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可能跟单烈一样中了毒,井一甲和阮武就惶惶不安,不知所措。
“你们二人怎么看呢?”大总管看向井一甲和阮武。
两人立刻跪了下来,表示一直都会对王爷忠心耿耿。
大总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身看向了上官华裳。
上官华裳惶惶不安,之前她一直不怕大总管,但现在,她不知为何怕了。也许她也怕死吧。
“上官姑娘,寻找燕王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你们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燕王一定会回京城,说不定此时已经在京了。”说完,大总管就走了。
井一甲和阮武向问他拿解药,但直到大总管的身影走出了门口,二人都没有敢开口。大总管走了,二人只能看向朱大福。
“朱老板,解药呢?快给我解药!”井一甲道。
朱大福道:“我没有解药,但你们二人放心,你们没有中毒。”
两人哪里相信他的话。
朱大福解释说:“在你们没来之前,单烈已经喝了一壶酒,那壶酒才有毒。再说了,就算你们也中了毒,大总管又怎么会给我解药呢?”
两人觉得他这话也在理,就没有再提解药的事情。只不过,地上单烈的尸体仍令人心有余悸。
“叫人把尸体清理掉!”上官华裳发令道。
朱大福应声后转身走了出去。
井一甲看了看上官华裳,欲言又止。他本想问上官华裳接下来作何打算,但旋即想到他们已别无选择。
不一会儿,朱大福带人来清走了尸体。但是,就算没有了尸体,四人也不想待在这里,于是就换了一间房间说话。
“朱大福,我们不在京师期间,大总管找你做甚?”上官华裳质问道。
“上官姑娘……大总管没找过我……”
“别瞒我!”上官华裳瞪着他厉声说道,“大总管一定找过你,对吧?”
面对上官华裳的逼问以及井一甲、阮武的敌视,朱大福不敢在隐瞒。
“大总管的确找过我。他找我只是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
“你都说了什么?”
“当然是如实说了。”
望月楼本来就是御城王刘寒的一个情报处。每一天几乎都会有探子将一些重要的情报送来给朱大福。
“就问这些?”
“就这些,还有就是让我给单烈下毒……”
“如果他让你也给我们下毒呢,你会照做吗?”井一甲问。
“会。”朱大福不假思索地说。
“卑鄙!”阮武斥道。
“这你们也不能怪我……”朱大福一脸无辜地说,“说实话,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我觉得王爷还活着……”
这话让上官华裳、井一甲、阮武诧异非常。
“怎么可能?”震惊之余,井一甲说道。
阮武虽然没有出声,但想法也是一致的。
朱大福道:“大总管命我给单烈下毒,是因为他看穿了单烈的心思。之前我也不相信单烈会背叛王爷,但大总管所言有理有据,我才直到单烈的言行举止都已被人监视。也许,我们也和单烈一样。你们不觉得,大总管的行事作风和王爷很像吗?”
“大总管是王爷的义父,两人行事作风相近也不奇怪。”
“你们不觉得大总管只是管事的吗?”
“你的意思是,大总管背后还有人?”
“要不你说他为何被称之大总管呢?”
“不可能……”一直不说话的上官华裳开了口。只见她摇着头,神情恍惚,“王爷的遗体我是亲眼所见,他的的确确是死了。”
朱大福道:“本来我也觉得王爷不可能还活着,但有一个人让我改变了这个想法。”
“谁?”
“卫玲珑,也可以说是魏国公主南宫萱儿。”
众人一怔,忽然就明白了朱大福所指。
“死的那个,莫非不是真的王爷?”井一甲道。
“这我就说不清了。”朱大福说。
御城王已死的事实开始在上官华裳心里动摇,她认为朱大福说言并非没有可能。刘业可以装死,御城王为何不能?
“朱大福,大总管人在何处?”上官华裳问道。
“我不知道。”朱大福说,“上官姑娘,我觉得你最好也别去打听。我知道你想确认王爷是否还在人世,但是这么做的话,恐怕是引火烧身。王爷若是觉得可以见我们了,自然会现身的。”
“朱老板言之有理。”阮武道。他打从心里不希望上官华裳去找御城王。
上官华裳想到了单烈的死,也就不得不打消了想找大总管的念头。
“上官姑娘,知道的我都说了,你看接下来我们是否该办正事了?”朱大福道。
“何为正事?”
“当然是寻找燕王……”
“知道了。”上官华裳答得心不在焉,“这事你去办吧。”
“好。”朱大福无奈地说。
夜幕降临,大地寂寂。静得就连一声犬吠也没有,只有北风呼啸不止,刮得人心忐忑。
往常即使在入夜后仍然十分热闹的京师,现在早早地就进入了睡梦之中。在大街上行走活动的,只有官府的人马。普通百姓当然不想与官府扯上关系,因此他们早早地就关门闭户,晚饭之后便上床睡觉,愣是一点声响也不敢弄出来。
这些天,侍卫司指挥使贾士巡带着人马挨家挨户地搜查。弄得整个京师人心惶惶,寝食不安。每到夜里,百姓们就提心吊胆,生怕有敲门声响起。只要响起了敲门声,今夜就注定无法入眠了。
金钩坊的门没有被敲响,但万玉枝也睡不着觉。因为她的金钩坊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准确地说是三个。原本来的只有两人,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就在昨天夜里,又来了一个大人,而且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刘业。
刘业来的的时候就带着伤,而且伤势很重。他身上落下了多处剑伤,流了很多血。换做常人肯定坚持不到现在。
万玉枝收留刘业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刘业要说明自己为何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刘业本不想多谈,但为了答谢万玉枝的收留之恩,也就说了。
原来刘业早料到了御城王死了之后,自己就变成杀害御城王的嫌犯。御城王的那些手下,就是上官华裳等人可不会管你清白与否,他们奉行的是宁可错杀妄杀,也绝不会放过一个有嫌疑的人。
刘业原本就为如何悄然进京发愁,得知上官华裳等人已有所行动之后,他就有了计划。
金蝉脱壳——这就是他的计划。
他装病、改变回京的路线,就是为了在兴定县和上官华裳等人相聚,让上官华裳在此动手。原本一路上他都住在衙门,就是让上官华裳以为他会一直都住衙门,从而忽略了客栈。而在兴定县的客栈里,刘业早让人挖了一条密道。兴定县火起时,刘业布置好自己的“遗体”后,就从密道离开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玄夜居然能找到他。两人在荒郊野岭打了起来,就是在和玄夜的交手当中,刘业受了重伤。
“那个刺客呢?”万玉枝问。
刘业没有回答。
万玉枝也没有再问。就这么着,她留下了刘业。
不过现在,看到朝廷追查得这么紧,她有些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