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郎中?”董升问。
“你是来看病的?”郎中道。
“不是。”
“那就是家里人有病,我们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去看病。”
“这么着急?”
“不看病怎么赚钱?”
“你缺钱?”
“缺,很缺。”
董升笑了,“我有个挣钱又不辛苦的法子,你要听么?”
郎中道:“我能做的到么?”
“当然,只要你听话,并且会医术。”
“好。”
“换个地方说话,这里真的很冷。”
两人来到了酒肆里,小二早已备好了一桌酒席。并且很惊讶董升竟带那位郎中来了。
两人坐了下来,董升一边给郎中敬酒一边说出了来意。
“实不相瞒,我乃当朝国师座下弟子。今晨国师算出你会再次出现,所以派我来接你。”
“国师找我?难道是国师病了?”郎中似乎不敢相信。
“国师怎么会生病,只是算出你有仙缘,要收你为弟子。成了国师的弟子,今后一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真的假的?”
“我能诓你?”
郎中沉思片刻,道:“好,我跟你走!”
董升大喜,邀那郎中举杯庆贺。两人吃了些饭菜后便离开酒肆,返回都城。
目送二人离去,原本憨厚的店小二眼中流露出精光来。他对柜台的掌柜说道:“事情已成,回去告诉老爷吧。”
他口中提到的这位老爷,正是扈万一……
皇宫,凌霄宫。
郎中站在印有一个大型八卦图案的地板上,仰面看到的是坐的高高在上的国师殷仙。
身边的董升见状,提醒郎中赶快跪下给国师行礼。
但郎中依旧站着,只是拱手作揖。
董升气道:“见了国师,还不跪下!”
郎中说道:“得道之人,岂会在乎凡尘俗礼?”
殷仙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心道这家伙是个懂行的人。
董升无言以对,为自己找来这么一个无礼之人要向殷仙请罪。
殷仙摆了摆手,没有责怪之意,只问那郎中家住何方。
郎中道:“四海为家。”
殷仙笑道:“也就是说你没有家?”
郎中不否认。
“听说你很缺钱?”
“四海为家的人也想要个家,苦日子过够了也想过过好日子。”
“你医术如何?”
“精通,但也不是人们说的那样能治百病。”
“可你却四处对人说你无病不医。”
董升将郎中带回来后,就放在偏殿让他休息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内,殷仙派人再去查实郎中的情况和背景。得到的结果令殷仙非常满意。现在,殷仙还要对他做最后的试探。
“不说说得夸张一点,怎么会有人上门看病。”郎中答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怕死吗?”
“怕。”
“那好。”
殷仙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士从旁边走了进来。道士手中拖着一碗一碟,碗里盛的是水,碟子里盛的是一粒药丸。
“这是?”郎中问。
“不要问,服下它你就是我入室弟子了。”殷仙道。
郎中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起来药丸,就水喝了下去。
殷仙问道:“服药之前你为何犹豫?”
郎中道:“这药有毒。”
殷仙笑道:“没错,这药名叫七日断魂,七日之后的此时若是没有解药,便会毒发身亡。”
郎中并没有不高兴,反而道:“原来如此。”
“本座对你还不放心,因此只能这么做。”
“明白。”
“看来你很聪明。”
“不是聪明,只是识时务。”
殷仙朗声大笑,“哈哈哈哈,你小子,本座越来越喜欢了。从今日起,你的名字就叫季安……”
扈府,书房。
“之后还有人到村子里询问那郎中的情况,被问道的村民都按之前安排的说了,一切无误。”
扈万一听了下人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宫里都大点好了么?”
“也打点好了。”
“很好,退下吧。”
下人退了下去,女儿扈欣柔走了进来。
“爹,燕王去哪里了?”
扈万一道:“去做他的事情。”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扈欣柔显得很担心。不知是担心刘业的安危,还是担心刘业一去不回。
“办完事情就回来。”扈万一道。
他能做的已经做了,这宫里不是田阜的人就是殷仙的人,刘业这次进宫,在他看来依旧是如履薄冰。
黄昏,夜幕降临。
田阜收到了儿子田高的书信,看过之后,便派人去将田列、田恭找来。
“太子遗驾不日将至,你们带领一队人马去接驾,务必要将太子的灵柩和公主等人分开。”
“是。”
田列田恭并不多问,领命而去。
接着,田阜又叫来田弼,吩咐道:“太子的灵柩进城后,找些人迎着,我要开棺验尸。”
“是。”田弼也不多说,领命去了。
晚膳已经备好,管家前来请田阜用膳。田阜完全没有胃口,心里却有一种不安之感。
“备驾,我要进宫。”
“是。”
也许进宫之后,他才能安心。
夜色朦胧,宫灯如星。
郎中季安跟着国师殷仙走在前往延寿宫的途中。
“教给你的都记住了?”殷仙问。
“记住了。”季安答道。
两个时辰之前,殷仙让董升将他们的规矩教给季安。毕竟季安是要去见皇上的人,因此不得不谨慎。没想到这季安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就省时多了。
殷仙觉得皇上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因此决定现在就带季安去给皇上治病。
到了延寿宫,正好田贵妃不在,殷仙心中暗喜。田贵妃对他而言,一直都是碍手碍脚的存在。
内侍告诉殷仙,皇上还未入睡。殷仙便让内侍代为通传。不一会儿,内侍出来回话,请殷仙进入寝阁。
“国师这么晚了过来,所为何事?”躺在床上的南宫纪问道,声音听来有气无力。
“皇上,贫道弟子季安游历归来。季安精通道家医术,或可为皇上去除皇上之病痛。”殷仙说道。
“是么?”南宫纪要坐起来,内侍连忙上去将他扶起,让他靠在床头。
殷仙回头示意站在身后的季安过来面圣。
季安来到南宫纪面前,作揖鞠躬。
“朕之病在心里,心痛。你要如何为朕祛除病痛呢?”
“皇上之疾,乍看是悲太子之不幸,实则是邪气趁虚而入,使皇上卧病在床。贫道救治之方,一是在此各开坛作法,祛皇上体内之邪气;而是以药汤为引,固元守真,使邪气不能再侵龙体。”
殷仙听了这话,心中暗喜。看来这季安学得很快,即能为皇上治病,又能让皇上相信是道术所为。
南宫纪听后,说道:“照办吧。”
季安将所需之物说了出来,令内侍们准备了一方桌,桌上燃香烛,上三牲首,并酒水一壶。接着,便是季安要彻夜作法,直至天明。期间,寝阁外需有人护法,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国师,此法可行否?”南宫纪问。
“可行。”殷仙道。
开坛作法之事,季安在来的路上已经告知殷仙。见季安准备的这么周全,殷仙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