们听见,又免不得一顿打。”
刘业方走几步,又听一卖面条的老板,坐在地下怒骂着,他的妻子则在一旁一边抹眼泪,一边不住地劝说着。
“真是岂有此理……父王啊父王,这就是你呕心沥血得来的江山,可知已千疮百孔,太后啊太后,这就是你所谓的太平盛世,可知有的地方充满着绝望……”
刘业一路走一路看,内心早就充满了激愤,可为了掩盖身份,他不得不暂且忍耐,寻找良机,铲除所有的恶势力。
“且等着吧,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刘业握紧了拳头,不再走走看看,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衙门。
这长清县的百姓清苦无比,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长清县衙门却建得华丽无比,刘业差点都以为是京都哪个五品大员的府邸了。
“大人,小人刘业,初来报道。”
刘业进了衙门大堂,只见一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一身官服,迷迷糊糊地靠在堂座上打瞌睡,不由得清了清嗓子,自报家门。
“谁,谁啊?”
县令严安民被吓了一跳,从座位上条件反射地立了起来,迷迷糊糊问道。
“小人刘业,前来报道,这是我的任命文书。”
刘业再次回复道,此时,县丞任向北也从后堂走了出来,只见他小眼睛、小鼻子,一个劲儿地盯着刘业看。
“哦,长得倒是相貌堂堂,人高马大,来任命什么呀,来,呈给本太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