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颜沉默的看了她几秒,问道:“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我饿了,来吃饭。”白白道。
白轻颜笑了下。
挺机灵的,饿了知道来餐厅。
“那你吃过了吗?”白轻颜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她的头发又黑又滑,似黑缎,摸上去很舒服。
“还没。服务员姐姐让我找妈妈,可是我找不到妈妈。”白白摇头,又落寞的垂下头。
白轻颜只能看到她又卷又翘的睫毛,她的心里一阵泛酸。
她突然觉得,这就是另外一个自己。
童年版的白轻颜。
“那阿姨带你去吃饭好不好?”白轻颜柔声道。
“嗯,谢谢阿姨,我会让爹地付钱给你。”白白笑了起来,露出细白的牙齿,异常可爱。
白轻颜站起身,就看到站在门口,脸上带笑的厉硕。
白轻颜出来许久都没回来,厉硕出来找她,就将这一幕收于眼底。
他看着一大一小,莫名的觉得这陌生的小女孩五官长得有些像白轻颜。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白轻颜解释道:“小女孩一个人,我带她吃点东西。”
“嗯。”厉硕颔首。
白轻颜伸手将白白抱起来,她也不认生,伸手圈着白轻颜的脖子,道:“阿姨,你身上好香啊。”
白轻颜的唇角忍不住露出浅笑。
白白指向厉硕:“阿姨,这位叔叔好好看,他是你的什么人?”
厉硕闻言,微微挑眉,等着白轻颜的回答。
白轻颜沉默了一下,如实道:“这位是厉叔叔,他是我的未婚夫。”
“哦,厉叔叔好。”白白点点头。
“你好。”厉硕微笑。
白轻颜没看厉硕一眼,直接抱着白白回了座位。
白白特别的懂事,点了她的餐点,没有多点,想来家教很好。
白轻颜坐在一边,陪着她聊天。
她虽然才四岁,可是口齿清晰,讲话很有条理。
白轻颜大概知道,白白的父亲身体不好,从出生开始,她就没见过她的母亲,所以一直闹着要见她的母亲,可父亲的态度一直模凌两可,有个性的小姑娘就这样华丽丽的离家出走了,带着她最爱的熊。
就在白白快要吃完的时候,餐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白轻颜拧着眉头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清瘦女孩子,绑着马尾辫,一脸焦急的神色,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人,直接闯进餐厅。
“分开找!必须要找到小姐!”
“是!”
白轻颜拧着眉头,突然就感觉到腿上一软。
她垂眸一看,白白竟然趴在了她腿上,仰着小脑袋对着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白轻颜立刻反应过来,那些人是来找白白的。
然,那些人说的是z国话。
“你是z国人?”白轻颜忍不住出声。
白白的t国话说得很地道,白轻颜误以为她是t国人。
“嗯,嘘,阿姨,我不想跟他们回去……我偷跑出来,回去后爹地会打我的,阿姨,你帮帮我……”她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拉着白轻颜的衣角。
白轻颜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女孩子惊喜的声音。
“小姐!青苔终于找到你了。”
白轻颜抬眸,看向那女孩子,只见她的脸颊上有个巴掌印。
是因为跟丢了白白,所以受罚了?
白白从白轻颜的腿上爬起来,用力的抱着白轻颜的脖子:“青苔姐姐,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走吧,告诉爹地,如果他不让我见妈咪,我这辈子都不回去了。”
青苔焦急的道:“小姐,先生又晕倒了。”
“什么?爹地晕倒了!”白白立刻松开白轻颜,跳下椅子,拉住青苔的手,“我们立刻回去。”
青苔看了一眼白轻颜,有刹那的震惊,却不着痕迹的颔首:“多谢。”
白白对着白轻颜挥挥手:“阿姨,我爹地晕倒了,我要回家守着他,再见。”
“再见。”白轻颜挥手。
她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白白离开了,白轻颜和厉硕也跟着离开了西餐厅。
厉硕将白轻颜送回司家的独栋小洋楼,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白轻颜。
白轻颜的手里捏着白白送给她的毛绒熊,手指紧了紧,道:“厉硕,我累了,晚安。”
“晚安。”厉硕微笑着颔首。
白轻颜立刻转过身,走了进去。
厉硕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散。
白轻颜回到房间,身子无力的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天花板。
如今的日子变得很无趣,司渊不想她那么累,除了她一年有两三个月在拍戏之外,其余的日子,她几乎都在侍弄花草中度过的,无聊透顶。
无聊的时候,她就喜欢胡思乱想。
白轻颜翻身起来,抓起一旁的毛绒熊,嗅到了属于孩子的奶香味,她紧紧的攥在怀里。
—
青苔带着白白离开了西餐厅,两人坐在轿车后座上。
白白的小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裙摆:“青苔姐姐,我爹地怎么样了?”
她的语气很沉稳,沉稳得完全不像个四岁的孩子。
青苔如实道:“小姐,先生是知道你不见了的消息才晕过去的。小姐,你以后别乱跑了。漫城不是卫城,这里鱼龙混杂,太危险了。”
白白垂下眼睑:“可是我想见妈咪。”
青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她道:“小姐,先生身体不好,他做的任何决定总是有道理的,你别气他了,医生说,先生养了接近五年,快要恢复了,心情很重要,而且他……”
白白点头:“我知道了,是我错了。”
青苔伸手搂着白白,没说话。
车子驶入漫城标志性的城堡中,夜色如墨,一个高挑艳丽的女人站在门口,满脸阴冷。
车子停下,青苔率先下车,伸手拉住白白:“小姐,小心点儿。”
站在那的女人猛地回过头来,看着白白完好无损,她松了口气,快步走过来。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没事吧?”
白白摇头:“血雁阿姨,我没事,爹地他怎么样了?”
“砰!”
白白的话**,她身边的青苔被血雁一脚踢摔在两米开外的位置,身子缩成一团,痛苦的痉|挛。
“没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如果小姐有什么闪失,你十条贱命都赔不起!”
血雁眼眸阴冷,厉声呵斥。
青苔咬牙爬起来,跪在地上,低下头:“是青苔的错,青苔保证不再犯。”
白白蹙了下眉头,跑过去扶住青苔,抬眸看向血雁,眸子里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气势:“血雁,谁让你动我的人?”
“小姐,我没事。”青苔拉了下白白。
血雁跟了先生十几年,地位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撼动的。
虽然小姐是先生的女儿,可到底还小,只是个四岁的孩子,怎么能和她发生正面冲突。
血雁喜欢先生,人尽皆知。
小姐是先生和其他女人的孩子,万一血雁起了歹心……先生又在昏迷中……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不能得罪血雁。
白白站起身,眸子里带着漠然,字正腔圆:“血雁,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想当我后妈,要看我同不同意。”
态度凛然得完全不似个小孩子。
血雁攥紧了拳头,心里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她竟然被一个小孩子如此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