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鲲太阳穴突突的跳，“你妈从小没教过你，给别人添了麻烦，要说抱歉吗？”
傅染眼底一冷，“不好意思，打小就没见过我妈，还真没这么人告诉我。”
余鲲语塞，也不知是她气话还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刚才的话无形中便戳在她痛处上。余鲲语气放低，“这个客户对我和我的公司很重要，下季度一大半的业绩就要靠他了，如果丢了这客户，负责这个项目的小组，恐怕就要白白忙活小半年了。”
“……”
傅染眉心微动，说声：“……对不起。”
余鲲也没料到她会突然道歉，“没事，我们在做补救工作。”
傅染衷心的说：“希望你们可以重新合作。”
余鲲看向车窗外，不知何时，下雨了。
“……谢谢。”
“……”居然跟他道谢？
两人突然谁也不说话，话筒里寂静的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轰隆隆，雷声滚滚。
傅染走到窗边，看着灰蒙蒙的天还有被雨水冲刷后的城市，心忽然也安静了。
余鲲说：“房子还有两周全部完工，家具有两件正在路上，最快应该一周内到。”
傅染说：“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余鲲反问。
“嗯，我在家了，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
余鲲问：“目前修缮的满意吗？”
“挺好的。”
“我到公司了，有什么问题，你找宋秘书。”
“好。”
挂了电话，两人都觉得有点别扭。
平时见面就吵，今天突然心平气和的打电话。
傅染想，一定是因为这场雨，浇灭了她的斗志。
而此刻的余鲲，手肘拄在车窗上，攥着手机抵在唇边，她是单亲家庭，女孩子从小一个人没有母亲的照顾，应该过的很辛苦吧。
余鲲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不禁晃神。
轿车驶入地下停车场，余鲲迟迟未动，宋泽成从车内饰镜看后座的人，提醒句：
“余先生，到公司了。”
“！”
余鲲回过神，“通知秘书室，准备下资料，一会开会。”
宋泽成：“……”
今晚白馨定了餐厅，看来说好的约会又要泡汤了。
余鲲说：“看你好像不太想开会。”
宋泽成说：“没有，我很爱开会。”
余鲲哼笑声，下车前说了句：“虚伪！”
宋泽成：“……”
等雨停了，傅染才打车回酒店，取了服装去蓝魅。
刚换好衣服，更衣室的门被敲响。
“谁啊？”
隔着门板，贾经理回：“傅染，是我，开门。”
傅染走过去开门，“有事？”
贾明达看化妆间没人，笑着说：“阿莱还没到？”
“没呢，不过也快了。”
贾明达看着化妆镜里的人，说：“知道今晚是你的场，客人爆满。”
“好事，”傅染微微张着嘴唇，口红沿着上唇慢慢描绘，涂完上下抿了抿，“今晚你又赚了。”
她从镜子里看贾明达，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你有话跟我说？”
贾明达依靠着化妆台，拿起一串黑色流苏耳环递给傅染，后者接过侧着脸戴，贾明达说：“傅染，你到我这几年了？”
傅染又拿起另一只耳环，“四年。”
贾明达抄着兜，笑得怀念而感慨，“一晃都四年了，时间过得太快，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就是个小丫头片子。”
傅染补妆的动作慢下来，“突然来我化妆间，就是为了感叹时光匆匆？”
“呵呵……”贾明达笑，轻摇头说：“这些年，你为酒吧做了不少贡献，我心里有数。”
傅染可不是什么纯良小*，一旦有人找你追忆往事回忆过去打感情牌，不是要借钱就是要坑你。
“应该的，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我拿着你的工资，不就是该为酒吧赚钱。”
“别老提钱，多伤感情。”
“……”呵呵，可提感情是要伤钱的。
贾明达走到傅染身后，双手握住她椅背看着镜子里的人说：“有件事，哥想跟你商量。”
傅染就知道，贾明达有话没说。
“贾经理，有什么事您就说，能办到的，我肯定尽力，要是我做不来的，也请原谅。”
傅染聪明就聪明在说话留半分，在他面前从不把话说满，万事都给自己留余地。
“傅染，你别紧张，也不是什么要钱要命的大事。”
傅染什么也没说，只等着贾明达接下来的话。
“今晚有个客人想把二楼一整层都包下来给朋友过生日，不过他提个条件，想请你送蛋糕，顺便给寿星唱首生日歌。”
傅染皱眉，贾明达察言观色，“我当时就拒绝了，这也太过分了，让你唱什么生日歌，你是dj又不是服务生。不过，对方说就是冲你来的，你要是不唱就不在我们这包场玩了。你说怎么办？”
傅染垂下眼，贾明达可不是跟她商量，就是想让她答应对方的条件。
见她迟迟不表态，贾明达心里有点急，“傅染，要不你看这样，今晚二层的酒水消费只要是扫到你招财码的，都算你一份，提成百分之十，扫你的人越多，提的也越多，今晚你要是做好了，顶你小半年的薪水。你看怎么样？”
傅染弯唇看向贾明达，可眼里一丝笑意也没有，这是让她自己选了，你想赚钱就要在生日会上多陪会，要是不想，也别怪他没提醒赚钱的机会到了。
傅染的父亲一直想在近郊买一所房子，平时去小住体验下田园生活，上个月傅染和中介去看过一处独门独院的大宅子，标准的四合院结构，前院宽敞，后院种着一片果木树，里面的装修雅致大气，据中介说之前住着一对大学教授夫妻，随子女出国移民了，才打算把国内的房产卖掉。
而下个月，就是他父亲的生日，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傅染伸出两根手指，“百分之二十。”
阿莱推门进来，看到化妆台前的两人，脚步顿住，继而笑着打招呼，“贾经理在啊。”
贾明达直起身，淡淡的应，“嗯。”又对傅染说：“就按照你说的办。”
两人错身而过，阿莱坐在傅染身旁的化妆台前整理头发，“贾经理找你什么事？”
傅染往杯子里放两片柠檬片还有红枣，“没什么。”
她淡淡的表情起身去接热水，阿莱从镜子里白了她眼，整天就会讨好经理，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恶心。
傅染这几天姨妈来了，肚子不太舒服，晚上准备一杯热水带台上随时喝。
九点前是阿莱的时间，傅染将保温杯放在化妆台上去卫生间。
人刚出门，阿莱刷睫毛的动作停下，余光移到保温杯处停住，她最近睡眠不好，去医院开的强效助眠药。快步走到门口朝外看了看，又将门反锁。
傅染从卫生间出来，在洗手池前顺了顺耳环的流苏。
进来个年轻女人，一看到傅染熟络的打招呼，傅染认识她，是经常来玩的客人。
“染姐。”
“来了，”
“知道今晚你的场子，就带着朋友一起过来。”
“谢谢捧场。”
傅染从卫生间出来，一路上又遇到几个老熟人，回到化妆间阿莱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