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知唇角抿起一抹笑容,没说话。
夜绍弦秒懂,欢喜地爬上床。
同样是市中心医院,邵佳悦现在才知道邵家出事了,邵家所有的董事全都跑了,只剩她父亲一个人在苦苦支撑。
而做这一切的就是贺璟含。
邵佳悦不敢相信。
明明昨天晚上贺夫人还对她笑,拉着她出去逛街,现在却忽然告诉她,自己爸爸的公司就要被贺家收购?
“商场的事情千变万化,不是你叔叔阿姨和璟含能决定的。也许,你叔叔阿姨也并不知情,只是璟含一时意气……”邵父到现在还在为他们说话。
邵佳悦看着他,“爸,贺家有多在乎含哥哥您难道不知道吗?对付我们家又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含哥哥没有在贺家的公司工作,想要挖走我们公司的董事,贺叔叔怎么会不知道?爸,我不傻,我都知道。我现在就去找他。”
“佳悦,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她只是寒心。
表面上对她关怀备至,实际上却在挖空她的家底!
她可忍受自己不被喜欢,但她忍受不了自己被欺骗!
邵佳悦往外走去。
“佳悦你别冲动,你去哪?”邵父追出来。
邵佳悦将他挡在门口,“我去找贺璟含,我要找他问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对我!爸您别跟来了,妈妈这里需要人。”
邵佳悦转身就跑。
她知道昨天贺璟含出了车祸,今天会来找陆家主看伤,所以她现在就要去陆家主那里堵人!
如她所想,邵佳悦刚走出住院部,在医院的后园就遇见了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的贺璟含。
贺璟含身后跟了几个保镖,他脸色一如往常的漠然。
两人四目相对。
贺璟含却只是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并没有让推着自己的人停下。
“贺璟含!”邵佳悦叫住他。
保镖认识邵佳悦,停下了脚步。
然而贺璟含却冷声开口:“我让你们停下了?耽误了我治疗你们老板会对你们怎样你们心里清楚。”
拿夜明航威胁他们很有用,保镖果然不敢再停顿,立刻推着他往里面走。
邵佳悦见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嘲讽一笑,“贺少爷不敢见我,是觉得有愧于我,心虚吗?”
邵佳悦上前,站在贺璟含面前,居高临下,却完全没有居高临下的气势。
她一张白皙的圆脸上带着一丝愤怒,看着贺璟含。
贺璟含脸色淡漠,抿着唇。
他不喜欢抬头看人,所以视线就这样一直平视着某个地方,淡淡的,让人觉得发冷。
“是不是你让人收购的我爸公司?”
“是。”
“为什么?我们邵家怎么你了?”
贺璟含皱着眉,没说话。
“是因为我们的事情让你不满吗?因为你不满,所以想要报复我,收购邵家,对不对?”邵佳悦质问着。
贺璟含面色没有变化,“对,都是因为你。”
邵佳悦心里钝钝地疼,语气低低的,“放过我爸的公司,算我求你了含哥哥,28号的婚礼我不会去,放过邵家。就当是看在我们两家的情分上,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我保证,等我妈妈病好了,我们一家人就会出国,绝对不会再在你眼前出现。”
谁知,她的话音刚落,就收到了贺璟含的讥讽。
她的祈求在贺璟含眼里一文不值。
贺璟含道:“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抵抗不了。既然你会嫁给我,那我收购邵家就当作是提前收的利息,你放心,等你嫁进来,他们也不会亏待你,一条换一条,不是很公平?”
“啪”
贺璟含的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下,邵佳悦就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少爷!”保镖立刻上前将邵佳悦拉开。
贺璟含偏着头,听着邵佳悦的控诉:
“贺璟含!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明明我们两人都是受害者,为什么连你也要逼我?你这个坏人,我看透你了!我恨你!我恨你!”
如果不是保镖把邵佳悦架着,邵佳悦还会扑上去。
贺璟含僵硬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蜷缩着,慢慢回头,眼底所有的情绪都掩藏下去,“把她扔去池塘里,让她冷静冷静。”
“是。”
两个保镖拽着邵佳悦,将她往池塘里拖。
“放开我,放开!”
不等邵佳悦挣扎掉,就‘咚’地一声,整个人被他们抬起来扔进了池塘。
这里是医院的后园,一般人进不来,只有他们几人。
邵佳悦在池塘里挣扎着爬上岸,岸上的人冷漠如斯。
风吹过,邵佳悦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看着贺璟含,上下咬着牙齿,眼里含着眼泪,浑身狼狈。
可是贺璟含却依旧没有施舍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邵佳悦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这么低声下气没有尊严了。
贺璟含开口,“你求我,求到让我满意了我就把邵家的公司还给你,你看怎么样?”
邵佳悦鼻子一酸,委屈、愤怒和不堪同时袭来,眼泪忍不住开始唰唰往下掉。
“刚刚不是还盛气凌人地打人吗?怎么现在突然变得委屈求全了?开不了口?还是别有所图,或者又在酝酿什么计划让我父母同情你,非你不可?”
他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伤人。
邵佳悦哭着,头发上滴着水,从来没有这么狼狈。
又冷又难堪。
他的保镖还看着……
忽然,身上传来一股温暖,一件黑色的西装搭了上来。
邵佳悦吸着鼻子侧目,看着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
“不管图什么,这么对一个女孩,不太男人。”顾子烨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人,皱眉,声音清朗。
跟着贺璟含的几个保镖脸色一变。
他们都不知道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正想上前。
就听顾子烨开口,“想得罪顾家的话,尽管上。”
保镖的身体一僵,看向贺璟含。
对突然出现的人,贺璟含明显不悦:“顾少不是局中人,没有资格评价别人。图的不是你,你当然能站着说风凉话。”
“我不是局中人,所以我才看得更明白,因为你的无能迁怒一个无辜的女孩儿。你所谓的图谋,无非就是图你钱图你色。图你钱,一个女人能用你多少钱?图你色,你吃亏么?你不仅没有一个男人的担当,还自以为是得无可救药,你在用你恶意的揣测去伤害一个单纯的女人,如果不是喜欢你,她为什么要委曲求全?你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
“你!”贺璟含被他说得脸色一沉,目光幽冷,偏偏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口,脸色难看得厉害,“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