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说了会紧张,也说不定,是她自己紧张过头,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不就是举行个婚礼仪式,这也需要冷静吗?!
靳烈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很迫近了。
“把我的跑车停在教堂外面!”这女人再不来,他绝对会直接下去接人!
至于这样做合不合仪式?
这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保镖答应下去,按了自己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迅速地把少爷的意思传达过去。
而这边才报告完,那边就又别的保镖跑了过来,小声地道:“少爷,夫人开枪打伤了齐助理,现在停机坪那边战况激烈,不增加人手的话。怕会吓到这边的宾客。”
靳烈风眸色变得森寒,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显得冷峻。
“我的母亲,这是一定要参加我的婚礼?”
他冷冷一笑。随手整理了下袖口的扣子,大步朝前走去。
“看来,需要我这个今天的主角。亲自拒绝她才行了!”
化妆室里,苏琪琪坐在一旁,神色担忧地盯着自己的好朋友接受化妆师的补妆。
重莫看上去,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异常了。
她神情冷静,十分配合化妆师时不时的“请闭一下眼睛”、“请抬一下头”这些要求,丝毫不像刚才那样头痛欲裂的模样。
苏琪琪搞不懂此刻的重莫,到底在想什么。
她刚才的反应,很奇怪,看到那张设计稿的时候,为什么会头疼得好像快要死掉一样。
可现在,为什么又这么镇定,就好像之前痛苦难忍的人。不是她似的。
苏琪琪在心底暗想,也不敢贸贸然开口问。
对了。
刚才重莫,提到了一个名字。
阮小沫。
阮小沫……是谁?
莫莫为什么会说“我是阮小沫”?
可她不是重莫吗?
苏琪琪心里乱糟糟的,东西虽然是自己给的重莫,但脑子里却依旧是满头的雾水。
阮小沫,这个名字她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苏琪琪自己在一旁胡思乱想着。
忽然。她眉头紧了紧。
想起来了!
她之前在s市,被人撞掉了手机的那次,那人捡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重莫的时候,脱口喊出来的名字,就是阮小沫!
她当时接过来只看到阮小沫已经把通话挂了,就只解释这是她朋友,不是什么阮小沫。
可现在看来,难道莫莫真的是阮小沫?!
重莫?
阮小沫?
那个女人当时喊着阮小沫已经死了,可重莫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苏琪琪想不明白。
她放在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苏琪琪一个激灵,连忙拿出手机看了眼,并迅速回了消息过去,并在回答的短信句尾,问了句“你知道阮小沫,是谁吗?”。
那个人,应该会知道才对,设计稿是那个人给的,这其中的复杂内情,也该是知道的!
只有她。
只有她是从头到尾被瞒在鼓里的!
可事已至此,她不管怎么做,都不可能再有任何退路了。
她也不想有退路。
只要……
只要那个人——
“重小姐,您的妆已经补好了。”化妆师补好最后一笔,笑眯眯地道:“您喝水大可以小心一点嘛,怎么就撒出来了,还好头发和婚纱没有弄到太多,不然恐怕要花更多的时间了。”
补个妆是小事,但这套好不容易穿上的昂贵婚纱重新处理一下的话,头发重新做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还好只是需要补妆而已。
重莫点点头,礼貌地对化妆师道:“好的,谢谢了。”
化妆师麻利地收拾东西,连连道:“没有没有,那重小姐,我们一起出去吧,再不走,婚礼的时间就要赶不及了。”
重莫起身,长长的婚纱,在她背后披下,如同一道银白的月光一般。
朦胧,唯美。
她的神情看起来,和之前似乎没有变化。
但一双明亮的杏眼中,却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
坚韧,易碎,却又有着复杂的情绪纠葛。
她像是做了某个决定,不论后果如何,都会坚定地走下去。
苏琪琪连忙站起身来,揣好自己的手机。
“莫莫?”她试探着问。
刚才在引来外面的人的注意力之前。重莫忽然自己拿起桌上的水杯,倒出一小捧,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苏琪琪一下没明白过来,听到她喊化妆师进来解释时。才明白她是要用这种方式,掩盖刚才头疼的虚弱状态。
不然,头疼的汗珠和糟糕的脸色调整不过去,就算是到了别人面前,也会被看出端倪来的。
“琪琪。”重莫主动走到她面前,面带微笑的拉起她,“走吧,我的伴娘。陪我一起去教堂吧!”
苏琪琪盯着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来。
现在的重莫,很不一样。
不是和之前有什么不同,而是……和一直以来,和她相处在一起的那个重莫,完全不同了。
她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但她就是觉得,这个重莫,已经不是那个和她笑笑闹闹的重莫莫了。
“你怎——”她忍不住脱口问道,却在刚说出两个字,就被重莫捂住了嘴。
重莫望向门口,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字给她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外面的人没走远。”
造型师化妆师他们估计是被催促了,刚才造型师在一旁就接到了靳烈风那边的人催促的电话。
所以这次,绝不可能放他们两人在化妆室里磨磨蹭蹭,而是会等着他们一起离开。
苏琪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重莫笑着望着她,拉着她往外面走去。
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张面具,将她所有的真实情绪,都隐藏在了这张面具下面。
坐上车,重莫和苏琪琪同坐一辆加长型房车。而保镖和造型师、化妆师,都在另外的车上。
一路因为封禁了路段的原因,一路畅通,没有任何堵车的可能。
“现在想起来,之前我去机场,还真不是你说的神秘力量阻了我。”
重莫仿佛感慨般地看着窗外。
“你看,只要他愿意,这路可以说堵就堵,说不堵,就一点都不会堵。”
当时,她怎么会那么天真,以为真的忽然堵车了?
包括长途客车。“出问题”,也不过是靳烈风的一句话而已。
他可以让她绕着路,都抵达不了s市,这些行径,都不过是小手段而已。
苏琪琪担忧地望向重莫,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字给她看:“莫莫,你怎么了?你……”
她想问,你还是重莫吗?或者是——
阮小沫?
苏琪琪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更不明白她为什么问不出口。
也许,是因为她心里,早有答案了。
就在她身边的,不是重莫。就是阮小沫,那个她所陌生的女人。
那个,在别人口中,已经死了的女人。
直升机旁,齐峰的人已经伤了不少了,对方的情势,也不比他们好多少。
但直升机上的那名中年女人,却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缓缓翻看,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场上的厮杀和死亡。
唯一能够让她关心的,是这场战役下来,她能去自己儿子的婚礼现场,亲自会一会那个传说已经死了的女人
阮小沫。
她亲眼见过阮小沫的死亡证明。
疯掉,被关进精神病院,没多久,就传来了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