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当初死的是他靳烈风,她恨不得能和他同归于尽。
阮小沫,怎么可能会爱他?
更不要说是深爱到,连失去记忆之后,还会再次爱上他了!
詹妮弗是目睹了阮小沫是如何发疯的,也在后续的心理监测中。明白她是如何恨着少爷的,自然也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的可笑程度。
“我、我会调查的!”詹妮弗结巴了下,紧张地道:“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好查查阮小姐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阮小姐不可能会深爱少爷,那么,她如此反常的原因是什么?
还是说,真的是催眠中,出了什么她也没有注意到的问题,才会让阮小姐的行为不正常。
靳烈风盯着她。目光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詹妮弗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骤停了。
半晌,靳烈风利落地收回指着她的枪。
“记住你说的话,我要在最快的时间里,知道结果!”
说完,他大步走向研究所的门口。
詹妮弗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他今晚来的原由。
少爷“遇到”了阮小姐?
真的是这么巧,刚好遇到的吗?
“少爷,其实现在您不应该还在这边的。”詹妮弗低声道:“阮小姐已经忘掉一切了。可您自己还被困在原地。”
记忆为茧亦为刀。
一边伤害,一边画地为牢。
如果少爷的感情一旦压制不住,冲动之下,伤害的,不单单是他自己,说不定会让植入记忆的事。功亏一篑。
男人高大的背影忽然滞住。
詹妮弗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瓶药,走上前去,“少爷,您不接受心理治疗也可以,这是我最近研制的药,可以抑制大脑中掌管感情的部分的神经。”
靳烈风一动不动,没有再把枪对着她、呵斥她,但也没有接过那瓶药。
詹妮弗叹了口气,把药塞进了他外套的衣兜里。
无论少爷如何暴躁、残忍。对他人如何冷漠狠戾,但阮小姐,始终是他心头的软肋。
无人能触碰。包括他自己。
“这只是起暂时的抑制作用,不会消除或者减轻阮小姐在您记忆里的印象。”詹妮弗解释着:“不过药有副作用,我希望您能早日离开这里。不需要吃这个药。”
原本一切计划都是完美的。
阮小姐被送到这里,而少爷则决不会出现在任何她在的城市。
阮小姐不会有任何再接触到他的机会,剩下的余生,自然会在万全的保护和安排下,快快乐乐地过下去。
可也许是命运吧,阮小姐终究还是阴差阳错地遇到了少爷。
靳烈风抿了抿唇,薄薄的唇线抿得紧紧的,冷峻的面庞上,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詹妮弗退开一步,躬身道:“少爷,您该早点回去休息了。”
清晨的时候,闹钟已经响了一遍又一遍了。
重莫从被窝里伸出手。脑子里头疼欲裂地痛苦寻找着发出巨大响声的闹钟在哪儿。
床头的柜子上摸索一遍之后,闹钟却完全没有影踪。
重莫闭着眼,死活不肯睁开眼,整个人无知无觉地往着更远的方向探索,被子被她裹着,像一个移动的城堡一样往前挪动。
很快。“移动城堡”就从床上失了踪影。
“哎哟!”
重莫一声惨叫,从掉在地上的被子间探出头来。
闹钟就在她脑袋旁床头柜的地上,还在持续不断地叫着,不知疲倦,刺耳得很。
重莫愤怒地拿起自己的小闹钟,狠狠地按了下去。
脑中终于不叫了,房间也终于安静下来了。
重莫坐在地上,嗷地郁闷嚎叫了一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让自己再躺下去。
原来闹钟之前叫的时候,就被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到了床下了,怪不得她摸了半天摸不到。
重莫不爽极了,脑子里有混得很,渴睡得很。
可不行,她得起来,她还要上班!
重莫仿佛像是丧尸片里缓慢行动的丧尸一样,痛苦万分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门被敲了两下,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莫莫,早餐好了,再不起来就要凉了哦!”
重莫一边答应着,一边闭着眼摸出门洗漱。
当她一边刷着牙,一边又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间,一个画面窜进她的脑海里,刹时把她吓得一个激灵,睁开眼来,见鬼似的瞪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她、她昨晚是不是,亲了靳烈风了?!
“咳咳咳!!!”
重莫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呛了一下,差点把嘴里的泡沫吞下去。
她连忙抓起漱口杯连忙灌了好几口,咕咚咕咚地漱干净自己嘴里的牙膏沫,才能撑着洗漱台的瓷白边缘发呆。
刚才浮现在脑海里的,是她昨晚失去记忆前的最后一个画面。
她……在办公室里,和靳烈风两个人,然后,她就酒后乱性、色心大发、克制不住地扑上去亲了靳烈风!!!
重莫瞪大了眼睛,震惊地捧住自己的脸。盯着镜子里一脸惊恐的自己。
天!
她强吻了靳烈风!!!
这是真的吗?!
她怎么这么禽兽?!!
明明人家只是顺路送她而已,她居然就那么死皮赖脸地扑过去亲了靳烈风!!!
太、可、怕、了!
重莫啊重莫,你是不是一直没交男朋友。憋太久了啊!
就算憋久了也不该对这位下手吧?
她是不是喝了酒之后就疯了?
重莫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会做的事!
活了二十来年,她明明是一名矜持的淑、呃,虽然算不上很淑女,但也没有这样大胆过。
可是昨天……
彻底醉过去之前的所有,一点点在她的脑海里回忆起来。
她是怎么在路上碰巧遇到靳烈风的,又是怎么撒酒疯非要他送自己去公司拿东西的。然后还如何死活不肯就这样回家,非要人家靳先生在办公室里多陪自己一会儿的……
重莫越想越慌乱,镜子里的脸色白了红、红了白,等所有还能有印象的回忆,都被她想起来之后,重莫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昨晚,根本就是个女流氓嘛!!!
也不知道那个靳先生有没有被她吓坏了。
说不定,经过昨晚——
咦?
重莫愣了愣,放下手,四下打量一眼,确认了自己是在自己家里。
她现在既然在自己家,那昨晚她是怎么回来的?
靳烈风不会知道她家的家庭住址吧?
还是说她断片后还跟他说了自己的家庭住址,他给送回来的?
可是她可是才借着酒劲强吻了靳烈风,以对方的脾气,被她占了便宜,不把她揍一顿就已经够仁慈了,更不要说不把她丢在办公室里,还亲自把她给送回来了。
对对。如果靳烈风真的被她醉后强吻了的话,肯定不可能会还有心思送她回来的!
重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发慌的神情,好不容易因为这种猜测,才稍微稳定了一些。
说不定,她以为的昨晚的记忆,都是真的在做梦呢?
首先,她怎么会在喝醉了之后,就这么巧遇到了本来应该已经离开这里的靳烈风。这就很奇怪了。
更不要说,她和靳烈风也并不是多熟悉的关系,他凭什么还会特意停下车,要送她回去?
而且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就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