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离开,贺璟含才松开被自己捏疼的掌心。
夜明航一走,贺父贺母才上前围着他关心。
虽然贺璟含不是他们亲生的,但养了二十多年,再加上自己无儿无女,早就把贺璟含当成亲生孩子了。
他们又怎么会不想看着贺璟含幸福呢?
顾子烨站起来,皱着眉,神情严肃:“深哥,现在这种情况调动麒麟,会触碰到某些人的利益,得罪人。不如我先让七煞盟的兄弟出去找,让林堂主亲自带队。”
七煞盟的势力着重布置在m洲和f洲,国内只是其中的一小块分支,行动起来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可,这也比出动麒麟好啊。
随意出动麒麟,难免会被人拿来做文章,尤其是,还是夜南深这种敏感的身份。
然而,夜南深却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压低:“我说,让麒麟出去找人!”
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容七更重要。
顾子烨浑身一凛,“知道了,我马上给周笑打电话。”
然而,就在顾子烨刚把手机拿起来的那一刻,夜南深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怎么了男神?”
是容七的声音!
顾子烨立刻将手机放下。
“在哪?”听见电话里略微懒散的声音,夜南深的心才放了下来,语调裹着冰碴。
容七顿了一下,然后才道:“在别人家。我马上回来。”
“嗯,我来接你。”
“行。”
挂断电话,夜南深就收到了容七发过来的地址,在郊区的一栋别墅里。
夜南深将手机揣进兜里,“我去接小七,你先回去。”
“……”顾子烨瘪着嘴,“去接媳妇儿子不要了?我不得去帮你把小少爷先接回来才能下班?”
“辛苦,记得让他回去面壁,他惹小七生气了。”
夜南深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顾子烨为可怜的小心肝鞠了两把同情泪,才起身跟着出去,准备开车去接夜小宝。
另一边,容七将手机息屏,掀开被子起床。
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很梦幻,角落摆着一架钢琴。
容七走去柜台,拎起旁边的小茶壶将燃着的安神香浇灭。
她从来都不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下。
让她睡过去的就是这个燃着的香。
门口传来两声敲门的声音。
容七开门,哑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刚切好的水果。
她将果盘朝容七递了递。
容七接过来放在一边,“谢谢。”
哑婆也不在意她吃不吃,招呼她下楼,怕她看不懂手势,在一张纸上写着:“谢谢容小姐送我回来,看你刚刚太累了,怕你开车出事,就点了安神香让你睡下,不要介意。”
这是贺璟含嫁接到容七脑子里的记忆。
记忆里就是容七在开车回来的途中,遇见了打不到车的哑婆,好心将她送了回来。
很简单,也很自然。
哑婆笑着看向容七。
少爷真的很喜欢她,给她的记忆都是最简单的。
容七唇角勾了勾,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嗯,我知道。”
顿了一下,容七又道:“刚刚那个房间是您女儿的吗?很漂亮。”
哑婆摆手,笔落在纸上响起沙沙的声音:“是主家的,主家亲手布置的。”
容七了然地点头。
坐了一会儿,容七看着手机上朝自己本来的小红点,朝哑婆道:“我家那位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哑婆也立刻起身,将容七送到门口。
但也止于门口,没有再多走一步。
容七开着超跑,去路口等夜南深。
直到跑远了,只能隐隐看见那栋别墅,容七才回头,眉头深深蹙着。
掏出手机给上官泽打电话:“有一栋郊区的别墅,你把它买了。”
“嗯??你说买就买,不要钱啊?喝了几杯酒醉成这样?怎么不让你家男人给你买?不买,想都别想!”
“那你把钱还给我,我自己买。”容七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倚在座椅上。
上官泽:“我买,地址发来。”
容七给了他一个定位。
上官泽吸了吸鼻子,“好端端的,你怎么想买房子了?清溪苑放不下你的吨位?我去,还是这么偏的地方,你怎么看上这的?你为什么要买它?”
容七:“我看不惯它。”
电话的两边沉默了好几秒。
上官泽想吊死在门前,朝容七吼着,“你以为我每天赚很多吗?你看不惯它你买它干什么?”
“买来,炸了,眼不见为净。”容七掐断电话。
上官泽捂着自己的心脏,怕自己一口气上不来死了,掐着自己的人中直翻白眼。
“滴——”迎面飞驰过来一辆玛莎拉蒂,前面的双闪朝她闪了一下。
容七解开安全带下车。
玛莎拉蒂跑过她倏地调转了一个方向,稳稳地停在容七身旁。
后面接着停了三四辆黑色越野。
第一辆的黑色越野车上下来一个保镖,接过容七手里的钥匙,一会把陆丞洲的车开回去。
夜南深下车,替容七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看着她进去,给她系好安全带后才重新上车。
“怎么突然去别人家了?”
“当了回好人,送老奶奶回家。”容七喝着夜南深放在车里的红枣水,带着刚好的甜味,让人爱不释手。
“嗤。”夜南深笑了一声,“也不怕别人把你卖了。”
容七耸耸肩,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保温杯里的热水,心里莫名的不虞少了两分。
容七刚走,哑婆就给贺璟含发了消息过去。
贺璟含看着哑婆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无奈。
他的催眠术对任何人都管用,却唯独对容七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正常情况,他的催眠除非是他把被催眠的人叫醒,否则那人至少要睡上三天三夜。可从他离开到现在才两个小时不到,容七就凭自己的意识清醒了过来。
容七的主观意识强大到连他都侵入不了。他试图洗去容七关于夜南深的记忆,可一旦触及到夜南深三个字,她的意识就反抗得特别厉害。而这种反抗只会导致两种结果,要么失败,要么强行洗去,可强行洗去又会导致其他后遗症,轻则让她丧失全部记忆,重则会变成植物人。
他不会让容七冒这么大的险。
所以他能洗去的,都是对容七不重要的记忆。
不重要……贺璟含眉色一顿。
他给哑婆回复:-【不用管了,她走了就让她走,别让她怀疑。】
哑婆不解,但还是很听话:-【是。】
贺璟含看着自己的手机壁纸,是一张容七坐在船头吹风的背影照,背影安静宁和。
贺璟含伸手摸着。
他的日历里,写的都是跟容七有关的,包括每个月预估的容七的生理期,一点一滴都是由容七汇聚而成。
贺璟含的腿上被打了石膏,不能走动,只能坐在轮椅上。
“推我回房。”
贺母手里拿着换洗的衣服,“璟含,你才伤着腿,就别乱动了,好好在家休息。妈一会儿去趟医院,你晚上想吃什么跟阿姨说。”
贺母走到贺璟含面前,道。
贺璟含没应,贺母叹了一口气,转身上楼换衣服去了。
等家里的人都走光了之后,贺璟含才让佣人把他推到房间,一进房门就落锁,不许任何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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