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自己以为的更好，不一定就是最好的结局。

“梦琪姐，我已经从鼎鑫辞职了，二哥也被赶走了，你可以回去主事了。我从来没想过利用你，我是真的……”

辛安犹豫了，他不爱这个女人，所以“爱”这个字他说不出口。和他睡过的那些女人比起来，自己对陆梦琪的感情可以说是最单薄的，顶多只能算是喜欢。

而且是喜欢她的身体，多过喜欢她的灵魂。

陆梦琪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但是大战时的合拍，让这个以为早就对生活心灰意冷的女人，重新体会到了身体燃烧时的那种酣畅淋漓，那是无尽的快乐，以及快乐消退后的无尽的空虚。

她早就习惯了寂寞，但这种短暂的摆脱，又重陷寂寞，让她更加痛苦。

“哼，让我回去？我现在连上街都会被人戳脊梁骨了，还有什么脸面去公司。公司里那些上上下下的货色，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我要是再回去，他们能把你录的动静直接放到公司的广播里去。”

一提到录音，辛安就有些心虚，虽然那并不是他的设计。他赶紧把话题岔开，

“陆姐，你是一个自律，勤奋，坚强的女人，我也知道你是想把公司做好，但是，毕竟你离开社会太久了，有时，公司的运作还需要尝试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辛安在公司里还是有些根基的，大家关于陆梦琪的想法他也听到不少风声。所以他厚着脸皮来找陆梦琪，其实除了担心她受不了法庭上的屈辱，更怕她在公司里会遇到更大的挫折。

他本来只想找机会把话说开，没想到自己的定力还不如一头种猪。但好在激情过后，似乎陆梦琪也冷静了不少，两人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交流了。

“你是在可怜我？”陆梦琪话里还带着恨意，但至少不再又抓又咬，大概也是因为所有的力气都折腾光了。

辛安理了理女人的头发，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其实不是可怜你，我没有资格可怜你。我自己也是一个失败者。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坏人，可是我却总是在伤害身边的人。到最后，她们都会一个一个的离开。”

“那你留下来帮我，鼎鑫再这样下去，就会垮掉。只要你愿意留下，我可以把陆志远的位置让你。天下没有妈不疼自己孩子的，但是他的性格的确不是做大事的。老孙也一样，或许他成功过，但是他守不住自己的江山。”

辛安再次抱了抱那个丰腴的身子，然后翻身坐了起来，他其实还想说，有时即使把事情看的很通透，但是也不一定能把事情做好。

陆梦琪自己一个人过的太久了，她虽然聪明，但是连和人最基本的相处恐怕都还要从头学起，她越是表现的骄傲，辛安越是看到了她内心隐藏的不安和纠结。

“梦琪姐，谢谢你给我的信任，更谢谢你给我的美好。对不起，我只想告诉你，伤害你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如果有机会，希望我以后还能来看你。”

陆梦琪也跟着坐了起来，拉着被角遮在自己的胸前，她看出了这个家伙去意已决，即使自己开出更高的条件也挽留不住。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留不住也好，身边留着这么一个能把自己看透的男人，那并不是一件好事。至于鼎鑫的未来，也不是她一个女人的肩膀可以扛起来的。

“黑天鹅”的直播准时开始了。新开的直播间，人气并不旺，甚至有几个滑进来的游客毫不客气的刷着弹幕，

“什么内容啊，包的这么严实，一点福利都没有，哪会有粉丝啊？”

“就是啊，还带着面具，玩这么高端的b格，去电视台多好啊。”

虽然大放厥词，可是滑进来的那几个人却并没有急着溜走，女主播虽然没有把沟挤出来发福利，但是魔鬼的身材即使是普通的芭蕾裙也能激起男人无限的遐想。

音乐响起来了，主播的脚尖点起地来，就像是一根钢针，又细又直。

“专业！”

“优雅！”

彩虹屁响了起来，还是那几个话痨，只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黑天鹅”的故事。附庸风雅，也不过是想要引起主播的注意。

忽然，一个默默无闻的游客登上了舰长，直播间里瞬间热闹起来。

“榜一大哥威武，榜一大哥霸气，榜一大哥持久……”

主播依旧专注的起舞，可是直播间的人气瞬间爆炸起来，榜一大哥冲的有些猛，礼物哗哗的刷着，越来越多的游客涌了进来。

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它们的羽毛闪耀着自由的光辉。当它们飞走的时候，你心底里知道把它们关起来是一种罪恶。不过，它们一走，你的世界也就更加灰暗空虚。

——《肖申克的救赎》

“黑天鹅”下播后，和榜一大哥接上了火。

“你咋知道是我的？”辛安有些纳闷，心想莫非徐蕊的直播生意太惨淡了，一给她捧场，她就猜出来是谁。

徐蕊却指着镜头臭骂起来，“你个臭男人真不要脸，明明看到我在直播间里走禁欲系高冷女主播的路线，你个网名叫草莓味儿的男人来搅什么场子？让老娘心潮澎湃的差点露馅。”

接着女主播一边用卸妆油擦拭脸上的油彩，一边调侃起辛安来，

“听说你和太子爷老妈滚的很嗨，还差点被人家送进监狱去，哈哈哈！”徐蕊捂着嘴巴，还是忍不住发出爽朗的笑声，与镜头下那个冷艳高贵的沉默天鹅天壤之别。

在辛安面前，她说话总是这么口无遮拦。

这话题让辛安有些汗颜，只得假装没听到，为了表示关心，反问起了徐蕊的近况。

“还能怎样，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在镜头前卖肉，不过，以前是在包厢里卖vip客户，现在是挂柜台上卖给所有人。谁都可以上来闻一闻，摸一摸。”

这话说的有点夸张，躲在镜头后面的主播完全可以把自己包装成艺术工作者，况且徐蕊卖的，不是肉，是艺，所以也没有那些更加露骨的直播来钱快。

一晚上能有个几百块，也让这个另起炉灶的打工精英很满足了。

刚起步就能有这个成绩，带她上道的朋友说照这个趋势下去，徐蕊很快就能成为平台力捧的主播了，到那时，一晚上的收入远超以前伺候孙正义的收入。

“谁要你给我献殷勤的。”徐蕊嗔怪到，“你有那闲钱让平台分成，还不如直接给我发红包呢。你落魄的时候，我包养你。现在我落难了，你包养我，倒是公平合理。”

两人都不傻，平台的抽成也是合理的，相当于为自己买人气了。而人气，就是网络里的真金白银。有时徐蕊甚至有些不忍心，那些在网络里愿意花钱买这份脸面的，反而是那些生活里不那么成功的普通人。

花个几百块，可以换来生活里难以企及的美女的甜言蜜语，以及一众吊丝青年的嗷嗷称赞，这种可怜的虚荣心，那些成功人士并不需要。

徐蕊总是喜欢把话说的很难听，辛安知道这是她特有的表达情感的方式。而且她也在准备把小草接到江城去，姐妹俩好继续一起创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