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够?”
“我们还要有严重受伤的人才行!”那人道,“这样,我们就从胜利的一方转换成了受害者,老师那怜悯的天平就会更加倾向于我方……这样的话,我们不仅成功进行了报复,而且还完美地避免了学校的追责!”
“好主意!真是太妙了!你简直是个天才!”一位舍友道。
“别着急夸我,”那人道,“问题是,谁愿意当一下那位‘可怜’的重伤员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眼了,因为谁也不愿意当那位可怜的重伤员,因为当那位可怜的重伤员就意味着,自戕!
“你们都是脓包吗?”那人见无人出头,撇着嘴巴道,“你们连这点牺牲精神都没有,以后还怎么做大事?你们还想不想逃避罪责,在一旁看计算班的哈哈笑了?”
听此激将,一位舍友终于忍不住挺身而出:“没人来,我来……可是,要怎么办,才能成为那位‘可怜’的重伤员?”
那人看了看挺身而出的舍友,转身从一旁破碎的橱柜里东翻西找,摸出了一只厚重的空酒瓶,捏在手里向那位舍友一摇三晃走过去。
“你?你想干什么?”看到来势汹汹,那位挺身而出的舍友慌乱道。
“不干什么,”那人道,“看到没?我手中是一个厚重的空酒瓶,倘若用力抡起来的话,力量和硬度丝毫不弱于一把铁锤……现在你明白我要干什么了吗?”
“我……我……不明白,”挺身而出的舍友结结巴巴道,“难……难不成,你要将它敲……敲在我的头上?”
“不!”那人道,“敲头是会死人的!我要把它敲在你的大腿上!”
“啊!”舍友叫道。
“我还没敲呢,你喊什么呢?留着力气等到敲上后再喊吧,”那人道,“这样,你也不要害怕,我不会很大力的,我会比较温柔……请你现在亮出大腿来,并且深呼吸,做好各项准备,等我数到三再敲……好不好?”
“好……好吧。”舍友道,然后他亮出了大腿,转过了脑袋,不敢看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数了呵,”那人道,“一……”
“一”字刚说完,那人猛然扬起手中的空酒瓶向舍友的大腿砸去。
“啊……”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响彻在宿舍里,接着听到了那人得意的笑声:“怎么样,刺激吧?”
“我干你娘!”舍友捂着大腿怒骂道,边骂边惨叫着,“妈呀,要疼死我了……你他妈可真狠啊……你是不是有心理变态啊……”
发生的这些事情陈少棠一概不知,他没想到有人会卑鄙如斯,因此只在怀疑自己的脑子生锈了,可能选择性忘掉了许多自认为太过阴暗的事。
陈少棠闷闷不乐地回到教室,钱悦容等众位女生纷纷围了上来。
“怎么样?陈大哥,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双方互相停止报复,我们要维修宿舍里被打烂的橱柜。”陈少棠低沉道。
“什么!”钱悦容道,“是他们打烂的,凭什么要我们自己维修?”
陈少棠于是将跟老班的谈话,并去马笑宿舍看到的事实跟大家讲述了一遍,并总结道:“我倒记得咱们并没有打烂他们的橱柜……想必是我的脑子生锈了。”
“不可能!”钱悦容道,接着她转向身边的人问,“你们记得曾打烂过他们的橱柜吗?”
周围的所有人摇摇手,表示没有打烂过任何东西,除了将人揍倒之外。
“陈大哥,”钱悦容正色道,“就算你的脑子生锈了,难道我们所有人的脑子都生锈了吗?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说,倘若你真的亲眼见到了他们被打烂的橱柜,那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陈少棠问。
“那就是他们自己打碎,然后嫁祸于我们了!”钱悦容道。
“啊!真有这等事?”陈少棠不相信道。
“长夜漫漫,处处险恶,”钱悦容道,“我的陈大哥,难道经历了那么多,你还是那么单纯吗?”
“那怎么办?我可是已经答应老班冯相花了。”陈少棠沉吟道。
“当然是要组织大家一齐向老班反映,共同拆穿他们的阴谋,揭开事实的真相!”钱悦容道。
“哎呀,容容,你说这话时的表情好帅啊,简直可以媲美中央电视台的播音员了。”一旁的莫清方“崇拜”道。
“滚!”钱悦容道,“莫清方、西瓜皮,要么你跟我们去,要么你赶快去死!”
“我当然要去,我也要讨回公道!”莫清方举手叫道。
“好,还有谁跟着去吗?”钱悦容叫着,开始环视四周。
“我去……我去……”教室里响成一片,发愿声此起彼伏,而坐在教室最角落里的程杰却撇着嘴巴,鄙夷地望着大家,虽然他不明白大家的事情,却以自己的“老练”俯视着别人的“幼稚”。
他当然不会去,钱悦容也懒得理他。
“一、二、三、四、五……”钱悦容数了数,足有二十多人加入了请愿团。
“走!我们现在就去!”说着,钱悦容雄赳赳、气昂昂向前走去,所有人跟在她身后。
“队长,我们要不要举面五星红旗?”莫清方在身后大声问向钱悦容道。
“举你妈大旗!”钱悦容骂道,“又不是示威搞革命,只是去澄清事实而已,举的哪门子五星红旗!”
二十多人浩浩荡荡来到老班冯相花办公室门前,钱悦容上前一步,礼貌地敲了敲门,门被打开了,办公桌后的冯相花诧异地望向了她,以及她身后乌压压一干人众。
“钱悦容,你搞什么?”冯相花疑惑地问。
“我们来澄清一个事实,冯老师。”钱悦容挺直腰板望向天空道。
“什么事实?”冯相花问,接着她道,“钱悦容,我调查了,据说昨晚组织打架也有你的份儿是吧?这会儿你主动找上门来了,是要自首吗?”
“冯老师,你说自首也行,我组织打架的确不对,”钱悦容继续望向天空道,“可现在我想说的是,我们并没有打碎马笑宿舍里的橱柜!”
“……”冯相花无语,然后她望向身后的陈少棠,“陈少棠,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冯老师,”陈少棠不敢看老班的眼睛,于是也将目光投向虚空道,“我没闹什么幺蛾子,我只是来散步而已。”
冯相花皱皱眉,然后问向钱悦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们并没有打碎马笑宿舍的橱柜……当然,不仅我这么说,我身后的所有人都能证明,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打碎那无辜的橱柜。”
“什么?”冯相花瞪大眼睛,望望走廊里的少男少女道,“你们这些人都跟着去打架了?”
众人低头不语。
“所以,我们这些人都能证明我们并没有打碎橱柜。”钱悦容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