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是这样的，我们的人找了找，食堂的后墙，有个可以出去的洞。”小辰低声和我解释。
我挑了挑眉，难道真的是程宇自己溜出去的吗？
这事不对劲儿，却没有足够的证据来佐证我的怀疑。
“你怎么看？”
“我也觉得不对劲，在这之前，程宇可是求着我们帮他的，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他的想法和我一样。
我点了点头，“这样，你让人再盘查一下疗养院里和程宇接触过的人，以及他在外界的熟人关系，一定要查的仔细。”
“好。”
回去的路上，夜风吹进车里，我的微醺彻底消散了。
脑海中一直在推理，程宇失踪这件事会和谁有关。
宋城吗？
不可能，宋城折磨过程宇，而程宇又调查过我，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我救的他，应该还找不到我身上来。
那……
灵光一闪，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人的模样。
宋修珩。
在上次，他单方面的对我摊牌，并向我伸手要人证，这个人证就是程宇。
当时我没有给他，难道他已经顺藤摸瓜找到了，并把人带走了？
一时间，我在这个猜测里无法自拔，目前看来，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宋修珩……
但是他怎么查到疗养院的呢？
这些事情我没有亲自经手，大部分都交给了唐睿尧的人处理，不应该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啊……
想这些想得头疼，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能希望小辰能尽快找到线索了。
翌日，我去了医院一趟，我原想把程宇失踪这件事告诉唐睿尧，没想到他先致电给我，让我过去一趟。
进门的时候我有些无奈，怎么跟地下革命似的，见面都要小心翼翼，这医院就是根据地。
“唐太太，又来了啊。”
护士正在做常规检查，笑着对我打招呼。
我点头，“今天的妆不错。我先生今天的状态如何？”
“挺好的，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起伏，唐太太，你每天都来和唐先生说话，他迟早有一天会感动醒来的。”
我靠在门边，顺势开玩笑，“那就要看看这个男人有没有良心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分明看见躺在床上的“病秧子”眼皮动了动。
护士检查完，贴心的带上门离开，我收敛笑容，关上百叶窗，又拉上窗帘，走到病床边，将包包轻轻扔在唐睿尧身上。
“还装。”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抿唇笑了笑，一边撑着手臂坐起来，“演技不错。回头找个机会把你签成艺人。”
我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那你也得先‘醒来’再说，成天这样吊营养液不吃饭，都要成行尸走肉了。”
我埋怨说着，还带着隐隐的心疼。
“我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醒’呢？”
唐睿尧没有正面回答我，似笑非笑的，“醒来之前，你先帮我做件事，如何？”
“什么事，你说。”
唐睿尧递给我一份关于碎月的内部机密资料，他告诉我，碎月的初始形成有些艰难，为了引资，收了不少不干活只分红的股东。
在最近，碎月完成a轮融资之后，那些股东开始有了觊觎，想要瓜分碎月更多。
我沉吟，“我也感觉到他们的狼子野心，特别是在融资完成之后，但是没想到他们想要的居然这么多。”
唐睿尧一个远在医院的人，居然了解的比我还多。
他笑了笑，“碎月的未来还很长，版图一定会更大，但是这些不应该被他们夺走。所以，我需要你来替我做事情。”
他久未站在阳光下，白得有些过分了，他点了点资料，开始逐步告诉我，应该如何如何。
这一整个上午，我都在消化唐睿尧和我说的话，他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几乎没有出问题的可能。
碎月，要进行一次大换血。
离开医院，我先给薇薇安打了一个电话。
“姐，你可算找我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薇薇安自出车祸以来，我就刻意没给她安排工作，这下可以说是闲不住了。
我让薇薇安替我在公司内部，宣传唐睿尧器官衰竭，恐怕马上就要撒手人寰的谣言。
她和我的关系好，说是形影不离也不为过，所以她说的话，那些股东董事，是完全信服的。
没过多久，几乎整个集团都在疯传，唐睿尧要死了。
我进入公司，都能感觉到员工们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无奈。
我刻意戴着墨镜和口罩，掩饰自己的深情，伪造低落的情绪。
“……吴总？宣总？你们二位怎么来了？”我推开办公室的门，赫然看见两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坐在会客区域。
“哟，秦总来了，正好，我们有事想要问你。”他们走上前，“内部有消息说，唐总马上不久人世了，是不是真的？”
我在口罩下不由得弯唇一笑，但很快伪装成疲惫不堪的样子，摘掉口罩。
“谁说的？”
“这……大家都在说啊。你千万别误会，我们只是关心唐总，他可是碎月的主心骨，要是真出事，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们虎视眈眈看着我，视线里分明全是焦灼。
我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我相信医生会尽力的。”
说完，我满怀哀愁的在办公桌前坐下。
余光中这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种话在他们看来，跟承认也没有区别。
“秦总，你也不用这么伤神，唐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吴总率先安慰我，宣总也紧接着说了些客套话。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就像唱双簧似的。
我表面不显：“多谢二位的关心，我也希望睿尧能好起来。”
“但是我最近可能得频繁前往医院，碎月又离不了人，这么多事务无人处理也不是个办法，我再三权衡，决定找一个人来代理我监管公司。”
我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游移，都看到了迫切的模样。
“我选择了吴总，吴总是公司的老人，业务比较熟练，加上年长，比较能服众。”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吴总一脸的欣喜，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碎月也是我的家，我会管理好的。”
我点了点头，余光中分明看见宣总一脸的不高兴。
看来，今天吴总的派系会很开心了。
这个决策做完，公司可谓是大变天，连薇薇安都跑来问我：“姐，就这样把代理权交给吴总，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正在山水间修建花枝，“哦？哪里草率，说说看。”
“这个吴总虽然熟悉业务，但很多事情都算是无功无过，这样的人去代理碎月，总觉得不太靠谱。”
我弯唇一笑，“那你就看看，这个无功无过的老实人，会做到什么地步。这几天，你替我盯着他。”
“好。”
我查过了，吴总这个人表面上佛系，实际上总在背地里和别的公司勾结，反过来吃碎月的回扣，这两年，他贪污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