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靳烈风,我不想作为你的妻子,不但帮不上你一点忙,反而一辈子都要躲在你的羽翼下,被你保护着。”阮小沫认认真真地道。
她以前在感情上很胆小。也很不确定。
可现在既然认定了靳烈风,她非但不会退缩,也会更有勇气。
听到她的话。靳烈风眸色变了变,从刚才对她完全没一点防备心的凶巴巴,略微有了转变。
“其实今天佣人通知我。你母亲想见我的时候,我心底不是没有一点迟疑的。”
见他不说话,阮小沫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母亲是很可怕,第一次见到她,就能感觉你母亲一定是个很可怕的人,后来的每一件事,都更让我清楚她不是个好惹的人,包括绑架我、还差一点杀了我。”
阮小沫抿了抿唇,想起之前的三番五次,说完全不怕,一点也不心有余悸,那是假的。
“那你怕了吗?”靳烈风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沉。他深紫色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阮小沫,“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和他在一起,意味着,也可能会有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危险。
他母亲手段非常强硬,也足够冷酷。
平常人。他母亲看不上眼,也不会费心思。
但作为她唯一的儿子,她的掌控欲,是绝对强势的。
就算他有自信能保护着阮小沫,但这种被人时时刻刻威胁着的压力,也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阮小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奇怪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后悔?”她觉得这个问题非常不可理解,“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靳烈风皱起眉头,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前,“你不是怕了吗?我母亲,不是让你觉得可怕吗?”
阮小沫这倒是点点头附和着:“是啊,你母亲是很可怕。”
说一不二,说了的事,就一定会去做。
她见过的唯一能和靳烈风比强势和霸道的,大概也就只有他自己的母亲了。
靳烈风不爽起来,不悦地盯着她道:“那你还说你不后悔?!”
这女人,是不是其实从回来开始,心里就后悔死了,只是一直不说而已?!
搞不好,她心里的心事,就是因为这个!
这么一想,靳烈风更加不高兴。
他拽紧了阮小沫的手腕,暴躁地威胁着:“阮小沫,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后悔,也迟了!我不会给你有任何再离开我的机会了!!!”
以前在把她变成重莫的时候,他已经尽力远离她过了。
可是她非要追过来。
现在她再想离开,那也晚了!
阮小沫被他的威胁弄得一愣,呆呆地仰头和靳烈风对视。
过了片刻,她噗嗤地一声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的?”阮小沫对他时时刻刻都亮着红灯的危机感,简直无奈了,“我之前又那一句说了,我后悔了?!”
阮小沫摇摇头,“给你点首歌,歌名叫《想太多》。”
靳烈风:“……”
他平时不是听交响乐就是独奏音乐会,流行音乐几乎是没听过。所以阮小沫到底在说什么歌,他根本就不明白。
不过,就算是歌名。他也还是听得懂的。
“我要怎么解释给你听,你才能懂,就是因为我没有后悔,虽然我是有点怕你母亲,但是我没有后悔,才会壮着胆子。让佣人请她进来呢?”
阮小沫想叹气,如果她真的后悔了,她还需要调整心态,去见他母亲吗?
她直接躲起来,不见他家的任何人,直到觉得过不下去了,再找机会跑路不行吗?
何必勉强自己,去和他母亲见面。
靳烈风不说话,只是紧锁着眉头盯着她。
她觉得是他想得太多了,可她不知道的,是他经历过她之前说什么也要离开他,一次又一次地试图从他身边逃走,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对她放心。
现在她好不容易肯乖乖留在他身边了,没有抵抗,没有厌烦,没有冷漠。
他远远比她以为的,还要怕失去她。
他怕以前那样的状况,再来一次。
他怕。哪怕是经历这么多,她也许对他只是一时的冲动。
说不定哪一天,她就会再次从他身边逃走。
这种深刻到骨子里的惴惴不安,阮小沫永远不会理解。
就算她是真的深爱着他了,她的感情对他有回应了,可他也许需要十年,也许需要一辈子,去相信这份感情不会凭空消失。
阮小沫主动靠近了他,抬头望着他道:“靳烈风。我不想躲在你身后,被你一直保护下去,把所有的人,都当做洪水猛兽一样隔绝起来。”
她踮了踮脚,替他整理因为刚才抱起她,有些弄歪的领带。
“我又不是什么脆弱的青花瓷瓶,也不是养在温室里的昂贵品种花,我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有害怕。也会有期待。”
整理正了他的领带,阮小沫放松脚踝站好,盯着他如同紫宝石一般的眼眸。
“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试着抵抗这种害怕,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才会期待你母亲的话是真的。如果,如果哪怕她的话有一点认真,那我努力了,是不是,就能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能减轻你对我所需要的保护度呢?”
阮小沫认认真真地道:“靳烈风,给我一点空间和时间,我也想为你——”
她猝不及防地被拉进了一个怀抱。
男人俯下身,紧紧地搂住了她。
“再说一遍。阮小沫。”靳烈风低沉的嗓音,从她耳畔响起。
阮小沫愣了下,条件反射地道:“给我一点空间和时间。我也——”
“前面那句!”他直接打断了她这句话。
前面那句?
阮小沫想了想,“是我期待你母亲的话是真的——”
“开头的部分!”他的语气越发地急躁。
阮小沫:“……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个男人就是想听这一句?
干什么像是在倒带似的,直说不就好了!
这男人真是别扭!
圈再她腰上的胳膊。又紧了紧。
靳烈风的呼吸在她颈项拂过,他将脑袋埋在她劲窝里,挺直的鼻梁戳着她的皮肤,有些麻麻痒痒的。
“再说一遍……”
“我想和你在一起。”
“再说……”
“我想……靳烈风,要不我拿个录音机,给你录一遍,你可以反复听到录音机坏掉?”
“阮小沫,你说不说?!”
又是威胁的语气。
阮小沫暗自叹了口气,只好乖乖地充当人体录音机:“我想……”
要不是知道一直以来,爱慕他的女人多得能绕着地球两圈,她恐怕要以为靳烈风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话,才会一遍遍要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