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吴大人在外等候。”
原来,尚书左臣吴卫来了。
“这家伙倒是来得及时,他倒是个可以利用的人,请他进来吧。”
利泰嘴角一笑,似乎有了主意。
“吴大人,倒是什么风,都你给吹来了。”
利泰投石问路。
“利大人取笑了,下官拜访大人,本就是份内的事,还莫怪我平日少走动才是。”
吴卫向来卑躬屈膝。
“好说好说,吴大人,可知太后已经到了魏国。”
“这个下官倒是不知,大人向来与太后没有往来,怎么如此关心她的行程,莫非有什么计划?”
吴卫也不敢说得太直白。
“卫太后对我利家忌惮已久,我岂能不防万一。”
“大人可是有什么计划?不得下官能效犬马之劳否?”
吴卫觉得自己站队立功的机会来了。
“吴大人此话当真?就不怕牵涉麻烦?”
利泰继续试探吴卫的诚意。
“实话说,下官想追随大人久矣,只是苦于没有机遇,现在若能为大人分忧,牺牲什么都无所谓。”
吴卫倒是有点急着投诚。
“好,不瞒你说,卫玲珑若能消失,对你我都有百利而无一害,现在若是能在魏国一去不返,那将免去特别多的麻烦。”
“大人的意思是,在魏国将太后……”
吴卫只知道利泰要对付太后,却没想到直接就奔着暗杀去了。
“不错,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是,这,这下官,下官能做些什么呢?”
吴卫竟有点害怕了,毕竟卫玲珑就是个精于谋算的人,想要谋害她,并不容易。
“吴大人别慌,我已在那贼太后身边,安插了眼线和刺客,她也完全放松了警惕,过两日他们会先行盗走太后的护心丹,那太后必会差人再送去,你只需偷偷收买御医,将其换成慢性毒药即可,若此计不成,刺客会趁机行事,确保万无一失。”
“此计甚妙,只是若那边验尸,追究起来呢?太后可是魏国公主呢。”
吴卫说出了自己的隐忧。
“无妨,我已买通了魏国的相关官员与御医,到时会制造事由,让她合理地暴病而死,两方都无责任的。”
利泰成竹在胸。
“大人果然深虑远谋,下官这就去办。”
“且慢,此事切记不可声张,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凶险。”
“下官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定办好此事,以表忠心。”
两人互相会意地笑了,仿佛都已得逞。
余碧晴到浣衣局仅数日,却明显消瘦了许多,脸色也微微发白,是营养跟不上的表现,可若大的皇宫里,没有什么人可以帮到她,她只好凭着顽强的毅力,苦苦强撑着,而浣衣局的众宫女,见她如此受苦,虽有人同情,却无人敢去帮忙。
“唉,也是可怜,好好一个小姐,被折磨成这样,饭都没得吃,真是连乞丐都不如了。”
“可不是,好好的小姐不当,非进宫来找罪受,不像我们,出生便注定是下人。”
“马姑姑要对付的人,你我也不好去靠近……”
“马姑姑与她非亲非故,那天华妃娘娘来了,余碧晴就遭殃了,肯定是得罪丽贵妃了……”
“噱,你小点声,也不怕掉脑袋,这贵妃娘娘的闲话可讲不得……”
“唉,要怪就怪她命不好……”
众宫女一边浣衣,一边议论着在角落里默默干活的余碧晴。
原来,马姑姑不仅把超负荷的工作分给了余碧晴,还要求所有宫女刻意疏远她,如果有人敢帮衬她,就要受到同样的惩罚,这可当真把宫女都震慑住了。
“你们不好好干活,在这瞎议论什么?都不想吃饭了不是。”
马甜来了,眼睛直盯着最老实的绿荷。
“绿荷,你跟我来。”
绿荷吓住了,半晌才跟在后面追去,到了后厨才找到马甜。
“你和余碧晴同寝室?”
“是的,姐姐,不知问这有何意?”
绿荷知道,肯定不会有好事。
“她是余府的小姐,身边肯定带了不少好东西,你悄声去拿几件给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马甜仗着马姑姑的威力,唆使道。
“这,姐姐,这偷盗罪,这可足以要了奴婢的命啊。”
“哼,这可是马姑姑的命令,你也可以不去,往后就跟余碧晴一样,干活干到死吧。”
马甜说完,就要离去。
“不,姐姐,我家里还有老父要供养……我,我去就是。”
绿荷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这还差不多,你也不用那么胆小,她还能逃出浣衣局去不成?趁现在大家都忙,快去。”
马甜鄙夷地看了一眼绿荷,就一摇一晃地走了。
夜深人静,余碧晴摸黑回到了寝室,浑身酸疼,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的她,顾不及洗漱,一倒下床,便沉沉地睡去了,绿荷因为做贼心虚,竟久久不能入睡,虽然已将窃取的首饰给了马甜,可马甜还送了其中一只耳坠给自己,这更让她忐忑不安,或者说是良心不安,望着余碧晴的可怜样儿,自责了好久,才浅浅地入了睡。
“都起床了,起床了,别赖着了。”
天刚蒙蒙亮,门外,马姑姑的叫喊声又响起来,秀女们都受了惊吓似地爬了起来。
却见余碧晴坐在床前,梳洗干净了,却并没有去干活。
“你们都别忙着走,我从娘家带来的首饰,昨日不翼而飞,虽不是价值连城,却还值得些银两,我知道是你们当中的人偷的,我劝你们主动归还,你们也知道我爹是谁,我不会一直待在浣衣局的,也不会白白遭受任何人的欺凌,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余碧晴一改往日的沉默,不卑不亢地表了态,便出门干活去了。
“切,几个破首饰,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才看不上……”
“就是,若真是我们偷走的,她又能怎么样?”
“你们少说两句,可能是马……”
“啊,我的天啊,走走走,不说了。”
听到秀女们的议论,绿荷一句话也不敢接,怕一说话便败露了,惹来事非。
当天晚上,正逢十五月圆,朱皇后最喜欢在这一天祭月。皇后居住的椒房宫窗外自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秋深,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一轮明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祥和的光,朱皇后平日里深居简出,这夜色使得椒房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
“皇后娘娘,洒水已备妥。”
“好,点香吧。”
朱皇后缓缓地起身,久病缠身的她,经过选秀一事,竟有了些许好转,多年医药无用,她便认定,是这月神保佑着自己,愈发地虔诚。
“月神娘娘,赐福赐运,我朱敏虽出身名门,却久病缠身,本无缘权贵,幸得太后宠幸,入得椒房,以领六宫,却日益病重,近日忽感身子有所好转,定是月神相助,朱敏若能大病得愈,定不忘月神大恩,月月十五大礼相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