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的窗户缓缓上升。
容七的眼前全被夜南深遮挡。
等夜南深松开之后,容七才侧眸看着他,手肘靠着车壁,勾唇一笑,“干什么?”
“日常促进家庭和谐。”夜南深冠冕堂皇地说着。
容七扫了他一眼,轻笑,“开车吧你。”
夜南深系上安全带,启动引擎,离开幼儿园。
在京大侧边的地方,夜南深才把车停下,叮嘱容七几句,让她带上保温杯后才放她离开。
容七拎着保温杯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夜南深一直在后面看着她,直到她不见她的身影后才上车。
总统助理的考试也在京大,这几天,京大来了一些校外人士。
容七只是看着这些匆匆赶去考场的人,错开道路,往另一边走去。
总统助理不仅有笔试,还有面试。
从去年开始就在招人,只不过宁缺毋滥,没有找到合适的。
今年是新的一轮。
能来竞争这个位置的人,不用想,身份都是不简单的。
容七依稀记得,周阮也在这群人当中。
不过她不关心周阮如何,因为跟她没有关系,反倒是前方正在打架的两人,让她止住了脚步。
周昱瑾和南宫月站在树林里,两人拉拉扯扯,表情都不太愉快。
蓦地,南宫月一个过肩摔将周昱瑾摔在地上,用武力值取胜,安静了。
“周昱瑾,你是不是有病?周阮特么的拉肚子也要算在我头上?我是有病,我不是有钱,你以为我会花这个钱去买药?呸,也不看看周阮她自己像个什么玩意儿?晦气!”
南宫月被冤枉了,气得不行。
周昱瑾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脸色偏冷,“不是你是谁?除了你,还有谁见不得小阮好?”
南宫月阴森森地看着他,抬起自己的脚,用力往他的身上踩去。
周昱瑾眸光一顿,双手撑在地上侧滚翻了一圈,躲开南宫月的攻击。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南宫月打,周昱瑾也有脾气,“南宫月,别挑战我对你的忍耐。”
“这句话还给你。”南宫月道:“我好好地过来找七七,你偏要过来招惹我,周昱瑾,你是不是贱?”
南宫月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不屑;现在懒得理你了,你又偏要来惹。这么在意我,我是你妈吗?”
周昱瑾是靠嘴说话的,谈判桌上,就没有他谈不下来的条件,但现实中,总会被南宫月噎得无话可说。
他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整理自己的衣服,路边偶尔有几个学生路过,视线朝他们两人投来。
周昱瑾皱眉,“下次不要在外面动手动脚。”
南宫月蹲在地上拔草,没听见。
他站在南宫月身旁,道:“小阮拉肚子的事真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南宫月回答着。
周昱瑾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声音带着咬牙切齿,“南宫月!你刚刚还否认,现在为什么又承认了?”
南宫月:“因为我是神经病,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周昱瑾深呼吸了几口气,目色沉沉,转身就要离开。
他是疯了才会在这里堵住南宫月平白给自己添堵。
“周昱瑾。”南宫月站起来,认真地叫着他的名字。
周昱瑾转过来,“什么事?”
话音还没落下,一把刚从地上被拔起来、还带着几团泥土的草直朝他的脸飞过来,哐哐几下,头发上、睫毛上、嘴唇上全是泥土和草,砸得脸生疼。
周昱瑾青筋暴起。
“哈哈哈哈傻了吧?活该!略略略”南宫月大笑几声跑了。
周昱瑾咬牙,火从心来,伸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身上,一双眸子深邃而冷冽。
“先生,小姐从医务室过来了。”助理过来汇报着。
见到周昱瑾脸色阴晴不定,他更加小心。
周阮手上还打着吊瓶,吊瓶里的药水快吊完了,助理替她拿着包。
周昱瑾见状,上前替她举着吊瓶,目光看见她回血的手,蹙起眉峰,“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医生说是我吃了过敏的东西才造成肠胃问题。我想,可能是昨天跟芷桐出去吃海鲜的时候,不小心吃到了配菜里的蛋黄。”
周阮声音虚浮,有气无力,皱着眉头,脸色苍白。
过敏的症状有很多,有人过敏起红疹、全身发痒,而周阮就是拉肚子,并且很厉害,来势汹汹。
她只对蛋黄过敏。
以前过敏,她起码要住院一周。
可是现在她要去考试,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哪怕拿笔的力气都快没了。
然而,周昱瑾闻言,却是怔了一下,“你是因为跟孙芷桐出去吃蛋黄过敏的?”
“嗯。”没有注意到周昱瑾脸色的变化,周阮心不在焉地应着,抬头看了一眼吊瓶,又看了一眼时间,撕开自己手背上的医用胶布,将针拔出来。
周昱瑾垂眸,眼底情绪波动。
他真的冤枉南宫月了。
周昱瑾回神,将针头收好,“能坚持住吗?不行的话,其他职位也可以,不一定非要当秘书。”
周阮掐着腰,道:“我只想当秘书。”
说完,固执地拿走自己的包,往考场走去。
原本周阮很有信心,但是现在因为突发事件,她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周昱瑾目送周阮走远后,才转身匆匆往另一个方向去。
“南宫月去哪里了?”周昱瑾声音寒冷。
站在不远处的保镖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实验楼。”
周昱瑾让他们不要跟着,自己一个人往实验楼走去。
容七在南宫月离开的时候就走了,刚好在半道上跟南宫月碰上。
南宫月勾着她的脖子,想把她拐走,成功被容七用两根棒棒糖骗走,让她在教学楼的空教室等她。
南宫月撕开糖衣,把糖咬在嘴里,“不去,太远了,我去找根鱼竿,后面有个池塘,钓鱼去。”
“行。”容七点头。
两人分开之后,南宫月就压榨在树林里晃荡的徐一,让他去食堂买馒头,她要钓鱼。
鱼竿的制作更简单,一根‘树枝’,一条线就完成了。
不需要多硬的‘树枝’,反正她看了,池塘里都是小金鱼,她手上的树枝完全可以。
南宫月将树枝上多余的枝丫全部剃了,留下光秃秃的枝干,盘腿坐在石头上套线。
刚抱着一堆馒头回来的徐一惊呆了,嘴巴张大,震惊地看着南宫月。
成年男子手臂粗壮的一根木头被南宫月扛在肩上往池塘边走,一边走还在一边招呼他赶紧跟上。
徐一汗颜,抱着馒头想逃命。
他想说,夫人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吗?
这一木头下去,起码得缓个三万年才想重新投胎做人吧?
徐一将馒头拿过去,往自己怀里塞了两个,都是热的,一会儿还能拿出来咬一口。
南宫月让他把馒头撕碎,套在线上,然后将线放进去。
碎馒头很招小金鱼喜欢,刚一放下去,就围上来了一群小鱼,只不过因为没有钩子,钓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