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鲲默了默，才缓缓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余总，是我。”
余鲲说：“我知道。”
“余总……”宋原吞吞吐吐，“我……”
电话里很安静，余鲲没有催促他，另一侧的耳机内传来周羽莱的声音。
周羽莱问尹佳：“房间订好了吗？”
尹佳点点头。
宋原返回包厢时，只见尹佳脸颊染着绯红，原本空了的杯子也重新添上。
回到座位，尹佳执杯靠向宋原，“宋哥，刚听我们周总说您老家也是善阳的，我老家也是，我在善阳生活了十多年，考上大学才离开，怪不得我见到您感觉格外亲近，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为了我们他乡遇故知，咱们干一杯。”
宋原端起酒杯，侧身与尹佳碰下，似笑非笑的眼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手也自然的搭在尹佳的椅背上，两人的举止越发亲密，周羽莱觉得时机到了，手机适时宜的响起。
“喂，张姨，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今晚约朋友出来吃饭，有事吗？”周羽莱面色紧张，“什么？好好好，我这就去。”
宋原看过去，周羽莱神情焦急的说，“宋哥，我叔叔突然心脏不舒服，我过去看看。”
“要不要紧，还是先打急救电话吧。”
周羽莱忙说：“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只是今晚我请宋哥吃饭，还提前离席，太不礼貌了。”
宋原说：“人命关天，哥能理解这事？快去看看，别耽误治疗。”
“那我走了，宋哥，”周羽莱又一脸难色看向尹佳，“小尹……”
宋原说：“没关系，有我呢，肯定给她安全送回家。”
“麻烦你了宋哥。”周羽莱拿起手包往包厢外走，连半句关心的话都没有问尹佳。
宋原将人送走又关上包厢的门，转身就看着趴在桌上醉倒的尹佳。
此时，监视器前的余鲲缓而慢的碾着手指，屏幕里的人走到尹佳身后，压低肩膀在尹佳耳边唤了几声，尹佳摇摇晃晃的撑着头小声呢喃几句，宋原搂着她肩膀把人扶起来。
“小尹，我送你回去。”
尹佳脚软人也直往下坠，宋原取了外套给她披上，瞥眼满桌未动几口的菜，还有与之反差巨大的一排空酒瓶，搂着尹佳的腰将人提起，暗哑的嗓音在她身边低语，“小尹你住哪？”
尹佳闭着眼枕在他胸口，嘴里低喃着什么也听不清。
宋原说：“小尹，小尹，醒醒，你家住哪？”
“唔……”尹佳的手圈上宋原的腰。
宋原拿出手机点到周羽莱的号码，突然衣领被拉住，宋原垂眸就看到尹佳娇羞的从包里拿出一张房卡塞到宋原手里。
“……”
他微愣时，尹佳环在他背后的手如猫儿般的抚摸着暗示。
宋原盯着房卡沉默半秒，揣进兜里搂着人走出包厢。
余鲲摘了耳机，宋泽成问：“宋原会不会……？”
“呵呵……”余鲲轻蔑的笑，“家底和前程跟一个白嫖的女人，你说他会怎么选。”
宋泽成说：“我安排在宾馆的人？”
余鲲说：“让他们撤吧，没用了。”
“明白。”
轿车停在宾馆楼下，宋原把人搀扶到房间，人放在床上，刚要起身脖颈就被一条纤细的手臂给勾住了。
“宋哥……”尹佳娇滴滴的叫。
宋原没说话。
另一条手臂也圈上来，唇缓缓向他的贴近……
房门传来响动，把在沙发上打游戏的祁星恒惊得连忙关了屏幕，翻身把被子蒙在头上装睡。
脚步声很轻，经过沙发时停下了。
祁星恒的心提到嗓子眼，忽的，头顶的被子掀开，余鲲居高的看他，“祁星恒。”
“……”祁星恒闭眼没出声。
余鲲弯腰两指在手机上贴了下，“别装睡了，打完这把睡觉。”
祁星恒睁开眼，嘿嘿笑，“好的，姐夫。”
“你姐睡没？”
祁星恒说：“早睡了。”
余鲲拍拍他，“去客房睡。”
“哦。”祁星恒抱着毯子起来，闻了闻余鲲身上，余鲲皱眉，“干嘛？”
祁星恒小声说：“你没去夜店，去哪了？”
余鲲推他，“睡你的觉去。”
“你身上没酒味也没香水味，姐夫，”祁星恒神秘兮兮的问：“他们都说你有点灰色背景，你该不是去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吧？”
“……”
余鲲侧眸睨着人，把祁星恒看得心里毛毛的，向后缩着肩膀，“我就是开玩笑。”
他这个小舅子实在难搞，余鲲拍拍祁星恒曾经脱臼的肩膀，“不该知道的别问，问多了，对你没好处。”
这两下拍的胳膊都麻了，祁星恒嘿嘿笑，“我不敢了姐夫。”
余鲲吓唬小孩似得口气下巴一点，“睡觉去。”
“哎。”答应完，人一溜烟跑进客房。
余鲲洗完澡穿着睡袍来到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傅染睡得恬然的模样，觉得实在可爱，没忍住就揉了傅染的脸，又看着盖在肚子上的被子隆起的小弧度，手伸进去在肚子上温柔的抚摸。
人终于被吵醒了，傅染起床气十足，睁开眼狠狠瞪他眼。
“喝多了？”一闻没有酒味，“找揍？！”
余鲲却笑了，捧起傅染的脸又狠狠亲了口，傅染又气又恼，“大晚上还让不让睡了。”
他把人搂在怀里，柔声低语，“睡吧。”
傅染：“……”
搞得傅染没办法发火，靠在余鲲的怀里，“等我生完的，会把这几个月的债跟你讨回来。”
余鲲在她头顶亲口，“这话，我也回你了。”
周羽莱经过秘书室时，往办公室里看眼，尹佳正在打电话，同时也看到经过的周羽莱，匆匆结束通话后，敲开了周羽莱办公室的门。
“请进。”
隔着门都能听到周羽莱话中的笑意，尹佳却难掩惶恐的走到周羽莱面前，拘谨的垂在身侧的手都攥实了。
“周总。”
周羽莱笑着上下打量她，“昨晚怎么样？”
尹佳眼睛轻眨几下，“昨晚……昨晚，他回去了。”
周羽莱皱眉，“回去了？没留宿？那你们没有……？”
尹佳摇头，“没有。他把我放在房间就走了。”
闻言，周羽莱收起笑意，眼神也跟着锋利了。
“你怎么办事的？”
尹佳垂下头，“周总，我能做的都做了，但他……”
周羽莱狠狠吐口气，胸口剧烈起伏，椅子转向一旁面对着落地窗，质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尹佳抿下嘴唇，吞吞吐吐说道：“我们进房间后，开始并没有拒绝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推开我走了。”
周羽莱问：“你没做让他不高兴的事？”
“没有。”
周羽莱撑着额头，“唉……本以为可以拉拢一个为我们铺路的人，现在难办了。”
尹佳试探着问：“要不……我再约宋原一次？”
周羽莱垂下眼思忖片刻，“你先打个电话给他，看他接不接，如果接了就有戏。”
尹佳当着周羽莱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了宋原的电话，连着响了很久才被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