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不想理会佟愈,在他看来,佟愈和那些梁国的大臣也是一丘之貉。
佟愈道:“霍将军,此事关系到北辽的声誉,你若是不配合的话,南明王的处境也会万分艰难。”
听了这话,霍恩动摇了,但他有条件,必须南明王在场他才能交代。
佟愈答应了他的请求,立即派人去请拓跋扬过来。
拓跋扬来到顺天府大狱时,已是黄昏时分。佟愈将其领到了厅堂内,然后派人去将霍恩提来问话。
霍恩见了拓跋扬,眼含热泪,跪地请罪。“若不是罪臣多管闲事,也不会遭人陷害,害了王爷,害了大辽。”
拓跋扬让霍恩将情况说出来。
霍恩道:“罪臣在返回行馆的路上,见到有一贼人偷了妇人的钱财便去帮忙捉贼。那贼人跑进了一处百姓家中,臣也追了进去。贼人走投无路,便将那户人家的妇人挟持在手,退入厅堂中。臣追了进去,不想就落入陷进之中。一张渔网将臣给裹了起来,随后又跳出两人将臣打晕……臣头上的伤,就是被那些人给打的。”
霍恩指了指额头上的伤。这伤势,被说成是他罪行暴露时逃跑中摔伤的。
“臣醒来后,就发现身边躺着一名衣裳不整的妇人,正与问那妇人时,就有那妇人的丈夫带着官差冲了进来。臣顾念着两国会谈在即,没有动手,就让他们铐了去。原以为他们会还臣一个清白,没想到他们根本就是要诬陷臣……王爷,梁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和谈的诚意!”
因为有佟愈在场,南明王没有认同霍恩的最后一句话。
佟愈道:“南明王,老夫大致以了解事情的经过了,这就顺着线索去追查此事。”
“有劳太傅了。”
“还得委屈霍将军在牢里呆上几日。”
“只要能查明真相,我无所谓!”看到拓跋扬信任依旧佟愈,霍恩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佟愈令人将霍恩待了下去,随后亲自送拓跋扬离开府衙。
拓跋扬问佟愈将从哪里入手调查。
佟愈说他将两头行动,一是去查被偷钱的那位妇人;二就是去询问自称遭到强bao的陈氏。
拓跋扬听后表示放心了,还说道:“佟大人若能还霍恩清白,将是我大辽的恩人。这等恩情,本王没齿不忘!”
佟愈道:“这是老夫该做的。”
送走了拓跋扬,佟愈立刻令人照他的计划去寻找那位失窃的妇人,自己则亲自前往遇害者家中了解情况。
臣法家中。
“大人,您一定要给我们老百姓讨回公道呀!”陈发跪在地上,以恳求的语气对佟愈说道。
陈氏并没有现身,陈发的说法是陈氏受得伤害太大,不想见人。
“老夫这次过来,就是想查明真相的。”
“查明真相?”陈发有些懵了,“这还有什么好查的,不是已经证据确凿了吗?”
“还有些细节需要核实。”
“大人想怎么做?”
“随便看看。”
佟愈令随从们仔细查找这房间里奇怪的痕迹。倘若如霍恩所言他在这里中了陷阱,应该能找到做陷阱的痕迹。
然而,刚开始检查没一会儿,佟愈就从手下人中得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这屋里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有些地方还重新上了漆。”
佟愈皱起了眉头,将陈发叫来询问为何要给房子上漆。
陈发的回答有些吞吞吐吐:“这屋子让辽人闯了进来,那就变得污秽不堪了,若不打扫干净,如何住的?”
佟愈看出他是狡辩,更怀疑他和某些人串通陷害北辽人,于是就要将他带回去询问。
陈发一听就慌了,不断地表示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佟愈没理由将他抓走。
佟愈道:“只是回去问话而已,不会为难你的。你不敢跟老夫走,是否心虚呢?”
陈发的确心虚了,为了掩饰心虚,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佟愈回去接受询问。
夜幕降临,阴暗的室内回声很大。脚步声清晰可闻,甚至会有种震耳的感觉。
门开了,砰的一声又关上,将人吓了一大跳。
忽然亮起的火光十分刺眼,陈发慌忙用手挡住了眼睛。在适应了亮光后,他放下手,佟愈就坐在他的面前。而他的身边则站着两名相貌凶狠的卫兵。
“跪下!”卫兵喝道。
陈发急忙跪了下来。
佟愈道:“方才用膳去了,让你久等了。”
“不……不妨事……”
其实陈发独自一人被关在这间狭窄的黑屋子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肚子早就饿得贴后背了。可他能怎么办?只能忍着。
“你可知道老夫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彻查这桩案子的?”
“小人……小人不知……”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若是欺骗老夫,那就等同于欺瞒皇上。你这般的欺君之罪,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呀。”
时间紧迫,佟愈也不想慢慢审理此案,便用了以往从未用过的恐吓的手段。
“小的……小的不敢欺瞒……”
“如此最好。先将你看到的听到的都说一遍,就从你今晨出门开始说起。”
陈发愣了一下,他原以为佟愈会让他从发现辽人入侵家园开始说起,没想到时间还要更早。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将自己出门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于此同时,佟愈已派人再次前往陈发家中,要求见陈家娘子,让官差以陈发的性命要挟陈家娘子说出实情。
官差来到了陈家门前,但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前来开门。官差们只好破门而入,却在大厅里看到了已经上吊自尽的陈家娘子。
官差这个坏消息带回去悄悄告诉佟愈,佟愈听后脸色大变。令人将陈发带到牢里关押起来。陈发大喊冤枉,但佟愈不予理会。
“其他人呢?”佟愈问那官差。
“还留在陈家看着。”官差答道。
“好,去陈家!”
佟愈急忙离开了顺天府,乘坐马车前往陈家。
佟愈来到陈家,找来了仵作给陈家娘子验尸。仵作验尸的结果是陈家娘子果然是自杀。
“为什么会这样?”佟愈懵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官差匆忙而至:“大人,那陈发在牢里撞墙自尽了。”
佟愈又是一怔,灵魂仿佛已经从天灵盖飘出去了一般。
“回衙门……快回衙门!”
佟愈赶回到了顺天府监牢,只见陈发的尸体仍倒在墙边,额头上破了一个洞,血肉模糊。再看那墙面上有用血写成的“冤”字,是陈发在自尽之前咬破了手指写下的绝笔。
佟愈还没有来得及理清头绪,宫内便来到了人。
“太傅大人,皇上宣昭。”
天色已晚且偏偏在陈氏夫妇出事之后的宣昭,令佟愈深感不安,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御书房内亮着灯,飞蛾在灯罩边上扑打着翅膀。墙上的影子忽隐忽现,仿佛鬼影。
太监捉住了那只令人烦躁的飞蛾,正要捏死时,刘“放了吧。”太监应了一声,走出门外,到黑暗处放了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