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项瑾楠解开安全带,走下车,当看到这气派壮观、美轮美奂的豪宅时,一瞬间也是惊得瞠目结舌。
“原来,这就是秦总的家……”
封净蕾抿了抿粉唇,对他的惊诧毫不意外。
别说他了,就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司令府壮观的一幕所震惊。
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因为父母过世,也就没有太多的心思在这上面。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道了句谢。
项瑾楠将目光收回来,落在她脸上,噙唇微笑,“举手之劳,你别和我客气。”
封净蕾笑了笑,“那我进去了,你路上小心。”
“好。”
道完别,封净蕾转身回到屋内。
目送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庭院,项瑾楠这才依依不舍的驱车离开。
进入客厅后,封净蕾有些渴,便走进厨房倒了杯水,喝完才上楼。
刚走上楼梯,还没到二楼,迎面就看到秦非墨从上往下走来。
她步伐一怔,抬头对上男人幽深如墨的寒眸。
目光对峙了五秒有余,封净蕾收回视线,想到下午发生的事情,便当做完全没有看到他的样子,继续向上走,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全程视他为空气。
“怎么这么晚回来。”
就在她脚步走上二楼最后一个台阶时,男人低沉没有温度的声音忽地从她身后响起,令她浑身一滞,因为想不到他会开口。
而且这口吻,又是质问句。
“我去哪儿,和你没有关系吧。”
楼梯上,他颀长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盯着那道背影,眸光深邃。
“你不是很能说会道?”他突然说道。
封净蕾不懂,转身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没有做过的事,没有说过的话,为什么不否定?”盯着她,因为是背对着光线,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那双黑眸却宛如夏天的星空,璀璨而神秘。
封净蕾微微怔忡。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就要联想到他所指的是不是下午的事。
可转念一想,他哪会儿这么好。明明下午的时候,他那眼神恨不得掐死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似乎是不想和他有交集,封净蕾说完便直接转身,上了二楼。
秦非墨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向着三楼走去。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下楼,明明已经深夜了,他完全没有下楼的必要,之所以下楼,就好像只是为了与她在楼梯上相会。
有些烦躁的他,似乎是不想承认心底某种情愫的诞生,一转身,也上了楼。
而就在他回到自己房间不到三秒,突然‘哗啦’一声,原本敞亮通明的房间忽地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漆黑的空间,那颀长挺拔的身影一怔,脑海里蓦地闪现一个因为黑暗而瑟瑟发抖的身躯。
下一秒,他转身似一阵飓风,顷刻间消失在自己的房间,跑向三楼。
电突然就断了,在封净蕾进入浴室打算洗澡的时候。
浴室里一片黑暗,恐惧感来临,侵蚀着她,将她吞没在黑暗之下。
看着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封净蕾目光空洞呆滞,脑海里一幕幕的闪现父母惨死的画面,她的黑暗恐惧症就是从那个时候患上的。
“封净蕾!”
房门被推开,就听到秦非墨略显急切的声音。
窗外暗得没有半点月光,进入房间后的他也根本没有看到封净蕾的身影,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拿出手机,微亮的光照遍整个房间也没看到封净蕾的身影,秦非墨一颗心瞬间被越拧越紧!
“封净蕾!?”
急切的嘶吼声响彻整个房间,而完全陷入恐惧中的封净蕾像是根本听不到、看不见,惊恐的双目隐匿于黑暗之下,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缩在浴缸之处的一个角落里,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着。
隔着一扇门,秦非墨看不到她的身影,一颗心饱受煎熬,恨不能让整个房间变亮,让她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封净蕾!你在哪儿!?快回答我!”
终于,缩在角落里的那道瑟瑟发抖的身躯有所动弹,抬起那充满恐惧的眸子,看到浴室门后,那道微弱的光。
因为玻璃是磨砂的,光线不是很清楚,但光对于黑暗中的封净蕾来说,就是希望之火。
“哗啦!”
门被猛地拉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即出现在门口,刺目的光照射而来,将缩在角落里的封净蕾照得清清楚楚。
当看到她身影的瞬间,秦非墨先是怔了几秒,因为此刻的封净蕾,身上居然……没、没穿?
微滞过后,秦非墨迅速走了过去,从置物架上捞起一条浴巾将她赤裸的身体裹住。
“没事了。”
他低沉喑哑的声音从她耳畔响起,像是冬天里的一缕阳光,让人心头一暖,格外的安心。
“秦非墨……”她颤抖的身躯依旧还在抖个不停,不知为何,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她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只是心有余悸,紧紧的拽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声音颤抖得厉害。
听着她害怕颤抖的声音,他的心也跟着一颤,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划过一般,隐隐作疼。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拍着她的背,随后搀着她离开了浴室。
有了光,封净蕾的状态好了一些,只是紧攥着他衣襟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感觉到她此刻还在恐惧中,秦非墨转头,只能透过手机上手电筒的功能,看到她苍白的脸。
“没事了。”他试图松开她,因为她现在只裹了一条浴巾,让他有些……不自在。
可封净蕾却攥得更紧,像是他一走,就会带走这黑暗空间里的一丝光明。
“别走……”她声音极小,目光依旧有些空洞呆滞。
很小声的两个字,却让秦非墨微微一怔,垂眸看着她苍白的脸。
她看似柔弱似水,但骨子里却有一身傲骨,从不轻易在他面前低头。
刚才那句‘别走’,到底是在多害怕的情况下才会从她嘴里脱口而出?
秦非墨一颗心被她深深的牵动着,手也不受控制的停顿了下来,没有再试图将她推开。
只是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电没来,而她身上也只围了一条浴巾,秋天的夜,还是有些冷的。
“封净蕾。”他低沉喑哑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很轻、很柔。
喊了一声,怀中的人儿没有什么动作,他依旧还是能感觉到她瑟瑟发抖的身躯。
“我得去看下电是怎么回事。”
封净蕾依旧没有开口,双目空洞无神的盯着房间里的某一处,没有任何思想,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若不是他的体温维持着,封净蕾这会儿估计要被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