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徐蕊把小草留下的意义,就在于她离开后,魔都这个城市里,至少还能有一个可以真正关心辛安的女人。
当徐蕊说等辛安彻底把陆梦琪的事情摆平了,就要让小草也离开时。辛安突然鼻子一酸,差点没有当着徐蕊的面流下眼泪来。
“蕊姐,我的事情已经搞定了,马上就回金城。鼎鑫的股份我也会转让给你。算是替孙正义偿还对你的亏欠。有了这些股份,你就不用再抛头露面了。”
徐蕊脸色微变,但随即继续用调侃的语气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怎么,还真想包养我啊。不如你也来江城,我教你跳王子舞,咱们这才能一鸣惊人呢。”
“不行,蕊姐,你也知道我的实力,芭蕾舞那种紧裆裤,根本装不下的。”辛安渐渐找到了感觉,吹起牛b也是相当自如,把徐蕊逗得花枝乱颤。
其实辛安知道,徐蕊这样的女人是不会被自己几句话就束缚住的。他不禁念起了一句电影里的台词,
“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它们的羽毛太光辉。”
徐蕊又大笑起来,“别欺负我没文化啊,用电影里的台词就想来忽悠我。再说了,姐哪需要那么费事,你随时来,姐随时洗完澡等你。”
徐蕊不是电影发烧友,若是换了陆梦琪,她一定知道辛安真正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后面一句就是,“把它关起来是一种罪恶,可是,当它飞走的时候,你的生活就坠入黑暗。是的,我只是想念它了”。
辛安把鼎鑫的工作做了交接,请袁静和洪金吃了顿大餐。在酒桌上,他甚至有意把袁静灌得神情恍惚。
假借开玩笑的由头,他偷偷亲了袁静一口。袁静也毫不犹豫的回了他一口,就连一旁的洪金也跟着沾了光,被袁静大大咧咧的亲了一口。
这下不得了,本就醉的东倒西歪的洪金原地起飞,硬是拉着其余两人,要把自己的恋爱史从头讲起,好借机向一旁的袁静表白自己的“忠贞”。
袁静心情不错,也不拦着,接过辛安递上去的一支香烟,悠然的品着,听着洪金开始讲起,十六岁的某天清晨,因为梦到了袁静,弄脏了自己的床单。
讲着讲着,洪金就哭了起来,看不出他到底是清醒还是迷糊,突然说出了一句让辛安惊艳的话语,
“徒弟,做男人,千万别太痴情了,你最喜欢的那个娘们,能把你的心霍霍一辈子。”
拜别了当年帮助自己在这座城市立足的恩人,辛安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甚至没有装满那辆“牧马人”的后备箱,一脚油门就奔赴金城。
听说莫言蹊的孩子已经做了心脏手术,可以回家了。
罗曙光因为被上头反复调查心力憔悴,办理了内退,提前回家养老。
刘建宇因为被清退和他老婆李赛花天天在家里干仗,最后得了心梗,人已经没了。
何继秀回归到女强人的角色里,每天用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甚至出钱给那个没能上位的小三堕了胎。
金城依旧是传说中的那座人文底蕴深厚的古城,在朝阳中苏醒,在夕阳中沉睡,很多人来了,又走了,就像从未来过。
辛安这次终于遵守了对杨思卿的承诺,每天都守在家里,目送着她上班,又买好菜,做好饭,等着她下班。
白天没事的时候,他就开上他的牧马人,在这座古城中游荡。那些从小穿梭的街道名字还在,可是小巷两边的建筑和随时都会竖起的围挡又在提醒辛安,这座城市每天都在变化。
这天闲着无聊,辛安特意去位于城中那座号称“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的千年古刹里上了一柱香,想让佛祖保佑杨思卿能长命百岁。
可是回来的路上,却被一群路上的行人挡住了去路。
按了几声喇叭,人群竟然没有让开的意思。
好奇之下,辛安也下车去查看。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躺在马路中央,身边倒着一个小车,车上的蔬菜鸡蛋散落一地。
“怎么回事?”
“这老太晕倒了。”
“咋没人去扶啊?”
“开什么玩笑,金城老太唉,谁敢扶,不过已经打了120了。”
辛安正站在人群中跟着看热闹,一旁一个染着黄发,打着耳钉的葬爱少女突然拨开众人,“你们都是死人啊?只顾看热闹干莫斯啊?”
葬爱少女大概是学过一些急救知识,翻看了一下老太的眼皮,又摸了摸她的脉搏,
“八成是脑梗,需要马上送到医院去。这辆jeep是谁的?”
辛安的车刚好停在人群外面,看着少女指着自己的车发问,赶忙回答,
“姑娘,车是我的。可是这老太情况不明,咱们要是擅自动她,出了问题责任谁来负?”
“你还是个爷们吗?”少女根本不管辛安是否同意,招呼身边两个小伙帮忙把老太扶上辛安的车,“费什么话,赶紧开车去医院!”
辛安被呵斥的没脾气,只好硬着头皮发动车子。众人虽然让出一条路来,却还有人冷嘲热讽,
“小姑娘不得了啊。也不知道每月赚多少钱就敢扶咱们金城老太?”
辛安在后视镜里看了看后座上脸色苍白的老太,还有在一旁拼命扶着她的葬爱少女,没了别的想法,快马加鞭的朝最近的医院奔去。
没想到身边的葬爱少女很有爱。到了医院,她自己扛不动老太太,不容分说的命令辛安,
“你帮我把她抬到急救室去!”
好在急救室的护士比较专业,直接推了一张病床出来接走了老太。要不,辛安真的会怼她一句,“你这么有爱心,为啥不自己把老太搬上去。”
不过看着少女忙着配合医生介绍病人情况,又焦急的等在手术室的外面,辛安也终于不再计较,冒着被碰瓷的风险,帮着老太把住院押金给垫上了。
染着金毛,打着耳钉的少女还在忙前忙后,辛安也就不忍心偷偷溜走,静静的坐在走廊外等候。他想着要是这傻妞被家属给碰瓷了,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病人家属也找来了医院,是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冲到医院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喘了半天才终于能说出话来,
“大夫,伤者是我的母亲,她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比较危险,大面积脑溢血,要不是送来的及时,人可能就没了。现在正在抢救,你在外面等着吧。”
中年眼镜男急的眼圈发红,但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一把抓住葬爱少女的双手,连连道谢,
“我家老人有高血压,幸亏有你们好心人帮忙,谢谢,谢谢了。”
眼镜男又把押金还给辛安,也表达了感谢。
辛安却只想起眼看着就要到下班的时候了,要是杨思卿回家后看不到自己,估计又要挨一顿骂了,刚想开溜,葬爱少女追了上来,
“你跑那么快干吗?刚好顺路把我带回去啊,我的车还停在现场。”
“不顺路,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辛安脚步不停,他对这个装扮怪异的少女刚刚升起的那点好感,因为她的要求又消散不见,心中暗想,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用我就跟用孙子似的。老子没工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