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炎把信拿来一看,便将信拍在了桌案上,可见其恼怒之状。
“这个刘天赐还真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居然敢和本王作对!”
大总管诧异不解,将信拿来看,继而皱起了眉头。
禾雀在给刘炎的信中写道了刘天赐去慈宁宫会面卫玲珑,继而大怒而去的事情。后面还有写到了刘天赐对刘炎的绝对忠诚。
“王爷,属下不明白,这信里并未说清楚皇上有反叛之意图呀。”
刘炎道:“皇上见太后为何大怒而去?”
“他们不合。”
“不合?”刘炎冷冷一笑,“若是真不合,皇上就犯不着去见西太后。我看皇上生气是因为他和西太后没有谈妥对付本王的计划。皇上性子急,不想夜长梦多,自然想要尽快动手;而西太后一向沉稳,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就绝不会冒险。”
大总管点了点头,称赞道:“王爷明察秋毫,属下佩服。”
刘炎冷冷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皇上不仁,本王也就只能不义了。后天便是冬祭大典以及燕王的葬礼,你让刘盛安排陆轻鸿接近皇上。”
大总管眼皮一跳,“王爷想让陆轻鸿行刺皇上?”
“他是该做点什么了。”刘炎态度肯定。
大总管察觉的出来,刘炎已经不想忍耐了。
“可是,燕王该如何对付呢?”大总管提出了担忧。
“刘业的心思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宫里的事情,他是鞭长莫及。再者,行刺皇上的是一个魏人,刘业怎么也追究不到本王的头上。若是能以皇上之死逼刘业现身,那就再好不过了。”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大总管退了下去。雷山欲言又止的表情被刘炎看见了,刘炎就让他把话说出来。
雷山道:“王爷,您是要和燕王决一死战了么?”
刘炎含笑道:“你错了,是本王要将他们斩草除根了!”
刘炎的这份自信让雷山很是兴奋,因为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御城王。现在他终于明白大总管为何说上官华裳的离去是一件好事了。但是话说回来,一个女人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女人也太可怕了。
话说佟莘因为上了卫玲珑的船而感到忐忑不安,回到寝宫后,思来想去,觉得应该立即将此事告知父亲,也就是监察御史佟愈。于是便令人备驾,出宫返回家中。直到夜幕降临时分,佟愈方才回到家中。听闻女儿归来,他喜出望外,一阵小跑来到后堂与女儿见了面。
“主子,奴才打听到,贤嫔娘娘出宫去了。”
禾雀听了孙成济这话,目光显得深邃起来……
佟家。
饭桌前都是佟莘和父亲两人爱吃的菜肴,可是桌上的菜却几乎没怎么打动过。
佟愈听了女儿的事情后,面色凝重。
“爹,女儿是不是做错了。”佟莘有气无力地问道,显得惴惴不安。
佟愈舒了口气,道:“果然还是会有这么一天,只是爹没有想到会把你卷进来。当初,爹应该坚持不让你进宫。”
说起佟莘进宫,还有一段故事。佟莘一开始是没有进宫选秀的念头的,一次在家中,她看到父亲被两位上司训斥地头都抬不起,但脸上仍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佟莘看着很心疼。后来她问父亲出了什么事情,父亲说是上面想要包庇一个犯人,他虽然反对,但却官卑言轻,还被别人上门警告,实在丢面。但比丢面更让人难受的是,犯人没有得到应得的惩罚。第二天,受害者的家人也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对佟愈破口大骂,还朝他家门泼了狗血。佟莘问管家才知道父亲答应了人家会给他们一个公道,结果还是让犯人逍遥法外。当晚,喝得酩酊大醉地佟愈恨自己得不到朝廷的重用。
佟莘看在眼里,心疼父亲,便想到了要给父亲撑腰,要做父亲的后盾。此时正逢后宫选秀,她便毛遂自荐,托人给了禾雀身边的人好处,于是就被禾雀给予增加修女人数的皇后禾雀相中,成了秀女。
佟愈得知后,极力反对女儿进宫。但佟莘态度坚决,且皇后已经选中了她,她已无退路。时至如今,佟莘还没有告诉父亲自己进宫的真正原因。不过,佟愈后知后觉,已经明白了女儿的良苦用心。为此,他时常感到后悔和自责。
“爹,事已如此,就不说这个了。”佟莘道,“还是说说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吧。”
佟愈叹息道:“咱们佟家也就只有咱们父女二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事已至此,你就安心跟着西太后吧,虽然爹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佟莘微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只能如此了。爹,菜都要凉了,快吃吧。”
解开了心结后,佟莘也有了食欲。
“你还要回宫?”佟愈问。
“嗯,皇上晚上可能会去永祥宫。”
佟愈点了点头。显然女儿现在很得宠,但佟愈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皇上是怎么样的一副处境。
一个连自己命运都决定不了的男人,又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呢?
“孩子,你在宫里一定要谨言慎行。宫里的事情,爹帮不了你了。”送别女儿时,佟愈语重心长地向她告诫。
佟莘点了点头,含笑道:“爹,女儿记住了。”
佟愈扶着女儿进了马车,然后立在寒风中目送女儿离去,直至看不见方才返回。
却说佟莘正坐着马车返回皇宫。因天气寒冷,晚上的街道上已无行人。瑟瑟寒风吹过巷子,发出哭泣一般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