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七躺在被子里,被子隆起,嘴角勾起一丝笑,“深爷进步了,这次居然没生气。”
夜南深换鞋的动作一顿,眉梢微扬,“我有么?”
“嗯哼。”容七哼了一声。
以前不知道是谁,芝麻大点的事都要闹离家出走。
容七在心里吐槽着。
夜南深换好鞋子,道:“我说过,小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支持你。”
说完,起身进了浴室。
容七躺在床上,不信他说的话。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不会这么大方。
如她所料,夜南深生气地在浴室里洗冷水澡。
脑中回想的是贺璟良那张嚣张欠揍的脸。
夜南深闭了闭眼,把忍耐两个字刻进骨子里。
透过被水汽遮挡的玻璃往外看,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外面的一道虚影,似乎起床拿了一件什么东西。
如果仅仅是贺璟良,他又何曾把他放在眼里过?
可他们也曾经一起经历过风霜,是他磨灭不掉,也代替不了的。
在他缺失的日子里,是贺璟良陪着她、保护她的。
夜南深叹了一口气,关掉水阀,骤然冷静了下来。
从浴室出来,容七已经睡了。
夜南深看着容七阖上的双眸,低头在她鼻尖轻吻。
原本只想轻吻一个,可夜南深却控制不住自己,微微抬起头来,又从她的额头、眉心开始往下轻吻。
每一个地方,他都想碰一遍,却又害怕吵醒容七,只能轻轻浅吻。
直到移上了她的唇,夜南深再也忍不住,从一开始的蜻蜓点水,到后面的连绵浅啄,再到后面如胶似漆带起的酥酥麻麻。
容七微微睁眼,看着放大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她想把手伸出来,却被夜南深压住被子动弹不得。
“小七,别动。”低迷的声音别有诱惑,容七躺着不动。
夜南深伸手摸着她的脸,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
两唇相接,夜南深平静下去的心又起了波澜。
然而——
‘咚咚咚’
房间门赫然地暴力砸了三下,瞬间打破了里面氤氲的氛围。
外面还带着贺璟良欠揍的语气。
“夜南深,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容七实在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夜南深低着头的脸刹那黑沉,一双深潭的眸子里裹挟着几缕骇人的寒意。
“哈哈哈”容七又笑了。
她真的忍不住。
夜南深撑着床坐起来,不去开门,也不说话,留给容七一个倔强且生气的背影。
门外又响起贺璟良敲门的声音,“我进来了。”
还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夜南深起身,迈着步子去开门。
这背影,一看就不好惹。
钥匙刚插进锁孔,夜南深就一把打开了门,把贺璟良吓了一跳。
“有事?”夜南深语气森冷。
贺璟良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看了里面一眼,见容七在睡觉,夜南深衣衫完整,他才松了口气,继而痞笑,“有啊,我怕鬼,你陪我。”
夜南深握在门把上的手狠狠一紧,后退一步正欲关门,就听见贺璟良道:“这层楼就我们三个人,你不陪我,我就把你老婆叫起来陪我。她是医生,我是病人,她有这个义务。”
夜南深深吸了口气,抬脚走出来,顺手带上房门。
一带上房门的那一霎那,他就握着拳给了贺璟良一拳头。
这一拳正中左脸。
贺璟良嗤了一声,“你打吧,打死了你老婆负责。反正要给我治病也不是一朝一夕,你若是希望容七一直跟我待在一起,来,往这打,别客气。”
贺璟良指着自己的脸,挑衅着他。
夜南深捏着拳头朝他走去。
贺璟良一愣,紧接着后退几步,“艹,你来真的?”
“不然呢?跟你开玩笑么?”夜南深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突然加快速度,待贺璟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拎住了衣领。
贺璟良很无语。
但是又打不过。
这就让他更无语了。
贺璟良睨了他一眼:“你最好想清楚再动手,我受伤了,受累的是容七,你若是敢打我,我一会儿就举报她医术不佳,让我伤上加伤。”
本以为夜南深会被威胁住,却不料,夜南深轻蔑地嗤笑一声:
“谁打你了?我是经过神无允许,特意来给你松松骨头的,这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话落,夜南深一个过肩摔骤然把贺璟良摔在了地上。
“呃……”贺璟良把痛呼扼在喉咙,憋气咬牙。
这种男人的pk若是让容七听见了,他不如死了算了。
贺璟良躺在地上,仰头看着神情悠然的夜南深,缓了一下,“你有病?”
“有病的是你,我在给你治病,别太感激。”夜南深弯腰将他拎起来,一只手拉着他的胳膊,一只手摁住他的肩,嘴角的笑容逐渐加深,“好好享受,你是第一个有这个待遇的人。”
话音一落,骨头碰撞响起‘咔’地一声,贺璟良痛得魂都快出来了。
“夜南深,你死定了。”贺璟良咬牙,右手被他反剪,动一下都疼。
夜南深嘴角的弧度不变,松开按住他肩膀的手,另一只手一带,将贺璟良往回一拉,腿横扫过去。
贺璟良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艹……”
贺璟良双手撑在地上,死死地咬着牙。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夜南深又把他拎起来了,一个帅气的侧摔将他惯在地上。
就在贺璟良快要喊出声来的时候,夜南深已经欺身压下来,半跪在他身上,低声道:“别出声,若是吵醒小七,你完了。”
房间里,容七站在窗户前,透过窗帘的小孔看向外面,在若有所思后,脑中缓缓弹出了一个问号:“?”
“算了,睡觉,这下应该能安静了。”容七摸着肚子回身上床。
外面,贺璟良抑制住痛呼,脸憋得通红,浑身都是热汗,咬牙恶狠狠地看着欺负他的夜南深:“夜南深我告诉你,我要发火了。”
夜南深无所谓地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还评价了一句:“不如陆丞洲抗揍。”
陆丞洲是他揍过的人当中最弱鸡的。
现在好了,他找到了一个更弱鸡的。
贺璟良气个半死。
夜南深转身坐在了沙发上,留他一个人在地上慢慢爬起来。
贺璟良站起来,看着夜南深的背影,眼神变得阴鸷。
不过一想,只要他看住了夜南深就算成功。
他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无视他们两人的关系,但他绝不会允许这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同床共枕!
他做不到!
两人休战,彼此坐在沙发上,间隔四五米,中间隔着一个茶几。
贺璟良时不时地抬头看他一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不还是赢了?
他看出来了,夜南深在忌惮他。
一双眼睛一直放在他身上,夜南深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他不过是不想理会。
夜南深往后躺下,伸手拉起刚刚给容七盖过的小薄毯搭在自己身上,微微阖上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