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子,得不到她儿子的爱,死了就死了,她也就没有再过多关注了。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为什么。会在她放松许久之后,甚至打算直接跟白家商量结婚的具体事宜的时候,那个该死的阮小沫,又冒了出来?!
真是阴魂不散!
等这边攻了进去。她要那个阮小沫,这次真真切切地死在她眼皮子底下!
否则靳白两家的联姻,就永远没有可能了!
“少爷!”
机舱外面,忽然传来齐峰恭敬的声音。
“废物!跟了我这么久。就这么点人,也能中枪了?!”
由远及近的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狠戾,有着骨子里嗜血残忍的气息,叫人光是听着,就感觉不寒而栗。
“少爷,不是齐助理的错,是夫人——”有人想替齐峰解释。
“多嘴!”齐峰脸色骤变,赶紧喝住了那个人。
夫人打他,是理所当然的事,他该挨的,就挨着。
没什么好给少爷告状的!
靳烈风脸色沉了下来,他拎起齐峰,打量了眼齐峰身上的伤,就将他交给了跟随他过来的医护人员。
“母亲,齐峰也只是听我的话办事,您不至于要人命的架势吧?”
他踱着步子。缓缓走到直升机舱门前,抬头,冰冷的目光,对准了自己的母亲。
齐峰身上好几处枪伤,处处是对着要害处来的。
如果不是齐峰训练有素,闪避灵活,只怕现在早就死了,哪能坚持等到他来?
中年女人终于停止了专心致志的看书。
她合上厚厚的书页。将硬壳精装的书本在自己身旁放下,恰好放在一把子丨弹丨已经全部打空了的手枪旁边。
“怎么,作为靳家的前主事人,我罗莎琳德这点权利都没有吗?”她也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儿子:“齐峰是你的人,也是靳家的下人!”
她罗莎琳德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靳烈风勾了勾唇角,总是他这笑容里没有一丝真正的笑意,也依旧迷人得如同是暗夜里诱人而带刺的蔷薇。
让人想要伸手去摘,却忽略了被刺扎破手指的危险。
“但现在靳家的掌权人,是我,母亲。”
靳烈风漫不经心地转着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慢慢地来回走着。
“您无权对我的人动手,更无权闯入我的婚礼。”
他停下,薄唇掠起的弧度,缓缓收拢成凉薄残忍的线条。
“我劝您离开,这是我对您最后的警告。”
教堂里,满座的宾客,都有些坐不住了。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马上就快要到婚礼举行的原定时间了。
为什么不但新娘没有出现,包括应该已经在现场的新郎,也没有出现?
这也太奇怪了!
但现场没有一个人敢提出质疑,更没有敢找这边的人询问。
能得到参加这场婚礼的机会,对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更不要说去质疑这种时间上的问题。
可再这样下去。是不是真的到了婚礼仪式开始的时候,新郎新娘,都可能还没有出现?
前前后后跟着好些保镖车的加长型房车。在教堂前的草地上,缓缓停下。
保镖从驾驶座下来,小跑着来到房车的车门处,恭敬地拉开车门。
“重小姐,教堂到了。”
新娘到了,婚礼即将举行。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还在教堂里坐着等待的宾客耳朵里。
新娘到了!
到了就好,到了就好,还好今天的婚礼,应该是会正常举行了。
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些人心里也慌得不行。
“靳烈风呢?”重莫下车,问身边的保镖。
“少爷正在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就过来。”保镖朝一旁专门用作休息的房间抬了抬手,“重小姐可以先去那边休息一下,等会儿婚礼仪式就要开始了。”
重莫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拉着苏琪琪,就走了过去。
苏琪琪本来路上应该和造型师他们一个车的,但因为重莫坚持的原因,所以伴娘改为到地点了,再赶紧换上伴娘服,紧急画一个淡妆就可以了。
这样算下来,时间不会花太多,而且造型师跟山顶这边联系过。确定了时间上应该是来得及的。
一进那边的屋子,造型师他们就把苏琪琪拉过去打扮了。
重莫则安静地坐在外间的座椅上,等待着靳烈风的出现。
保镖说,他去处理事情了。
今天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重莫盯着一旁镜子中的自己,她的脸上,丝毫没有一个即将嫁给自己心爱的人的女人的喜悦。
她今天本来应该是很喜悦的。
毕竟她追了靳烈风那么久。
不是么?
重莫望着镜子,一动不动,任由洁白的婚纱如白色的光芒流泄。从她身上铺洒下来。
她之前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对靳烈风一见钟情。
为什么她会毫无理由地就爱上他了,她真的以为是自己颜控,只是因为被他的外貌迷住了。
可现在,她知道答案了。
因为,阮小沫,早就爱上了靳烈风。
可阮小沫又恨靳烈风,恨之入骨,恨不得和他一起死!
重莫不一样。
重莫不恨靳烈风。但意识深处,却还保留着阮小沫对靳烈风的感情。
所以她才会一见钟情,所以她才会那样的反常,对靳烈风又是送礼又是追求的。
重莫呆呆地看着自己,眼眶逐渐湿润。
任何女人,也许都不能抵抗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好。
她不该动心的。却偏偏动了心。
如果阮小沫的记忆没有恢复,她今天,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重莫低下头,用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轻轻擦去眼角的眼泪。
不该重逢的。
重逢了。
不该爱上的。
爱上了。
她又重新回到了这个死局中,一切都无解。
“安斯艾尔!”年轻女人连忙挡在罗莎琳德身前,着急得道:“安斯艾尔!我会劝阿姨离开的!你别这样!”
靳烈风站在直升机下面,手里端着一把装好了麻丨醉丨剂的枪。
他拨弄了下枪身,语调冷冷地道:“我只是希望我的母亲能好好休息一下。今天的婚事,不劳她费心了,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在他周围,罗莎琳德带来的人倒了一地,再没有人能守在直升机前面。
也没人能护得住他那位尊贵的母亲。
“你就非要和那个阮小沫结婚不可?!”罗莎琳德气得不轻。胸口大力的起伏着。
她本来以为阮小沫死了,她就不用再担心靳白两家联姻的事了。
谁知道,这女人竟然还活着不说,居然还即将和自己的儿子举行婚礼了!
如果今天阻止不了这场婚礼,那就大局已定。
“对。”靳烈风抬头,紫琉璃般地眸子,毫无感情地望着自己的母亲,“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走到这一步,就已经失去控制了。
他控制不住阮小沫会在成为重莫之后,喜欢上他。
也控制不住自己对阮小沫的感情。
服药、痛觉、他都一一尝试了,除了让他清楚得感觉到自己逐渐陷入另一种疯狂中之外。没有任何的效果。
他爱阮小沫,这辈子也只会爱阮小沫一个女人!
为了这个女人,他不惜一切代价抹去阮小沫存在过的痕迹,也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守护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