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南宫弘昌皱着眉头,一副非常为难的模样,但思考在三,他还是将为难的原因说了出来。“这件事情,公孙缪也是认同的。”
这话又让德太妃震惊了。
“公孙缪……”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没错,若他不认同,朕也不敢让公孙智放手去做。我们原计划是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没想到出了意外……”
南宫弘昌将原计划说出了出来,那可是一个不会伤害到公孙寂一家的计划。他想要借这个计划将公孙寂的不幸归为意外。但德太妃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哀家乏了,你也退下吧。”
“母妃……”
南宫弘昌对德太妃的疲惫消沉的状态十分担忧。
德太妃已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自己躺了下来,背过身去。
南宫弘昌只好转身离去,出了寝阁之后,他便问起卫玲珑的下落,宫人告诉他公主已经离去了。对于卫玲珑将在皇宫里进出自如的情况,南宫弘昌十分不满,下旨今后不许公主随意进出皇宫。
“传公孙智!”
回到御书房后,怒意未消的南宫弘昌立即召见公孙智。
公孙智很快到来。在南宫弘昌离开含章殿后,他仍留在那里,因为他料定了南宫弘昌一定会召见他。
“微臣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南宫弘昌坐在案前,脸上写满了怒字。
公孙智大概知道他是为何龙颜大怒了,也推测出了他想要做什么。
“那个卫玲珑是在是太嚣张了,朕想给她一点颜色瞧瞧,你去安排此事!”南宫弘昌的语气就不容公孙智反对。
公孙智只能领旨。
卫玲珑走出了皇宫,明媚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然而,她却未感觉到一丝温暖。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想知道是否真的有阳光落在她的身上。阳光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在她的心已经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铠甲,成了永久的阴影。
回到驿馆,卫玲珑便将自己关在房里。张正等人对她的情况很是担忧,但又不敢去问。
泪水再一次浸湿了枕头,卫玲珑睡了一觉,做了个梦。梦里有晴朗的天空,和煦的微风;清清的湖水上荡着一支竹排,刘业与刘衍忌正在竹排上捕鱼。岸边有间小屋,小屋周围有三五颗桑树。卫玲珑和女儿卫言坐在树荫底下,编织着竹篮。偶尔朝湖面上望去一眼,却好对上刘业的目光……
美好的梦与现实相反,失去的人和破灭的未来如同洋葱的味道,催逼泪水夺眶而出。
卫玲珑用力抹去眼睑的泪珠,强迫着打起精神来。她告诉自己现在已不是伤感的时候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她应该将所有的精力交给这件事情上,以此忘却那些令人伤感的回忆和憧憬,甚至去忘记那个刻骨铭心的人。虽然她知道那并不容易,但至少能有些事情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忙碌像一剂麻药,可以让感情麻木起来。
“你是何人?胆敢在此撒野!”
屋外的咋呼声引起了卫玲珑的注意,她起身前去打开房门,便见门前一众护卫已将宇文修围在中央。
宇文修面色平静,这让卫玲珑看到了刘业的影子。无论身处何种险境,刘业总能从容面对。
“都住手!”卫玲珑道。
“太后,这人私闯进来,只怕会对您不利……”护卫长说道。
“他是哀家的人。”
卫玲珑对宇文修嫣然一笑。
“你让我找的人有消息了。”宇文修说。
“人在何处?”卫玲珑问。
“府衙大牢。”
卫玲珑感到十分棘手。
“那个人,真有营救的必要么?”宇文修说,“对他们这类人来说,身份一旦被识破,死才是最好的归宿。就连刘业都已经放弃的人,救来还有什么意义?”
“我身边正缺可用之人,若是能得到他,便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未必会为你效力。”
“他一定会的。”
卫玲珑很有信心。
说服不了身影,宇文修只好按她的意思去做。
“那么你可有对策?”
“有。”
“说来听听。”
“很简单,劫囚。”
宇文修还以为卫玲珑会有什么妙计,原来还是要来硬的。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
卫玲珑含笑道:“怎么,办不到?”
宇文修说:“尽力而为吧。”
魏都城府衙大牢设立在城西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远远一看,它与附近的民宅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只有走近时,门前的那两尊巨大的龇牙咧嘴的石狮子以及那有些褪色的匾额才能彰显出它的身份。
难以想象,府衙大牢居然会设立在民宅当中。卫玲珑经过一番打探才得知这处大牢本就是一处富庶之家的府邸改建而成的。
行动在日落之后开始,在这之前,卫玲珑已经让宇文修收买了大牢里的一名牢头。
日后之后,卫玲珑和宇文修假扮成狱卒的模样,跟着那名牢头进入大牢。
“只能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快去快回!”牢头紧张地说道。
卫玲珑是以探亲之名说通那名牢头帮助的,当然也花了一些银子。因为要探的是要紧的人犯,为了不被人察觉,他们才扮成了狱卒的模样。
卫玲珑和宇文修依照牢头的指示找到了要找的人。
这个人,正是刘业的龙云密探——汪贤。
已经接受了自己将死命运的汪贤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安静的坐着。
卫玲珑敲了敲牢门,故意弄出声响,汪贤充耳不闻,一动不动。
卫玲珑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宇文修转身离去,他另有任务。
“在回顾自己短暂的一生吗?”卫玲珑说道。
汪贤立即睁开了眼睛。身为密探,他拥有超乎常人的敏锐的感官,卫玲珑开口的时候,他便已经认出了这个声音。
“太……”
虽然卫玲珑已经乔装打扮,但汪贤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卫玲珑含笑点头,说道:“我来带你出去。”
汪贤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是王爷的意思么?”
卫玲珑道:“姑且算是吧。”
姑且?汪贤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太后,您还是快走吧。”
卫玲珑道:“怎么,我来救你,你还不想离开不成?”
汪贤道:“汪贤的身份已经被识破,现在只有求得一死。”
“这是什么破规矩?哀家今日既然来了,就不可能无功而返。”
“太后,您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吧。倘若你的身份真的被识破了,怎么可能让你坐在这里等死?”
“太后此言何意?”
“魏帝最恨的就是你们这帮梁国的细作,一心想要将你们连根拔起。他若是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早就被关入天牢,享受软硬兼施的招待了。”
汪贤细思之后,觉得非常在理。那么为什么他只是被关在这里呢?
“难不成,那人没有将我的身份告知魏帝?”
“那人是谁?”
“陆轻鸿,我败给了他,就被他带到这里来了。”
“是他的话那是不奇怪了。”
“他不是听命于魏帝的吗?”
“现在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就问你,要不要一起走?”
汪贤重重的点了头,然后站了起来,向卫玲珑拱手作揖。
“太后不辞艰陷来救汪贤,汪贤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