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取下护目镜,出去。
实验室的一角还冒着烟。
保镖抽了抽嘴角,一会儿陆少又该过来哭了。
前几天刚被御珩小少爷给折腾了。
果然,陆丞洲以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在门外咆哮了两声往里面冲。
冲到一半,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容七,霎时顿住了脚步。
“表嫂,怎么是你哇?你炸我实验室干什么?”
他还以为又是那两只逃学的兔崽子,准备拎过来揍一顿呢!
没想到……
容七轻咳一声,“倒错试剂了。”
“……”陆丞洲吸着气,怕自己缺氧挂了。
“不过,橘橘醒了。还给你。”
容七把橘橘从实验室里带了出来。
瓶子里,橘橘正在用尾巴旋转着瓶盖,顶开瓶盖后,从里面嗖嗖嗖地爬了出来,在陆丞洲的兜里爬来爬去,却没有找到自己的玩具。
竖着尾巴跟他对峙,仿佛在质问他自己的玩具去哪了?
陆丞洲眼睛都笑弯了,“表嫂,你居然把它弄醒了!太厉害了!”
他怎么样都没把橘橘弄醒,还以为它从此要陷入冬眠了呢!
这段日子没有橘橘跟着,他一点也不习惯。
陆丞洲让橘橘回到瓶子里,将瓶子捧在手上,脸上笑开了花。
容七跟他一起往外走。
外面的保镖见了,脸抽抽得更厉害了。
原来哄好陆少只需要一只蝎子。
懂了懂了。
“你那跑车呢?”
“车库呢表嫂。不过表哥刚刚发了禁止表嫂开车的消息,我不能借给你,我不想被揍得住院。”
容七顿了一下,“他是不是有毛病?刚刚出去不是还坐得挺爽?”
陆丞洲抱着手,“你刚刚开车了?”
“对啊,他又不是没在车上。”容七理直气壮。
陆丞洲眉头微皱,“表嫂,你也太不严谨了。表哥在车上你怎么还飙车?”
容七一噎,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然后……反手将他擒住,“车钥匙在哪?”
陆丞洲胳膊被他拧着,“表嫂,你不能仗势欺人。”
“嗯?车钥匙?”容七唇上勾着一抹笑,威胁着。
“兜里,兜里。”陆丞洲咳了两声。
容七从他的白大褂里摸出了一把钥匙,松开他,“这不就得了?”
她晃了两下车钥匙,往车库走去。
陆丞洲心疼自己的爱车,这要被逮到要被没收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拿回来。
“呜——”他仰天长鸣,哭丧着脸,悲伤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好过分!
每次被欺负的都是他!
他的超跑啊!
自己都舍不得开几次。
呜呜。
容七开着超跑一路往军区医院驶去。
她没想去跟贺璟含见面。
大狗会不高兴。
车子刚开到军区医院门口,就被人拦下来盘问了。
容七滑下车窗。
守门的人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微僵,收回盘查的手:“深夫人,您里面请。”
还以为是哪个富二代不小心把超跑开来这里了……
容七将车停在外面,开门下车往里走。
外公的身体还是老样子,需要药物维持,比起之前,现在每天还要输几个小时的液。
“深夫人,您怎么又来了?”周笑刚从自己办公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两个蓝壳的文件夹,看见容七,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他探着头,没看见容七身后的夜南深,心里倏地拉起一根警戒线,警惕地看着容七。
手底下的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看见容七就大惊小怪,仿佛这么一个小姑娘很吓人似的。
周笑一把将文件塞给身后的人,上前迎接这位姑奶奶。
容七扫了他一眼,“我去看我外公。”
“哦,看楚老啊!您不早说,师弟怎么没陪您一起来?真是不孝顺!”周笑松了口气,脸上笑盈盈的,还借机踩了一下夜南深,心里暗爽了一下。
容七不知道他们男生这些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是哪里来的,应了一声,“他忙。我外公在病房吗?那堆东西是什么?”
楼梯口外面,放着一堆礼品,上面写着楚恩光的名字。
是别人拿来给外公的。
周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接话道:“这几天每天都有人来看楚老,楼上的房间放不下了,楚老就让人拿下来分给病友。哦对了,那个来看楚老的人也是刚刚才到,你上去应该应该还能见面。”
容七点头,“行,那我上去了。”
“好嘞,快去吧快去吧,有事叫我就行,我今天一直在这。”
“嗯。”容七抬脚往楼上外公的病房走去。
外公的病房大门敞开着,外面站了一个穿着西装人,应该是助理之类的。
容七走过去,那人朝里面的人说了一声,然后又朝容七点点头,让出位置。
容七蹙眉,外公从无人境回来到现在,几乎不见任何人。除了她跟夜南深以及老爷子外,其他人都被周笑拦在门外了。
现在是什么人,还能见外公?
容七走过去,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脚步微顿。
她站在门边,看着坐在里面贺璟含,细眉挑了一下。
贺璟含身体底子不是很好,一直在用药调理,之前容七帮他把过脉,是知道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外公的客人就是他。
分明前一秒他还在约她出去,让她帮忙。
容七眼波流转。
“七七,进来坐。”楚恩光看见她,脸上带着笑,朝她招手,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容七走进去,贺璟含给她搬了一根凳子。
没等容七开口,楚恩光就先说话了:“七七,还记得璟含吗?你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过。”
容七身体微侧,“玩过?”
“看来是忘了。”楚恩光摇着头笑着,“你小时候在云溪村没几个朋友,整天都跟璟含在一块儿玩的,那时候你大概这么高。”
楚恩光用手比着,比病床还要高几公分。
容七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云溪村的每个人都记得,唯独想不起贺璟含。
贺璟含看着容七认真思考的样子,抿唇笑了一下,“楚爷爷,算了,容容已经忘记了。”
楚恩光笑得开怀,“你们在一起同吃同住了三年都能把你忘了,看来你对七七不太重要,哈哈哈哈。”
贺璟含眸子怔了一下,随后低着头陪着笑了两声,缓声道:“容容是生病把我忘了的。”不是不重要。
后面这几个字他没有说,但心里却强调了。
容七没说话。
楚恩光告诉她,贺璟含小时候被家里人送过来养病,在他们家养了三年,后来有一次她摔进水里,还是贺璟含把她背回来的,但是她发了好几天的高烧,恰好那个时候贺璟含的病被治得差不多了,被家里人接走,然后她醒过来就把人忘了。
容七哭笑不得。
所以……就这?
她忽然想起在京大的时候,贺璟含总是神神秘秘、莫名高冷地勾起她的好奇,想知道他们以前发生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嗯……容七笑了一声,道:“小时候的事谁记得那么清楚?忘了很正常。”
贺璟含看着她,目光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