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雀更是烦躁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皇后娘娘,奴才告退。”
六子正要退下,禾雀又说道:“带句话回去给西太后,替本宫向她请安。”
“诺。”
六子走后,禾雀已无心思继续朝会,便结束了朝会。
慈宁宫这边,太医给佟莘看了病,确认佟莘没有任何事情。不过听佟莘说了自己的经历,他显得有些欲言又止。在卫玲珑的追问下,太医才说贤嫔可能是服用了一些迷药,只是现在迷药的药效已经过了,查无实据。
卫玲珑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让太医退了下去。
“贤嫔,看来今后皇后娘娘要给你小鞋穿了。”卫玲珑含笑说。
“这也没有办法,谁让臣妾和太后走得近的呢?”佟莘苦笑道。
“你不认为是因为皇上对你的宠幸吗?”
“臣妾觉得并非如此。”
卫玲珑淡淡一笑,说:“和本宫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也没有办法,已经上船了。”
卫玲珑发现佟莘不是一般的聪明。她喜欢聪明的人,但有时候这种聪明的人也让人讨厌。
“既然你已经上了本宫的船,那就听本宫的话,否则,船若是沉了,不只是你我,还有很多人会受到牵连。”
佟莘明白卫玲珑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也知道卫玲珑在警告她。她和卫玲珑不同的是,自己还有家人,所以,她必须慎之又慎。
“臣妾明白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佟莘也笑不出来了,就连轻松的模样也装不出来了。看得出来,她还嫩了点,城府还不够深。
“从今日起,皇上的一举一动,反常的神态,你都要留意了,本宫随时都要知道。”
“是。”
佟莘在慈宁宫待到日出,顺便和卫玲珑一起用了早膳,然后才告辞离去。乘坐轿子返回寝宫的路上,佟莘有些后悔自己这么轻率就上了卫玲珑的船。事已至此,她只能给自己谋个退路。
“这件事情,须得和爹爹商量。”她思索道。
早朝结束,刘天赐前来慈宁宫给卫玲珑请安。请安只是他和卫玲珑见面的借口,事实上,他是想问卫玲珑是否已经有了对策。因为三日后便是冬祭大典以及燕王葬礼。
“我们能想到的,御城王同样能够想得到,因此,本宫以为大典那日并不适合行动。”卫玲珑说。
刘天赐非常不满,“那太后认为时机在何时?”
“不知道。”
“不知道?朕可是赌上了身家性命,以及大梁的江山!”
他已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冲卫玲珑吼道。
幸好厅堂内没有其他人,否则这事传出去,宫里又会有谣言满天飞了。
“皇上,谋大事不可操之过急。皇上回去吧,有了消息本宫会自会告诉你的。”
刘天赐愤愤然离去,这一幕,正好被躲在偏僻处的兰娟看到了。
兰娟找了个理由出了慈宁宫,在确认了没有人跟踪之后,便来到景泰宫向禾雀禀报。她以为自己走出慈宁宫的举止就跟普通宫女出去办事一样平常,殊不知,她的举动已被关外关照。她刚走出慈宁宫,六子就去向卫玲珑禀报了她的去向。
卫玲珑听后,嘴角微微扬起。
蔡良吉不解道:“太后,兰娟此一去,恐怕会将贤嫔娘娘与皇上分别到来之事告诉皇后。若皇后再告诉御城王,只怕会对太后不利呀。”
卫玲珑道:“本宫就是想让她告知皇后,若御城王知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奴才愚钝。”
“现在已经到了皇上和御城王划清界线的时候了。”
蔡良吉明白了,卫玲珑是想彻底断了刘天赐的退路。只是,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好是坏,也没有再问。
景泰宫。
兰娟见到了皇后,向她禀报了佟莘和皇上都去了慈宁宫一事。
禾雀已经知道他们去过慈宁宫,所以更想知道他们和卫玲珑都说了些什么。
“贤嫔娘娘和西太后一起闲聊,两人还一起用膳。”
兰娟没有能进入伺候,因此知道的也不多。
比起佟莘,禾雀更关系皇上和西太后说了些什么。
“皇上和太后说话时,不许有人在旁,所以奴婢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皇上走出厅堂时好像非常生气。”
“生气?”
“是的。”
禾雀并非向兰娟提问,而是问自己,跟着她便陷入了沉思。
兰娟不敢出声,生怕会打断她的思路。但她也不能在景泰宫呆的太久,因为这有可能会让西太后起疑。
兰娟只能向喜春投去求助的目光。
喜春会意,对禾雀道:“主子,兰娟该回去了。”
禾雀回过神来,对兰娟道:“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立即来报。”
“是。”
兰娟叩头后就退了下去,然后返回慈宁宫。
“喜春,备驾。”
“主子要去哪里?”
“永定殿。”
永定殿便是刘天赐的主寝殿。
禾雀来到永定殿,却见不到刘天赐的人。问殿内的宫人,得知皇上还没有回来。
皇上还能去哪里呢?
禾雀在永定殿等候时,也派人去打探皇上的去处。这很容易就能打探到,毕竟皇上不管到哪里都十分惹眼。
“启禀主子,皇上去了永祥宫。”孙成济答道。这人打听消息也是一把好手,因此才能得到禾雀的重用。
永祥宫,正是贤嫔佟莘的居所。
禾雀面露愠色,她心里很清楚身为皇后应该大方端庄,但这份怒火和嫉妒根本无法压抑。
“去告诉皇上,本宫在这里等着他。”
“主子……”孙成济感到有些为难,毕竟这事儿要是惹得皇上生气,可是要小命不保的。
“去!”禾雀厉声喝道。
“是。”孙成济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前往永祥宫。
永祥宫内。
佟莘正在抚琴,刘天赐一边喝酒一边听曲儿。像佟莘这类已秀女身份进宫的人,对琴棋书画都有一定的学习。
刘天赐从慈宁宫离开后,心情就非常郁闷。这让他根本没有心思回永定殿批阅奏折,再说了,这些奏折最后都是御城王说了算,有没有他批阅根本就无关紧要。
琴声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佟莘见刘天赐喝得有点多了。
“皇上,少喝一点吧。”
“你知道朕为什么要喝酒么?”
“皇上心情不好。”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阻拦朕?”
“臣妾不是阻拦皇上,而是为了皇上。”
“为朕?”刘天赐不屑冷笑,“你们都说是为了朕,其实不过都是为了自己。”
“皇上说的没错,臣妾的确也是为了自己。臣妾是皇上得女人,皇上的一切都与臣妾息息相关。皇上好,臣妾便好;皇上不好,臣妾也不会好过。因此,臣妾只能盼着皇上好。”
刘天赐收起了不屑的神色,目光凝视着佟莘。
佟莘微微低头,低声道:“臣妾是不是太自私了。”
刘天赐叹道:“也只有你对朕说的话是真的。”
佟莘有些不知所措。
刘天赐放下了酒杯,然后握住了佟莘的手。只觉得佟莘的手非常冰冷,原来佟莘为他抚琴,双手受冻了。刘天赐非常心疼,将她的双手放在唇边,给她呵气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