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一脸疑惑：“说是空降下来的，是唐总的人。”

唐总，唐睿尧？

“细说。”

“大家都在传，这个人本来前阵子就要过来的，结果家里有事，便延迟了，今天来报道，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么笃定的事情，我却不知道？

“是唐总还在的时候批准的吗？”

“对，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姐，你不知道啊？”

我还真不知道，翻了一下唐睿尧的办公资料，从里面找到一页纸，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唐婉。

我一时间皱眉，难道唐睿尧在唐家说的话是认真的，他真的想让唐婉进入碎月实习。

我一时心情有些复杂，但既然这是他的决定，我自然要照做。

“嗯，是有一位新员工，她叫唐婉。”

“女孩啊，是不是很厉害，非常有手段的那种？”

我失笑，“……不，她，刚柔并济。”

想不出准确的形容词，因为我一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唐婉到底是哪个阵营的。

那个小女孩……

我沉吟，果然没过多久，我听见外面传来模糊的声音，是薇薇安在同人交谈。

随后办公室门被敲响，我抬头，看见女孩子穿着学生装，背着一个背包，静静站在那里，笑意盎然：“秦总，我是新来的实习生。”

我起身，“婉婉。”

这种情景下，面对面走近的时候觉得有一些怪异。

“婶婶。”近了，唐婉悄声喊，冲我眨眨眼，俏皮尽显。

仿佛我们没有在医院病房门口对峙过。

我示意她轻声，“让薇薇安带你去工位，熟悉一下手头的业务，可以吗？”

虽然不明白唐睿尧为什么要把唐婉放在这里，但来都来了，也没有推拒的道理。

要避嫌、要小心行事，到底唐婉也是唐家人，是唐睿尧的亲侄女，我多少也是要照顾她的。

好在唐婉不芥蒂：“没问题，我接受安排。”

又道：“不要给我开后门呀，按照制度来，什么活我都可以接受的。”

我笑，应声。

三个月实习期，我预感到也许会发生一些事情。

唐婉常年避世，四年大学生活没有把她身上那种自小养成的淑女气质剥削，她偶尔抬头婉约一笑，惊艳许多男同事。

于是相处的还算融洽。

午饭时间，薇薇安是个热血的小姑娘，秉着要照顾新人的想法，带着唐婉一起，前来邀请我一同去吃饭。

我婉拒，借口道要出去一趟，有点事情。

薇薇安不再勉强。

唐婉闻言悄悄冲我笑笑。

我浅笑，实际上十分不喜欢唐婉这般，对我的事全都洞察，像是暴露在日光下，又不是十分亲密的人，觉得很别扭。

中午时间，我溜出去，和许亦雯见了一面，在超市里。

我们俩都是厨房白痴，不知道该怎么挑肉。

旁边一起挑排骨的阿姨看我犹豫不决，笑着教我挑选的小办法，这个时候宋修珩正好打来电话，他听到声音，“你在哪里？”

“超市。”

“……我过去接你。”

“别来，你太瞩目。”我应的淡淡，表情却是笑着的，挑了一大块排骨，让服务员称，还对阿姨说一声谢谢。

关于胡晓的新闻热度居高不下，连带碎月一起，不过一个是正面，一个是负面。

好像走到哪里都能听见诸如此类的议论，除了感受到资本主义的力量外，延续性的思考到了自身，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成为了这么多人茶余饭后的议论，会怎么样？

不对，我已经有过许多次这样的体验。

“事实上你已经这样了，被唐睿尧藏在身后的唐太太，接手碎月当总裁，多少人羡慕嫉妒。”

许亦雯将手搭在我的肩头，另一只手从货架上拿下零食，利落的丢在购物车里，样子显得十分社会。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你就是秦书罢了。”

我将手机收好，不回答她，跳过这个话题：“还没来得及问你，上次见面，宋御看起来有些怕你，这是为什么？”

许亦雯淡淡一笑，“很简单，他喜欢我妈，顺带着只能喜欢我吧，否则怎么会抛弃儿子不管。”

真是没想到，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宋御还是一个痴情人。

可笑。

我叹了口气，“那你，是不是知道很多宋御的事情，还有你妈，这次怎么没回国。”

许亦雯停下脚步，叹口气，“小书，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唯一能给你答案的，只有不知道这三个字。”

“随口一问，别往心里去。”我抿唇，没有把许亦雯卷进来的意思。

只是这盘棋这么大，我们每个人都是棋子，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呢。

我把买的东西交给收银员，递出一张卡，被许亦雯按下去，从自己的钱夹里拿出几张粉红色钞票。

也许我们的气质太迥异，收银员看着我们，想要打量，被许亦雯凶凶的瞪一眼。

收银员的目光连忙缩回去，将东西给我们收好。

我没想到，宋修珩会找到这里来。

走出超市，看见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车，许亦雯正忙着打车，并没有注意到。

我沉声对许亦雯道：“你该回去了。”

许亦雯摸摸鼻子，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我还以为你买这么多菜是准备给我做饭。”

“改天给你做。”

我终于露出一个笑容，从袋子里找出一只棒棒糖。

许亦雯吃的开心，正好一辆出租车停下，许亦雯上车走了。

等许亦雯离开后，我穿过斑马线，在一辆黑色加长车旁边停下，敲车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车窗降下，里面坐着的是许多天没见过的宋修珩。

宋修珩从里面将车门打开，示意我进来：“这家超市离惠丰最近。”

“……”

车门开着，我坐进去的时候裹挟着秋风，迅速关上，落座时瞬间寒意消失，暖意丛生。

司机朝后伸手：“秦小姐，给我吧。”

宋修珩把我带回他的小别墅，这里有许多老总在等他，宋修珩对我解释：“今天有个会，可能要让你等。”

“没关系，你先去吧。”我眯起眼睛。

应当很重要的会议。

我把食材带进厨房。

会议结束的时候，宋修珩起身，将一行人送出去，路过厨房，透过透明的玻璃看见我，我正在煲汤，发现自己被注视，下意识抬头，冲他笑了笑。

宋修珩不自觉勾起嘴角，冲我招手，示意我出来。

我有些不确定，行动缓慢，见他始终没有别的动作，硬着头皮走出去。

他眼神温柔，笑道：“与各位介绍一下，这是碎月的老总，秦书，以前也是惠丰的人。”

他如此坦荡，倒是让我十分意外。

“秦总。”

我没有想到宋修珩会将自己介绍给这些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