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礼冷哼一声,道:“皇后娘娘此举会使梁魏同盟就此瓦解,我倒要看看皇后娘娘要如何收场!”说完,他便带人离去。
绿竹望着楚义,楚义微微摇头,请她不要将黄宗礼的话放在心上。
传言很快也传到了京师,刘显得知以后,怒不可遏。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刘显大吼道,大殿似乎都颤抖了起来,“朕就该杀了她!”
上官华裳低着头无话可说,因为当初她就劝刘显还没到杀卫玲珑的时候。她万万没想到卫玲珑回去私会刘长风。
“你说该怎么办?”刘显冰冷的目光射向了上官华裳。
上官华裳道:“皇上,这该不会是谣言吧?”
“谣言?”刘显冷笑说,“看到反贼隆重迎接卫玲珑的人可不在少数,难不成这些人都在说谎吗?”
上官华裳跪了下来,说道:“皇上,华裳无知,误君误国,请皇上治罪!”
刘显道:“当初若不是你劝朕说卫玲珑还杀不得,也不至于会有今日!来人呐,赐上官华裳白绫一段,你自绝去吧。”
刘显此时已没有了怜香惜玉之念,由此可知他是有多么生气。就连高欢也不敢出言相劝。
一宫人捧着一段折叠的白绫走了进来,站在上官华裳身边。
上官华裳叩首谢恩,正要接过白绫时,又一宫人低头弯腰走了进来,说:“皇上,御城王求见。”
刘显面露喜色,道:“快请进来!”
御城王刘寒快步走入,目光看到了上官华裳的处境,但没有任何表示。而是先向刘显行礼。
“御城王快快免礼!”刘显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地喜悦,“你回来得正好,出大事了……”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刘寒看向了上官华裳,再看向刘显,“上官犯了何事?”
刘显不悦道:“御城王没听说卫玲珑和反王私会吗?”
刘寒点了点头,“本王也是刚刚听说了。”
刘显道:“当初朕要杀卫玲珑,可上官华裳劝朕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倘若朕杀了卫玲珑,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请问皇上担忧什么呢?”
“卫玲珑现在仍是魏国公主对吧,她去见反王,居心叵测啊!若魏国和反王勾结,大梁将腹背受敌!上官华裳误朕误国,朕赐她一个全尸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皇上,臣不认为上官华裳有错。”
刘显瞪大了眼睛,吃惊得看着刘寒。
上官华裳也是一样反应。
刘寒说道:“皇上,若是早杀卫玲珑,魏国就早翻脸;晚杀卫玲珑,魏国就晚翻脸;魏国翻脸,只是早晚的事情。他们能不知道公主是假的吗?当然知道,他们就是再等皇上杀了公主,好师出有名,分取我大梁疆土。”
刘显听着觉得有理,怒火渐消。
刘寒又道:“皇上要杀卫玲珑,自当没错,卫玲珑本身就该死。而如今,正是杀卫玲珑的最好时机。”
“御城王,何出此言?”
“皇上,此前我们不能杀卫玲珑,是因为卫玲珑若死在我们手中不好向魏国交代。倘若卫玲珑死在反王手中呢?”
刘显恍然大悟。
如果现在卫玲珑死在太原府境内,那魏国就难以将卫玲珑的死归咎到他的头上了。如此魏国也就没有了与大梁反目的借口。
刘显道:“你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若反王和魏国勾结呢?”
“皇上过滤了,魏国若能跟反王勾结,早就勾结了,何必等到今日?”
刘显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看到上官华裳还跪在地上,便道:“华裳,你起来吧。”
上官华裳道:“皇上不赐死华裳了?”
刘显道:“朕有说过这话吗?”
上官华裳面露喜色,叩首谢恩。
“卫玲珑此去与反王相见,不知其目的为何。朕心里不安,仍是觉得有必要派人刺杀卫玲珑,你们觉得呢?”
上官华裳看了看御城王,又御城王在,这里自然就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了。
刘寒道:“皇上所虑周详,臣亦担心反王不杀卫玲珑,而留着卫玲珑要挟魏国。因此,臣以为一方面派人暗杀卫玲珑,一方面让黄宗礼进兵太原府。只要反王被逼急了,说不定就会杀卫玲珑以泄愤。”
刘显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但他担心黄宗礼那边,魏国会拖后腿。以黄宗礼之力,恐怕进兵速度缓慢。
刘寒说道:“皇上,不妨调北方之军南下支援。”
“那北辽怎么办?”
“北辽连吃败仗,已不敢再战,此时可派使臣前往北辽,与其周旋修好。北辽此时能得皇上宽恕,必然对皇上感恩戴德,不会再进犯北境。”
刘显又点点头,赞成了刘寒的提议。
刘寒又问起刘业的事情,刘显将软禁刘业一事说了。
刘寒道:“臣相见燕王。”
刘显道:“见他,为何?”
“询问关于卫玲珑之事,看他知道多少。”
“嗯……去吧。”
“谢皇上。”
午后,刘寒和上官华裳前往燕王府。
府门前,贾士逊迎了过来。刘寒向他了解了燕王府的情况,得知燕王府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安静得像一座空宅。
“燕王就没有什么动静?”
“在下打听到燕王终日教书习字,未见其有不轨之举。”
贾士逊的话没有让刘寒安心,反而让他担心。他始终认为刘业不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所以,燕王府的平静反而像是再掩饰着什么。
守卫上前敲响了王府大门,不一会儿,大门敞开。
门子见来者是御城王,慌忙行礼。
刘寒微笑说:“本来来拜会燕王,你快去同传一声。”
“是……是……”
门子跑了进去,过了一会儿,管家禄叔迎了出来。
“御城王爷大驾光临,我家主人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不必拘礼,带本王去见燕王吧。”
“王爷请。”
禄叔将御城王领到客堂,令人上茶。告知燕王正在教孩子读书,吃一些才能过来,先请御城王喝一杯茶。
刘寒也不着急,悠闲地喝着茶。
但是,禄叔和高炎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刘业根本就不在王府……
“现在可如何是好?”高炎一脸苦恼地问道。
“不如去告知御城王,就说王爷身子不适,不能见客?”禄叔提议说。
“这能瞒得过去吗?”
“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高炎实在想不出来还能怎么办,便叹息道:“只能如此了……”
管家前往客堂恢复御城王,高炎则去找了刘衍忌,带刘衍忌前往竹青阁。如果禄叔不能支走御城王,那他就必须立即带上刘衍忌离开。因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刘衍忌成为要挟燕王的人质。
“万分抱歉,王爷,我家主子因身子不适不便与王爷相见。”禄叔惴惴不安地说道。
御城王淡然一笑,“是么……燕王染疾了么?”
“是的……”
“是什么疾病,可有请太医看过?”
“主人说只是小恙,无需劳宫里的太医。”
“不管病大病小,本王既然来了,那就让本王探视一下吧。”
“王爷,主人这病是风寒,会传染的。”
“既如此,他怎么还给世子教书呢?”
禄叔一怔,说话间已忘记自己刚才说过刘业正在教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