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蓦地想起庄妍妍的交代:【医生说了,这伤可大可小,如果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一定要及时喊医生,所以今晚一整晚,你都必须寸步不离的守在净蕾的病房……】
想到这里,秦非墨暗眸一拧,心口隐约感到一阵不安。
旋即,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夹,直视着那道门,随后起身缓步走了过去。
封净蕾上完洗手间就一直坐在马桶盖上,就这么等啊等。
忽然,一阵敲门声霍然响起,惊得她差点从马桶上掉下来!
深吸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的她,就听到门外一阵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封净蕾?”
“什么事?”
听到里面传来她的声音,秦非墨的心竟然从未有过的舒心。
不过在知道她没事后,心里难免又有点小情绪,“你是掉马桶里了吗?”
一时间封净蕾还有些没明白过来,“什么?”
“不然怎么这么久没出来?便秘?”
“你才便秘!”封净蕾忍不住冲着那扇门吼了出去。
“那你在里面做什么?”
她张了张嘴,想说‘还不是因为你’,结果话到嘴边又怂了。
“我……”
“你再不出来,我要进去了。”他不知道她在里面究竟做什么,但却深知一个人上厕所不可能会用这么久。
该不会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不好意思朝他张口?
封净蕾闻言不由得惊愕的瞪大了眸子!
他要进来!?
“别,别进来!”
“那你出来!”
攥了攥手心,封净蕾深吸了口气。
她的确没有必要害怕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
正欲起身,一阵麻到失去知觉的感觉倏地从双腿传来,令她顷刻间就从马桶上跌了下去!
“唔!”
她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但这么一摔,那麻木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像是针扎一般,难受,却又说不上来。那无法动弹的感觉啃噬着她,让她瞬间站都站不起来了,只能痛苦的宁静眉心。
这麻木的感觉,既不是疼,也不是痒,却能让你麻木到站都站不起……
听到里面‘咚’的一声,秦非墨本能的抬手转动门把,推门而入。
一开门,就看到女人跌坐在地上,表情还有几分痛苦。
“怎么回事?摔到哪儿了?”
看着冲进来的男人,封净蕾摇摇头,“没事,我只是……坐太久,双腿都麻了。”
可能是因为太紧张,才会导致一个动作不变,麻木成这个样子。
听到她没事,只是脚麻了,秦非墨原本一颗悬着的心也就落下了。
下一秒,他伸出手臂,将她整个抱了起来,放回了病床的。
又是一个完全出乎封净蕾意料的动作……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封净蕾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否则,以秦非墨憎恨她的程度,别说抱她了,连碰她一根手指都会觉得厌恶吧?
对,一定是在做梦,否则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不通。
可……有那么真实的梦吗?
听说做梦的人,在梦里是不知道疼的……
抱着她,秦非墨刚将她放回到病床上,忽然就见她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
“啊。”她低呼一声,是会疼的。
他眉心轻拧,不解她这个动作,“你在做什么?”
封净蕾抬目,对上男人狭长幽深的眼。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的他和以前不太一样?
“没什么。”
她低下头,双腿麻木的感觉似乎在渐渐消失。
他微拧眉心,虽然搞不懂她在做什么,但却没有再问了,而是转身,继续回到沙发里,坐下。
文件他已经看完了,但似乎有些无聊,而且也不可能就这样坐在这里,和她大眼瞪小眼,于是拿出手机,想到许久没有和在国外的堂弟问候了,于是给他发了条微信。
在等回复的过程中,他又找了一些视频来看,主要是打发时间,平时他是很少看这些东西的。
病床上,看到他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封净蕾是真的忍不住要开口了。
“秦非墨。”
沙发里,听到她喊自己的全名,秦非墨缓缓抬起目光,睨视着她。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一直待到明天早上。”清淡的回答完,他低头,继续看手机。
封净蕾却彻底的愣住了!
他要待在这里一整晚!?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守着你,寸步不离。”要不是他低着头,和说这句话时那漫不经心的口吻,有那么一瞬间,封净蕾都差点要自作多情了。
想想觉得不对。
“为什么——”
“奶奶的命令,我要是不守着你,或者离开这里半步、让你有任何的闪失,我就会背上不孝的罪名。”
没等她话音落下,他已经云淡风轻的开口了。
封净蕾又一顿,但随后也明白了。
难怪她觉得他今天一系列的所为都很反常,原来是秦奶奶的命令。
“你回去吧,我没事。”她不需要任何人守在这里,再说他要真的在这里待一整晚,她估计会彻夜失眠。
秦非墨始终低着头,看到堂弟秦斯爵回来的微信消息,他便一边回消息,一边回答封净蕾的话。
“你和奶奶说吧,她同意了,不需要你开口我也会离开。”意思是,他也不稀罕在这里多待一秒。
“你走你的,我不会和秦奶奶说。”
他终于抬目,深沉的眸底透着几分冰冷,“走与不走,不许要你来说。”
他语气里透着丝丝不悦,让封净蕾蓦地有些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不是讨厌她、厌恶他吗?她让他离开不是他最期待的吗?为何又摆出这副不爽的样子?
秦非墨低下头,看似目光落在手机上,实际却在深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非要留在这里,明明她都说了,即便他走了她也不会告诉奶奶,他为何不走?
夜,渐渐深了。
封净蕾躺在被窝里,因为不想面对着沙发里的秦非墨,于是侧着身子躺在病床上,脸靠着洗手间那边的方向。
沙发里,秦非墨也似乎有些累了,就这样靠在沙发里,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就这样小憩着。
夜格外的宁静,静谧的病房里宁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沙发里传来微微弱弱的均衡呼吸声。
他睡着了?
由于他在的原因,明明已经深夜12点了,封净蕾却没有一点睡意。
而且躺在床上明明睡不着,却还不敢翻来覆去,生怕自己这样的动作会被秦非墨发现,因而又被他说出什么话来。
直到他均衡的呼吸声传来,封净蕾这才悄悄将盖住脸的白色被子拿开,露出一个脑袋,然后以缓慢到不能再缓慢的速度将脸缓缓转向沙发的一边。
转过来,果然就瞧见秦非墨正扶额撑在沙发扶手上,小憩着。
秋天的夜,是格外很凉的。
看着没有丝毫动静的他,封净蕾以为他是真的睡着了,这才敢将脑袋整个转过来,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睡觉的样子。
说起来,到司令府有三年了,她还是头一次见他睡觉的样子。
看着看着,她索性就坐了起来看个尽兴,不知不觉就有些入神了!
直到一阵秋风通过纱窗吹了进来,封净蕾一个激灵,感觉到了那阵阵凉意。
转头,看了一眼秋的夜,到了深夜的时候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