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救驾有功后,卫玲珑便得到了一个宝贵的机会——择日与公主秀言相认。等待的时光总是格外漫长,准备了多日的卫玲珑,终于在这一天等来了相认的日子。
“太后,皇上已命人去请贵嬷嬷与公主前来,一会便会亲自向秀言公主解释清楚,末将都有些激动呢。”
马聪也早早准备好迎接公主的队伍,一同在魏宫里等着。
“但愿今日一切顺利,只要秀言愿意与我一同回到大梁,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卫玲珑一边摆弄着为秀言准备好的礼物,一边缓缓道。
“太后,魏王来了。”
在宫女的提示下,卫玲珑一众迎出殿去,将魏王拥进了大殿,不一会功夫,便听太监来报,贵嬷嬷已在外等候。
“宣。”
在太监一声响亮的吆喝声中,贵嬷嬷与秀言一前一后跨进了大殿,低着头向魏王行了礼。
“嬷嬷,这十几年辛苦你了,今日朕有意让秀言认回亲母——朕的皇妹,即如今大梁国太后——卫玲珑。”
南宫亮一言九鼎,开门见山地向贵嬷嬷提出了要求。
“皇上圣明,奴婢年岁已高,这便向公主解释清楚。”
贵嬷嬷神色有点黯然,有似乎找到了解脱,拉起一脸茫然的秀言,向她讲述了真实的身份。
“秀言啊,这位便是你的亲生母亲,都怪朕,当年听信谗言,才犯下大错,今日弥补,希望你能原谅朕。”
见秀言听了真相,一时间很难反应过来,南宫亮只好宽慰道。
“这,你,不就是那日那位夫人……真的是我的母亲吗?”
刘秀言慢慢回过了神,理清了思绪,抬头看了看卫玲珑,才想起二人原来见过面,一时间把十几年来对母亲的渴望,都化为了眼泪,靠在卫玲珑肩膀上,痛哭了一场。
“十六年才见亲娘面,秀言谢皇上隆恩,但有一事,还请皇上能够应允。”
秀言拭干了眼泪,看了看呆在原地的贵嬷嬷,向魏王提出了请求。
“如今你已是大梁公主,有何请求,尽管说来,朕定当尽力成全。”
“皇上,秀言若能跟随母亲回梁,是否能让嬷嬷跟我一同归去,我与她相依为命多年,她早就是我最亲的奶奶,她把一切都给了我,我也不能没有她。”
刘秀言拉起贵嬷嬷,道出了请求。
“好说,贵嬷嬷,你意下如何?”
南宫亮转而问向贵嬷嬷。
“这,奴婢自然愿意,只是从魏去往大梁,路途遥远,奴婢年事已高,恐难以经受车马颠簸,且已习惯故国水土与饮食,亦不忍一去不回,老死他乡。”
贵嬷嬷虽也离不开秀言,但也难以割舍与故国家园的情感,很是为难。
“这个……难得嬷嬷有此赤子之心,公主,可否成全之?”
南宫亮又把难题抛给了刘秀言,卫玲珑在一旁,也不知如何劝说,只默默看着。
“母亲,还请原谅女儿不孝,嬷嬷对我有养育之恩,请允许秀言在魏陪伴嬷嬷,至其百年后,才回梁孝敬母亲,不知母亲能否体谅孩儿的为难。”
刘秀言暗暗下了决心,向卫玲珑央求道。
“这……此事肯定有更好的办法,秀言,你不要急,容慢慢再议,今日你我母女相认,理应高兴才是。”
卫玲珑没有当即答应,想缓缓再作定夺。
“对对,眼下正是寒冬,太后大可等明年春暖花开时,再反回大梁,慢慢商议……”
众人就此就座,一起吃了午饭,刘秀言一脸幸福地坐在卫玲珑身旁,眼神充满着安定与满足,卫玲珑也了却了多年来的一桩心病,更是激动得热泪断断续续地滚洒下来,看得众人亦是跟着感叹母女连心的血脉之情。
画面切回到大梁后宫,眼下冬天的气息愈发明显了,但红墙中的深宫,春与冬皆无太大的差别,只是换了一个名字筵席庆祝,之后便还是那个阳光也照不暖的后宫。
“娘娘,皇上马上就要到了,您怎么还不起身梳妆……”
见余碧晴久立窗前,似有心事,绿荷便上前提醒道。
“哦,今天就突然不想梳妆了,简单点罢。”
酷爱习剑的余碧晴,其实早就习惯了穿戴简单,封妃后每日繁杂的打扮让她很不习惯。
“娘娘,今非昔比,皇上如此宠爱您,可一定要勤泛些打扮,才能留住皇上的心。”
绿荷说着,拿来梳子,替余碧晴重新理了理头发。
“红颜易老,佳人如潮,我又能红得几时呢?”
余碧晴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镜子里已然有些陌生的自己。
“爱妃,朕才两日没来,怎么顾影自怜起来了呢?”
正有点忧郁时,刘天琪竟悄悄走了进来,心疼地问道。
“臣妾恭迎皇上,让皇上见笑了。”
余碧晴起身,不好意思道。
“爱妃,正值妙龄,切不可悲春伤秋,朕虽后宫充盈,可心里只视你为知己,不管日后如何,朕都会把你放在第一位的。”
刘天琪牵过余碧晴的手,深情道。
“得皇上厚爱,臣妾真是惭愧不已。臣妾也对圣颜一见倾心,只是情绪偶降,这就重新打扮一番……”
“诶,不要走,爱妃这样也很美,不用在意,朕喜欢……”
刘天琪一把拉过余碧晴,不让她走,众宫人见状,也都识趣地退下了。
“皇上若真心疼臣妾,臣妾倒是有一桩心事,还望皇上能助我一臂之力。”
“爱妃有何心事,但说无妨。”
刘天琪扶着余碧晴坐下,认真地听着。
“皇上,臣妾号牌被换、浣衣局遭人陷害再到俘虏与华妃先后自刎,一连串事情,都让臣妾感觉到这背后主使十分凶残,且可能就在后宫之中,细想之常不寒而栗,臣妾斗胆想查探清楚,让后宫归于平安。”
余碧晴诚恳地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爱妃这个想法很好,朕也已命吴总管彻查,只是暂时没有线索……”
“皇上,这吴总管正是目前最大的线索,想那日便是他为皇上记号牌、誊姓名的,且与丽贵妃往来甚密,臣妾想试探一下。”
余碧晴恳切地望着刘天琪,希望能得到他的理解。
“这吴幡跟随朕已多年,倒是从未怀疑过他,爱妃今日提起,倒让朕后怕三分,好,爱妃,朕依你,要如何帮你?”
刘天琪思索了片刻,觉得吴幡近日确实较为古怪,便同意了。
“皇上,都说作贼必心虚,臣妾想了一个方法,皇上可命吴总管,三日后出宫办事,到时……”
余碧晴凑近刘天琪,把计划细细说了一遍。
“爱妃果然有破案奇才,朕都对你刮目相看了,好,就这么办。”
刘天琪听罢,赞许地望着余碧晴,二人调笑了片刻,便相拥入内了。
次日,刘天琪下了朝,便将吴幡叫到了御书房。
“吴总管,丽贵妃生辰就要到了,她最喜欢杏花洒,朕听闻坊间有一家老字号,杏花酒酿得极好,你替朕去置办一车吧。”
刘天琪一是吩咐了事情,二也是试探他对此事的反应。
“皇上对贵妃娘娘,原来还是这么上心呢。奴才这就去办,保管让娘娘欢喜。”
吴幡一听是这差事,喜眯了眼,也为自己选择与丽贵妃合作,是一个明智且长久的好选择。
“嗯,此事先不要声张,朕到时要给贵妃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