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秘书，你父亲在矿业集团工作还顺利吧？”

尹佳震惊，连她的底细都查了。

“听说还有一个月就退休了，你说他能顺利退吗？”

火星溅在她手心里，她颤了下，周羽莱皱眉将脸别开。

尹佳硬扛着忍下来，余鲲淡淡问：“尹秘书，”

“能……”尹佳声音干涩，带着哭腔，“余总，求你放过我爸。”

余鲲依然悠闲的口气说：“我又不是天，管得了你爸的事？”

他就是越城的天。

尹佳后悔刚才的冒失，可话已出口，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余鲲继续道：“只有大家都觉得好笑的才是玩笑，你明白吗？”

尹佳点点头。

“但我不开心。”

“……”尹佳心咯噔下。

再不拦下，尹佳说不准小命就没了，周羽莱笑着站起来，“余总，”

肩膀一沉，周羽莱被宋泽成硬压回去，在她耳边提醒：“周副董，请坐。”

周羽莱看向宋泽成，此时的他脸色阴佞凶狠，丝毫没了白天的儒雅温润。可眼看着自己的人被教训，她不能坐视不管，刚喊一声：“尹秘书，”

宋泽成打断她，“尹秘书是你的人，所以她不懂规矩也是您的意思？”

周羽莱一噎，“……”

如果她现在站出来，就是向余鲲表明，尹佳的唐突都是她指使的。

“周副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她只能向周羽莱求救。

“她不会帮你。”余鲲点破两人。

周羽莱眼神躲闪，心虚不已，尹佳收回眼，看清现实。

现在连周副董都指望不上，只能看着猩红的烟头慢慢抵进掌心，滚烫的热度在考验人的耐力，尹佳的手开始颤抖，鬓角滑下一滴汗，她咬着唇不敢移开。

眼看着烟头即将按在掌心里时，余鲲手一滑，烟头被他狠狠的顶灭在烟灰缸里。

“今天教你一件事，不是谁都能拿来开玩笑的。”

尹佳点头如捣蒜，周羽莱在一旁听着，好似这句话也是在对她说。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包厢的门，余鲲摆手，“回去吧。”

尹佳肩膀脱离的垮掉，赶紧回到座位上擦了擦额头的汗。

门，霍得打开，吴丞咏走进来，笑着说：“刚才在走廊碰见老板了，说一会儿赠我们两道菜。”

吴丞咏进包厢后发现气氛不对劲儿，观察一圈大家的脸色，问：“我不在的时候，是服务生有什么不周吗？”

尹佳出来打圆场，勉强挤出一丝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足够自然。

“没有，我们在聊最近发生的一桩新闻。”

“什么新闻？”吴丞咏好奇的坐下。

“……”尹佳一顿，在她迟疑时宋泽成把话茬接过去。

“是这么回事，越城前几天有个小学门口，一辆轿车闯红灯差点把过路的学生撞到，车没停，直接开走了，家长气不过半路把车拦下的，司机被家长们打了，还报了警。”

“他还报警？”吴丞咏愤愤道，“这样的人一点人性都没有，就该让他进里边儿蹲几天，太没有法律意识了！”

因吴丞咏的小儿子刚入学，对这方面的新闻自然共情，他的注意力全在事件本身上，并没留意另外两人的反应。

余鲲轻抿口茶放下，服务生敲开门进来上菜。

这顿饭尹佳吃的忐忑不安，周羽莱也是食不知味，酒喝得不多，时间也渐晚。出去结账时，饭店老板又给吴丞咏又打了折，一看两人的关系就不错。

虽然四人同住一间宾馆，但周羽莱和尹佳还是上了吴丞咏的车，宋泽成在后面跟着，余鲲喝了酒抵着额头闭目小歇。

“余总，我们刚才会不会吓到她们？”

余鲲闭着眼说：“我们都喝醉，你睡尹佳的房间，我睡周羽莱的？”

额……“我觉得不会。”

余鲲淡嘲的扯了扯嘴角，“就她那点小伎俩还在我面前现眼，不知死活。”

宋泽成说：“但以后总是要常见面的。”

“你是担心我尴尬还是她？”

“镜子碎了，裂痕永远在。”

余鲲厌烦的皱眉，宋泽成有他的顾虑，既然双方已经合作，尽量在合作期间保持良好的关系，对任何一方都有利。

越野车飞驰于车流间，路灯光划过余鲲冷漠的脸，他淡淡的甩出一句：

“那就不照镜子。”

不照镜子？

宋泽成觉得他话里有话，隐约冒出个猜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到酒店后，余鲲给傅染发条消息过去就去洗澡了。

彼时，周羽莱房间内。

尹佳低着头站在周羽莱面前，对面人扶额脸色冰冷。

“周副董……”

“别说了，”周羽莱一扬手，“余鲲跟其他男人不一样，普通的套路对他不管用。”

尹佳也有这个想法，“周副董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合作，没必要为了别的事情影响合作关系，万一他反悔了，我们得不偿失。”

周羽莱揭起眼睑盯着尹佳看，后者被看得不自然的掖下耳边的头发。

“额……我的意思是……我们的目的只是发展弢喜，跟汇泰诚的合作仅仅是为了扩大资本，未来弢喜还会有更多机会，真没必要栽在这一棵树上。”

周羽莱笑着摇头，“你不懂，生意常有但余鲲不常有。”

“您该不会真看上余总了吧？”

周羽莱喝了酒，脸颊泛着驼红，她朝尹佳勾勾手指，问：“把他给你，你不要吗？”

尹佳顿住。

如果真能跟余鲲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她就不需要在奔波余生了。

“你看，”周羽莱笑，“连你都拒绝不了，还劝我？”

尹佳无力反驳，又说：“今天饭局的事，余总肯定生气了，怎么办？”

“我正在想。”周羽莱指腹抵着太阳穴缓而慢的揉着，目光里复杂的情绪如砚里化不开的墨。

客房被敲响，尹佳忙去开门，“应该是我让客服部送来的解酒汤。”

周羽莱手上动作一停，解酒汤？

她对尹佳说：“送余总房间。”

尹佳回头，“周副董，要不你送去吧？”

“笨吗！晚上已经闹出一通事儿了，我现在去他房间，他不烦死我？”

尹佳豁然点头，打开房门说：“送到隔壁的房间，谢谢。”

关上房门，尹佳走回来，“我给您冲杯咖啡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

尹佳頜首刚要退出房间，又被周羽莱叫住了。

“尹秘书，”

周羽莱在尹佳耳边叮嘱几句，后者频频点头。

在分厂的第二天，余鲲参加了由吴丞咏主持的例行会议，各部门主管开始总结上周的工作情况及未来的工作目标，进行到质检部门时，吴丞咏询问：

“陈主管，上周发生的漏检问题，调查清楚了吗？”

陈主管回：“已经调查完毕，是09号质检员钱志帆，他在检验过程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