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泽,你在搞什么?”陆丞洲走进去,“卧槽!死变态!你在干什么?”
厕所里,上官泽坐在连盖都没打开的马桶上,手里拿着一沓纸巾,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一脸快乐的表情。
“好多钱,都是钱。这一百万你拿去,这些天的医药费够了吧?嘿嘿。”
陆丞洲瞳孔震得稀碎,踉踉跄跄地走出厕所,给陆琪打电话,把陆琪叫过来。
陆琪听见上官泽的怪异,也吓得不轻,连忙跑过来。
“你中午给他喂的什么药?”
陆琪最怕陆丞洲严肃的样子,缩着脖子瑟瑟发抖,“我……我给他喂的治疗他伤的药啊。”
“那他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陆丞洲指着厕所里拽都拽不出来的上官泽道。
“我不知道……”陆琪吓哭了,抬着胳膊捂着眼睛。
陆安安从外面钻进来,把陆琪挡在身后,板着跟陆丞洲一样的脸,“爸爸,不许凶妈妈,妈妈不是故意的。”
说完,又拽了拽陆琪的衣服,“妈妈,你把中午给上官叔叔吃的药都拿给爸爸看一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别哭,有我在,爸爸不会凶你的,他怪你我就跟他绝交!”
陆琪点头,被陆安安牵着去办公室拿药。
陆丞洲叉腰吸了一口气,顿了一下,又赶紧吐气,然后上前把上官泽手上的厕纸抢了走出来。
原本坐着不动的上官泽见自己手上的‘钱’被抢了,撑着墙虚步追出来。
陆丞洲用厕纸引诱着上官泽躺床上去,见他乖乖听话才把厕纸全部还给他。
取出插在白大褂里的听诊器给他听诊,又翻着眼皮看了一下。
陆琪和陆安安把上官泽中午吃的药拿给陆丞洲看。
陆丞洲扫了一眼,“没问题啊。这些都是你换的?”
陆琪‘嗯’了一声。
“除了这些,你还给他吃了什么药?”
“还吃了你放在办公室柜子第二格那个盒子里的白色大药丸。我没有找到治疗内伤的替换药,忽然想起你之前说自己做了一颗,所以我就把它拿来给上官了。”
陆丞洲嘴巴张大,“你把那颗药给他吃了?”
“嗯。怎么了?是那颗药有问题吗?”陆琪更害怕了。
“大姐,那是我给牛吃的。你……”陆丞洲气笑了,“你怎么把给牛吃的喂给上官泽了?”
陆琪吸着鼻子,怔楞了一下:“给牛吃的?我说怎么那么大一颗。”
“?”陆丞洲看着她,“不大啊,就一粒小棕色的药。”
“不是棕色,是白色,圆球,这么大颗。”陆琪给他比手势。
陆丞洲手一僵,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陆安安:“妈妈,你是不是把外面的壳也给上官叔叔吃了?那白色圆球是装药的壳……”
“我……”陆琪又要哭了,“是他说趁你不在,让我把治伤的药都换成最便宜的,我就给他拿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陆公子,上官吃了壳会死吗?他死了我是不是要去坐牢?呜呜,我去坐牢了安安怎么办?你不能给他找后妈,呜呜……”
安安赶紧安慰她,“妈妈,不会坐牢的,上官叔叔命大,不会死的,应该只是副作用,那壳是可以消化的,没有毒性和攻击性,别担心。”
只是消化慢罢了。
陆丞洲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扶额,“连儿子都比你知道得多,真是笨啊!那药和壳吃了都不会死,但你害死上官泽了,你真的是我带过最差的学生。”
陆丞洲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只是可怜上官泽了,受罪了。
本来就被表嫂揍得可怜兮兮的,现在这产生幻觉,拿着厕纸当宝贝的样子更可怜。
陆琪自责地扁嘴,脸上挂着眼泪,“陆公子,上官这个幻觉和拉肚子要持续多久?我好怕他脱水了。”
“他已经拉得脱水了。”陆丞洲看着陆安安,“过来给上官叔叔把脉检查,然后出去拿药,根据情况给他调理,拿不到的报药名让护士阿姨帮你拿。”
“好的爸爸。”陆安安转身跑过去给上官泽把脉。
上官泽死死地护着自己的手,生怕手上的厕纸被人抢了。
“上官叔叔,晚上我请你吃炸鸡,我把一下脉哦。”陆安安哄着。
上官泽瞪着他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这小鬼不是他的对手后才把一只手伸出去给他把脉。
陆安安把完脉之后,就转身跑出去给上官泽拿药了。
陆丞洲回头,摸着自己兜里剩余的几张钞票,塞给上官泽,“别看厕纸了,这才是钱。拿去慢慢看。”
陆丞洲把厕纸从上官泽手里抽走,把自己的真钱放在他手里。
他长这么大还没同情可怜过谁,上官泽是第一个。
陆丞洲把厕纸递给陆琪,“拿去厕所放着。”
“好。”陆琪拿着纸去厕所。
忽然,原本在床上躺着的上官泽猛地从床上跃了起来,一拳把陆丞洲打倒在地上,然后跳下床,从陆琪手里一把夺过厕纸,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回床上躺着。
“陆公子!”陆琪赶紧折回去搀扶陆丞洲。
已经自己盖好被子的上官泽:“想抢走我的钱?没门!”
倒在地上的陆丞洲捂着脸连吸好几口冷气:“……这孙子真是够了!不是脱水了吗?”
怎么还能打人?
陆丞洲借着陆琪的力站起来,极其克制地看着上官泽深呼吸,在脑中默念三遍‘他是病号,不能跟他计较’后,才平复下心情。
没一会儿,陆安安就推了一个比自己还高的药车过来,上面有吊瓶和其他药。
陆安安走到车前看着脸上挂彩的陆丞洲:“爸爸,你怎么了?”
“没事,被狗咬了一口。”陆丞洲摆手,走过去检查推车上的药,全部拿正确了,朝陆琪挑眉,“你要不过来抄一下你儿子的作业?”
陆琪瘪嘴,低着头走过去,看着安安拿的药,瞳孔放大,低落的脸上带着一丝欣慰,“全拿对了,宝贝好厉害!”
陆琪蹲下来,抱着陆安安在他脸上蹭。
陆安安咧嘴笑着,“安安厉害就是妈咪厉害哦,所以妈咪不要哭了。”
陆琪颓然地摇头:“我连药都拿错了,还喂上官吃了壳,跟着你爸学了这么久都不会,是我太笨了。”
她背会了药材名,学会了简单拿药,这种简单是最简单的,比如陆丞洲报药名她跑腿去拿就行了。学的都是纸上谈兵,一遇到患者就紧张。
还好陆家被陆公子收购了,否则不是败在她那渣爹手上,就是败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