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没有碰到挂断键,是靳烈风那边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
阮小沫感觉到莫名其妙,走廊上这么安静,靳烈风显然不会是在开会,既然不是开会。那有什么必要挂断她的电话?
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直接挂断她打开的电话的。
齐峰说过,但凡她打过去的电话,哪怕是在什么重大的会议上,靳烈风也会毫不犹豫地让会议停下来,接听她的电话的。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阮小沫想不明白。
而就在这时,她所熟悉的男人的低沉嗓音,从哪个办公室里,隐隐约约地传来。
阮小沫朝着那个声音的来源望去,不自觉地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和他的声音在一间房里的,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而那个声音,她也很熟悉。
阮小沫靠近了那间房。听清楚了那个女人的声音,脚步瞬间滞了滞。
“你不接吗?”女人的声音和平时跟她说话的时候不同,带了些自然而然的亲昵。“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事才打来找你的?”
“不接。”男人的声音带了些厌弃和倦意,“我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女人轻笑一声,“你们男人啊,真是……安斯艾尔,我本来以为你是个例外的!”
“我应该是个例外?还是说,你希望我是个例外?”
男人的声音磁性诱惑,如同一杯醇酒一样,引人犯罪。
“那当然不行了,如果你不是例外,我怎么能有机会……你别闹了,小心保安过来!”
不知道男人做了什么。女人忽然娇嗔地警告起来。
“保安不会上这一层楼的,今晚我不回去,这层楼他们不许上来,我已经让秘书吩咐过了。”
两个人的语气和话题变得旖旎,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出来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是清清白白的男女关系。
阮小沫拎着保温盒站在那间办公室门口,感觉到自己从指尖到心脏,都是冰凉的。
靳烈风。
白心宛。
之前经过了那么多次的怀疑,她已经完全不会再对他们两在一起在意了,可现在,竟然会让她撞见这个。
她想推门进去,戳破这对男女的真面目。
她也想要质问,质问为什么她如此相信他们两人,这两个人却背着她,在公司里做出这种事!
“哎,说真的,你不爱小沫了吗?”女人疑惑道:“你娶了她,安斯艾尔,你不是那种会轻易娶一个女人的性格。”
阮小沫推开门把手的手,瞬间停在了半空中。
她的心脏忽然一下就紧缩起来。
男人冷笑了一声。
“以前也许吧,她是个特别的女人,对我来说,很有新奇感,不过,相处久了,什么新鲜感都会过去,尤其是现在整天都一脸丧气的样子,看着就心情不好!”
“可是她变成这样,你不是该心疼才对吗?”白心宛幽幽地道:“以前你特别在乎她,不是吗?”
“是她先不愿意看到我的,她说看到我就会想起孩子,想起孩子,就会恨我,行,那不让她看到我,不就可以了吗?”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讽刺地嗤笑一声。
“没想到,分隔了一段时间,发现原来也没有什么感情,是不会淡的,新奇感没了,看着她那张脸天天都丧气得要命,也自然就不想再看到她了!”
“你啊,爱的时候山崩地裂,不爱的时候就是冰河世纪,冷得我都觉得可怕!”
“可怕你还跟我约会?嗯?”
“约会又不是我一个人就能约的,你不也——”
没有关严实的门,倏然被人打开,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阮小沫的手按在冰凉门把手。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望着里面在宽大的皮沙发上躺着的两个人。
靳烈风的衣领打开,领带歪歪斜斜地扯开不少,一看就知道和白心宛在这里面做什么。
白心宛慌慌张张地回过头,一见是她,连忙起身朝她喊道:“小沫,你别误会,我和他—”
“这次不是误会了吗?”阮小沫冷冷地看着两人,“这次。不是我一个人想多了,是吗?”
白心宛似乎是想要站起来,但刚站起来,就脚下一滑。跌倒了。
还好巧不巧,刚好跌进了靳烈风的怀里。
这下更说不清楚了。
阮小沫盯着她不自觉攀在靳烈风衣领上的手,冰冷的目光,落到了靳烈风的脸上。
近乎三个月不见踪影,她发现,靳烈风看上去似乎精神更好了。
也是,这近乎三个月的时间里,她要见上他一面。似乎都很难了。
看不到她这张丧气的脸,精神自然就好了。
亏得她还以为靳烈风是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所以才尽量加班,留在公司里,避免让她看到自己伤心。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也已经看够了她,恨不得再也不用见她。
“不打算说清楚吗?”阮小沫拎着保温盒,走了进去,走到两人面前,“是好是坏,总要让我知道,是真是假,总要给个答案,不是吗?”
男人深紫色的眸子睇着她。
那双眸子里,往日看着她的时候,都是绝对的专注。
可现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她看不到一丝感情。
靳烈风看她,就像是看一个什么陌生的女人似的。
不,也许比陌生的女人还不如。
他说过的,他已经烦她这张丧气的脸了。
他现在心情应该是很烦躁吧,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这里,还非要他说清楚。
“阮小沫,本来我想着你这阵子情绪不好。心理状态也不算好,所以不打算就这样说出来刺激你,才故意借口加班拖延时间的,但显然,你不打算让自己好过一点。”
靳烈风优越地扬了扬下颔,朝着门口瞥了一眼:“如果你现在自己走出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的样子,也许,你靳家少夫人的位置,还能坐长一点。”
阮小沫的身子僵了僵。
“你是打算和我离婚?”她张了张嘴,无意识地道:“你是打算过阵子和我离婚?”
靳烈风盯着她,优越的英俊面庞。此时显得尤其的薄情。
“对,离婚,阮小沫,我不想天天回到帝宫,都看到一个让我厌烦透了的女人。”
他说着,从西装的口袋里,抽出一张银行卡,丢在沙发前的小桌子上。
“这里的钱对你来说,已经一辈子吃喝不用愁了,跟了我这么久,我不会亏待你的,阮小沫。只要你愿意和我离——”
靳烈风话音未落,就已经被宵夜泼了一头一脸了。
帝宫的宵夜,是大厨精心熬制的鸡汤,本来是给阮小沫补身子的。
此时,汤水湿哒哒地泼了靳烈风和白心宛一身。
尤其是靳烈风,他飞快地伸手替白心宛挡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整个都被汤汁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