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天时面对于菲菲突然的职责也顿住了所有的话,心里想说的话全都被压了下去,说了句:“挂吧。”
声音无比心酸。
于菲菲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嘟嘟声,容天时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脏揪疼。
捂着胸口的地方呼吸了好几口气后,才重新看着手机。
翻着电话簿,在容七的名字那一栏停下了,迟迟不敢点下去。
容七现在肯定在忙,打电话也接不着。
接着了怎么说呢?让她带着御珩来墨园吃饭?
肯定会拒绝。
想到容七的冷声冷气,容天时瞬间就在自己心里浇灭了这个想法。
想了一下,拨给了夜小宝。
然而铃声响了好几声也没有人接,容天时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
现在连御珩都不愿意理他了。
容天时的心像是被一片一片地用小刀割一般,比他被匕首捅伤还疼。
他实在太想念御珩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容天时在脑海里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容七的电话。
容七的手机放在实验室中心外的口袋里。
她做事情的时候不喜欢带着手机,嫌碍事。
容七扎着头发,专注地盯着试剂瓶里的东西。
京大的医学实验室,里面几乎都是医学院的研究者,就在宋安知所在的实验室旁边的一栋楼。
白色的实验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她格外白皙,戴着护目镜的眼睛微蹙,细长的睫毛轻颤,手上戴着手套,拿着试管的手一动不动,稳得就像一座雕塑。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上,容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更加迷人。
清傲孤绝、认真严肃、一丝不苟。
门外,盛俭透过透明的玻璃拍下正在认真做实验的容七,脸上带着欣慰、骄傲的笑。
“看见没,我女儿,优不优秀?”盛俭把照片给门外的人看。
门外的人点头。
里面是核心实验室,一般人进不去,外面的实验室里摆放着许多药瓶药材,瓶瓶罐罐,中间还有上解析课所需要的药材和器具。
有专人在里面看守。
盛俭是张校长带进来的,所以除了核心实验室外,他可以在这座实验室里来去自如,来看容七更是家常便饭,这里的人都习惯了。
然而,盛俭却收起手机,一脸严肃道:“再优秀你也没有机会了。”
那人抽了抽嘴角,无语道:“盛爷,就算七哥不是导师级别,那也是我学姐,我比她小这么多,怎么会有机会?”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盛俭虎着脸,把手背在身后,认真道:“你这是在说小七老了?”
“没没没,哪敢?我只是尊敬七哥。”
“这还差不多。”盛俭站在厚重的门外,往里瞧着,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小七进去多久了?”盛俭道。
门外的人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两个小时了。”
盛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价值不菲的腕表,浓眉微皱,“还没到饭点,也不知道饿不饿。”
盛俭想着自己给容七带回来的特产,留着给她惊喜呢!
盛俭身后的人看着他拎在另一只手上的袋子,笑了一声:“盛爷,您的冰激凌快化了,七哥怕是吃不着了,要不我帮您放冰箱里去吧?”
盛俭将右手提着的小口袋拎起来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我自己去放。”
他打开冰箱,一股药味扑面而来,‘哐’地一声把冰箱门关上。
里面全是放的药,再把冰激凌放进去,小七吃了不是晦气?
从来不信鬼神的盛俭在事关容七的事情上想得比谁都周到,他将袋子递给看门的学生,“你吃了吧,我回头再给她买。”
学生连忙接过,十分感谢,开心地拿出去吃起来。
盛俭也不知道这里的环境是怎么能人有食欲的。
然而,没一会儿,学生又进来了,站在盛俭背后道:“盛爷,七哥手机响了,您要不要去帮她接?”
盛俭皱眉,以为是夜南深,出去替容七接电话,顺便再嘲讽奚落他几句过过嘴瘾。
从口袋里把容七用保鲜袋包起来的手机摸出来,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但盛俭却知道这是容天时的电话号码。
容天时的一根头发丝他都知道!
这种‘清晰的知道’让盛俭更烦躁,他一点也不想去关注容天时,但内心又不得不去关注,当然这种关注绝非是关心,而是知道他过得不好,他就放心。
这大概就是别人说的人这辈子除了最亲近的人之外,剩下的最关注的就是仇人和情敌了。
盛俭暴躁地皱眉,忍下了这口恶气,没有接,让电话自然挂断,然后删除来电记录和未接记录。
电话挂断后,他刚想把容七的手机放进去,又响了起来。
盛俭忍不了了。
他的耐心只能维持一次,用完了就没有了。
他要出去发脾气了。
盛俭握着容七的手机大步往外走。
划开接听键,脸色沉得吓人。
“小七,我今天……”
“滚。”盛俭吼了一个字,楼梯口的声控都被他吼亮了。
要知道,这声控灯是只有夜晚出声才会有的,白天的动静对它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盛俭狠狠地按掉挂断键。
坐在楼梯口生气。
明明以前小七是把容天时拉黑断绝任何联系的,结果因为那一刀又让小七把他放了出来。
真是烦死了。
盛俭觉得容天时就像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他从大衣兜里摸出一支烟,‘啪’地一下点燃,烦躁地抽着。
脑中在迅速思考能让容七彻底摆脱容天时的办法。
这种办法包括不限于抓了小三的女儿威胁他,把他和小三的女儿送去国外让人眼不见心不烦。
盛俭在烦,被强行挂断电话的容天时也懵了一下,继而握着手机脸色僵硬。
容天时脸色铁青,重新拨回了容七的电话,率先开口:“小七在哪?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
“你管得着吗?老子正在跟小七吃大餐,你打扰他是还嫌你跟那狐狸精的女儿下场不够惨?想让小七接电话?你猜小七看见你的电话是直接挂断还是怎么的呢?你心里没点逼数?”
“你!”容天时心口一痛,刚下了车,捂着胸口顺着门瘫坐在地上。
盛俭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我说过,以后不许再来骚扰小七,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平静跟你说话,上一辈的事情就此为止,这一辈你跟小七更没有任何关系。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小三的女儿,那你们就自己滚出小七的视线,别像一只苍蝇一样烦人,也别像一只蚊子一样吸血。”
说完,盛俭就挂了。
吸了一支烟,冷静了许多。
竟然没有把容天时拉黑。
盛俭觉得自己的脾气又进步了。
他站起来,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烟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才重新走进实验室。
里面的学生给他放了一把椅子在门口,让他坐着休息,但坐着就看不见容七,盛俭没有坐,一直站在外面等容七出来。
容七开门出来看见站在外面的盛俭还愣了一下,微微勾唇,“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顺路过来看看你。”盛俭不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