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净蕾给你选了一件衣服喔，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就将还拎在封净蕾手里的纸袋拿了过来，里面放着一款松软舒适的深灰色高领毛衣。
突如其来的话，让秦非墨表情微微滞了滞。
因为三年来，他头一次听到封净蕾送他礼物。
他深色的目，瞥了一眼庄妍妍拿过来的包装纸袋，又看了一眼封净蕾。
封净蕾在对上他深邃的目时，惭愧的低下了头。
虽说这毛衣是她选的，但却是秦奶奶买的单，可算不上是她送的。
“你看看，喜欢吧？”
庄妍妍将东西塞给他，秦非墨垂目看了一眼纸袋里放着一件深灰色毛衣。
他的确很少穿毛衣，但也不是不穿。
内心，有一瞬间的悸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嗯。”
只是瞥了一眼，连看都没拿出来看的秦非墨，只是轻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其他表示。
庄妍妍表情一顿，随后蹙眉盯着他，不太喜欢他这冷淡的反应。
好歹是送给他的礼物呀，他居然连起码的一声‘谢谢’都没有！
封净蕾也抬起头，瞥见他脸上淡淡的表情，心里想着，或许是真的不喜欢毛衣吧。
“好歹人家送的，你怎么连声谢谢都没有？”瞥着他，庄妍妍不满的开口。
秦非墨闻言抬起眼眸，对上封净蕾略显怔滞的目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确实有些过于冷淡。
“谢谢。”
他忽然就道谢了，让封净蕾怔了怔，几秒后回过神，对这声‘谢谢’受之有愧，“不用。”
本来就不是她买的。
看着两人四目相对，庄妍妍很识趣，笑着开口，“你们聊，我上去问问你们的爷爷，看他喜不喜欢我给他买的衣服！”
说完，赶紧一溜烟上了楼！
偌大奢华的客厅，顷刻间除了佣人就只剩下他们彼此二人了。
从西郊回来，发生那件事后，又拒绝了秦爷爷对婚事的决定，封净蕾就感觉到，她和他之间这种不明的关系，似乎比以前更加的陌生了。
她猜不透秦非墨的心思，也不懂他这会儿究竟在想什么。
“那个，我也上去了。”
坐了好一会儿都没开口的二人，最后封净蕾起身，这氛围对她而言很不自在。
秦非墨没有开口，只是在她起身走向楼梯后也跟着起身了。
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封净蕾也察觉到了，只是一直到二楼，两人依旧没有开口说任何话，直到在二楼楼梯的转角，两人才分道扬镳，一个往三楼，一个往二楼的走廊。
回到房间，秦非墨才将那件深灰色毛衣拿了出来，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平淡。
转眼冬季，除夕将至。
窗外落叶飘零，只剩下干枯的树枝。
还有三天就是除夕了，封净蕾也早已年假。
待在温暖的客厅里，三九天，外边冷到让人根本不想出门。
这天，封净蕾独自坐在沙发里，看着窗外有些发怔。
“净蕾？”
“净蕾！？”
庄妍妍刚修剪完一个盆栽，打算问问封净蕾好不好看，谁知喊了半天也没见她回应，转过头，才发现她看着窗外发呆。
这孩子怎么了？
“净蕾？”
直到第三声，封净蕾才蓦地回过神，转头一脸呆愣的看着庄妍妍，“嗯？”
放下手里的剪刀，庄妍妍走了过去，见她脸色也不太好，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
毕竟天冷了，也容易感冒。
“你怎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声‘不舒服’，问得封净蕾莫名的有些心虚起来。
“呃，没有。”
“那是在想心事？”庄妍妍又问，见她面色苍白，不知道是因为冷呢，还是真的哪里不舒服。
但家里的暖气都开着，应该不至于冷才对。
看着她，庄妍妍心疼的拂了拂她脸颊的几缕发丝。
看着庄妍妍那心疼的样子，为了不让她担心，她找了个理由，“嗯，快过年了，我……我想去看看爸妈。”
庄妍妍一听，这才明白她心不在焉的原因。
温柔一笑，“也好，过年了，去给她们上柱香。”
“嗯。”封净蕾点了点头，真正让她心不在焉的并不是这个。
而是，她的例假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了……
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庄妍妍转头，就见大孙子一身家居服，帅气的走了下来。
看到他的瞬间，庄妍妍灵机一动，“墨！”
瞥着坐在沙发里的两人，秦非墨眉心微微一蹙。
庄妍妍亲昵的朝他招了招手，“来，过来。”
瞥着走下楼梯的男人，即便只是简单休闲的家居服，也依旧掩盖不了他与身居来的光鲜形象，完美得犹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不过自始至终，封净蕾都没有见他穿过那件深灰色的毛衣。
起初她以为是天气还不是很冷，才没有穿，可现在都零下几度了，也依旧没见他穿过，应该就是真的不喜欢吧，说不定那灰色毛衣早就被他尘封箱底了。
“墨，快过年了，你一会儿陪着净蕾，去给她爸妈上柱香。”
闻言，封净蕾有些意外的转头，看向突然开口的庄妍妍。
秦非墨也意外的抬目，三年来，他还从未去拜祭过她的父母。
也正因为如此，封净蕾忙开口，“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看她迫不及待拒绝的样子，秦非墨暗眸不自觉的沉了沉。
“不行。”庄妍妍一口拒绝，若是平时还好，可今天她的脸色不太好，她放心不下。
何况她也想给他们二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尤其是这个冬季，不都说冬季是恋人间最浪漫的季节么？
看着封净蕾，庄妍妍担心的开口，“你脸色不太好，奶奶不放心，反正都放假了，墨也不用去公司，就让他陪你过去。”
封净蕾是很自觉的性格，如果知道秦非墨不想去，她自然不想招惹他。
“奶奶，真的不用——”
“就这么决定了！”庄妍妍却不想再说这个了，一转身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话，“我打个电话，看看爵什么时候回来。”
都快过年了，今年这个年，她希望全家人都在一起。
见她没有时间再理自己，封净蕾声音也停了下来，不经意间抬目，看了一眼秦非墨，正好于他视线相撞。
吃过午餐，秦非墨亲自开车载她到墓园。
有二十分钟的路途，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流。
封净蕾直视着窗外，发现天空慢慢飘起了雪花。
“没事吧？”
正盯着窗外的雪花出神，驾驶座上突然传来他低沉磁性的嗓音。
她目光一滞，扭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专心驾车，让人有种错觉刚才那句话究竟是不是他说的。
见她没有任何回应，秦非墨这才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脸色不太好。”
她一怔，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