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保镖来到街边的咖啡厅,咖啡厅里弥漫着一股带着苦涩的咖啡香气。
里面服务生照常上班,但除了她和坐在落地窗边的男人之外,没有另外任何一个客人。
显然这里是清过场了。
巫贞怡朝着店里的唯一一名男顾客那边走了过去,一名服务生走过来,殷切地为她拉开座椅。“请坐。”
“谢谢。”巫贞怡道,随即在位置上坐下来,盯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问道:“靳少找我,有什么事吗?”
靳烈风手里原本把玩着一个精致的小打火机,开合之间。火花在他指尖时不时出现。
听到巫贞怡的声音,他抬起眼皮子,冷冰冰的眸底,没有一丝情绪。
“当然有,首先,就是关于阮小沫的事。”
靳烈风合上打火机的盖子,顺手将打火机丢在了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坐姿优雅地斜靠着背后的椅背。
巫贞怡冷着脸,“如果是要问我为什么非要她和你分手,这个,靳少就不用问了。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合适——”
“是不合适,还是巫女士怕牵连到自己?”靳烈风打断她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嘲讽来。
巫贞怡滞了滞,没有立刻回答。
牵连?
她摸不准靳烈风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只能小心地道:“什么牵连?靳少说的话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但上次我就提醒过你。”靳烈风缓缓地道:“有些事情。是纸不包不住火,我母亲可以知道的,我当然也可以知道!”
巫贞怡一下僵住了。
他也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什么?
他……全都知道了?!
“你别想诳我!”她下意识有些激动地道:“如果你知道了,我怎么会还好好的坐在这儿?!”
那件事,她不但害怕被鸿风知道,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还被面前这个传闻中残酷嗜血的男人知道……
她好不容易现在可以和鸿风在一起了,她不想——
“那是因为,我虽然很烦别人算计我,但那件事,我可以当做不知道,当做一次意外。”
男人冷漠的眸子瞥向她,薄唇缓缓开合:“就算是那个帮助你的人,我也可以当做附赠给你的诚意,不予追究。”
巫贞怡呆住,她以为如果这件事被这个男人知道的话,她一定……
可他竟然肯不追究?!
“但鸿风那边——”她话到了嘴边,下意识恐惧得咽了下去,“不,我是说,你母亲她威胁我的,如果我不照做,那件事鸿风会知道,小沫也会知道!”
这才是她最怕的。
如果阮鸿风没有回到她身边,如果现在不是抢回了自己的老公,她也不会这么担心阮鸿风会再次因为她做过的那些事,而离开她!
要是让她失去现在的这一切,她宁愿去死!
这也是她就算冒着生命危险割腕,也要逼迫阮小沫和靳烈风分手的原因。
靳烈风看着她,面色从她进来开始,就没有什么变化。
他朝一边带着金丝边眼睛的助理摊开手,助理连忙拿出一叠文件,恭敬递了过来。
“这是我给你的解决办法。”
靳烈风抬眼瞟着她,身上充满着笃定的嚣张气焰。
“看在你在阮小沫心中,好歹是她的母亲,所以我帮你解决这个威胁,但同样,你也不能再逼着阮小沫做任何事!”
“可是……鸿风那边——”
“他那边,我可以动用我的人,封锁任何从我母亲那边传递过去的消息,你可以放心,只要我不松口,他不会知道任何你做过的事!”
巫贞怡怔怔地坐在椅子上,风韵犹存的脸上,浮现出挣扎来。
靳烈风说,他可以封锁从罗莎琳德那边过去的消息。这个她信。
可是,如果呢?
如果她做过的事,哪怕是有一点点的、一丝丝的。落到了阮鸿风的耳朵里呢?
他还会和她复婚吗?
他会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巫贞怡紧紧皱起眉,摸着自己手指上的钻戒,半晌没有吭声。
她对面的男人没有催她,仿佛已经确信了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似的,冷峻的面庞上,并没有任何焦急的神色。
靳烈风交叠着修长的双腿。甚至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缓缓看向落地窗外。
窗外有几个路过的女人注意到他,顿时脸上一红,不自觉地放慢了路过的脚步,抬手撩撩头发什么的做些小动作,还忍不住偷偷瞟他,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
然而那个男人深紫色的眸子里,就像是没有看到她们一样,视线随意掠过窗外的行人,根本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巫贞怡脸色紧绷着,随着年龄越发显得薄的嘴唇,被她用力抿着。
手背上,薄薄皮肤下的青筋,因为紧张,有些凸起来。
“靳少。”
在近乎折磨的漫长考虑中,她终于赌博似的做出了一个决定,只是她还需要能让她安心的东西。
“就算您能封锁您母亲那边传递过来的消息,您能封锁多久?”巫贞怡定定望着他。像是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他身上。
听出来她话里的决定,靳烈风勾了勾唇,俊美无俦的面庞上,并没有流露出多少得意的神色。
这种结果,本来就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件事,你必须要配合我。”靳烈风抬眸,冷冷地盯着她:“如果你真的不想被阮鸿风知道你做了什么的话。”
巫贞怡挺直着背脊,但背后。却一阵一阵的发凉。
她别无选择。
“什么?!”
阮小沫听到消息的时候,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妈妈怎么会突然要和爸爸去国外定居?”她一边随手接过靳烈风的外套,一边递给女佣问道。
“你不是说她身体不好吗?”靳烈风瞥着她,仿佛她的诧异才是莫名其妙似的,“她想去气候更好、环境更温暖的地方修养,这对你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阮小沫皱了皱眉,“当然是好消息,可是——”
之前她就为母亲选过合适的修养地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忽然听到父亲也要陪母亲一起过去,甚至要为此卖掉国内的公司,举家迁过去,这就让她感觉很奇怪了。
就算是在国外修养,也不见得需要卖掉国内的公司的。
起码她是这样认为的。
“你父亲不是和你母亲和好了?”靳烈风牵着她的手,往衣帽间走去。“他会想陪着你母亲一起过去,也很正常吧?”
阮小沫没有意识到他带着自己在往衣帽间走,还在疑惑这个问题。
“这么说起来是挺正常的,但是就为这个,就要结束爸爸在国内的公司的话,未免有些太麻烦了吧?”
她以为母亲过去,父亲陪着,国内的公司交给别人代为打理也可以,国内的产业留着。哪天在国外待够了,要回来也容易。
何必把在国内的基石都连根拔起呢?
“哪里麻烦?这不就是说明,他们过够了国内的日子。想去国外过二人世界了?”靳烈风将她拉进衣帽间,指着房间里一排排高级定制的成衣,道:“阮小沫。选一套出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