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琪咬唇,在他胸口处锤了一拳,疼得陆丞洲捂着胸口倒吸冷气。
这怕不是从小吃铁砂掌长大的。
疼死了。
容七花了几分钟把邵夫人的详细病历全部看完,“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
容七套好白大褂,三人一起往病房里走。
听见病房开门的声音,邵佳悦和邵父立刻坐起来,看着从门口进来的人。
“容姐姐?”
邵佳悦睁大了眼睛。
容七也怔了一下。
原来病人是邵佳悦的妈妈么?
邵佳悦立马站起来,看着容七身上穿着的白大褂,惊愕道:“容姐姐就是陆少说的那位神医吗?”
容七没说话,看着眼圈红肿的邵佳悦,眸光微动。
邵父看着一个比一个年轻的医生,都震住了。
如果这里不是陆家的医院,容七身旁跟着的不是陆少,他都快怀疑是上面随便派下来几个年轻没经验的医生糊弄他们了。
他看向陆丞洲,问道:“陆少,这位是?”
陆丞洲展眉,“她是医术比我还好的神医,姓容。相信她就是了。”
闻言,邵父这才点头:“容小姐,内人麻烦您了。”
陆丞洲的话他还是信的。
而且刚刚陆丞洲说请了帮手,陆家主和陆夫人也都一脸信服,说明这个人是可靠的。
容七‘嗯’了一声,抬脚往邵夫人的病床前走去。
容七走到邵夫人的病床前,接过陆丞洲递过来的手套戴上,掀开邵夫人的眼皮和嘴看了一下,又掀开被子查看她的手臂和腿。
“表嫂,邵夫人身上的黑紫色是不是被橘橘蛰了之后显现出来的毒素?”陆丞洲拧着眉在一旁看着。
“嗯。”容七眸子半眯。
邵夫人的脸上黑紫色最明显,手臂上和腿上反倒没有这么明显。
容七看着邵夫人的脚,脚背也明显。
指尖向下,滑出一根银针,容七把银针对准邵夫人脚上的穴位扎了一下,从里面挤出两滴血,“你再拿去实验室化验一下。”
“好,我现在就去。”
陆丞洲从一旁的托盘里拿出一个装试剂的小空瓶,用棉签把邵夫人脚上的血蘸上装在里面,然后出去。
邵父和邵佳悦看着容七专业严谨的样子,忐忑的心放下了一点点。
连陆少都这么听这位容小姐的话,那医术必定是了得,说不定一会儿就能推去手术室做手术了。
在普通人眼里,事关生死的疾病,总觉得做了手术就能保命。
或者说,做手术是他们的慰藉,是寄托了病人能够病好的希望。
在邵佳悦和邵父眼里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下一秒,他们见刚给邵夫人放完血的容七转身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搭着手给邵夫人把脉。
两人看愣了。
这不是中医的疗法吗?
能检查出来什么吗?
两人秉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有陆琪崇拜地看着大七,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等容七把完脉后,她才道:“大七,邵夫人怎么样?”
“她体内的毒素累积太久,要施针排毒,为期三个月。”
陆琪‘嗯’了几声,刚刚还绷着的脸现在立刻浮现了一抹笑容,“我就知道大七你肯定有办法。”
然而,不明所以的邵父和邵佳悦却懵了。
“这样就好了吗?”
容七:“还要吃药,邵夫人有过敏的药,我要另外给她做。”
“自己做?”邵佳悦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听见这惊世骇俗的方法。
容七点头,“对,自己做。”
邵佳悦有些不敢相信,眼圈倏地再次红了,怔怔地道:“容姐姐,你的意思是我妈妈还有救吗?她真的还能治吗?”
容七:“能治。”
陆琪拍着她的肩,给容七打包票,“佳悦,放心,大七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大七说能治就是能治,你就等着吧,等后面你妈妈好了,就能参加你的婚礼了。大七可是我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崇拜的人!”
邵佳悦忽然朝容七‘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容姐姐,如果你能治好我妈妈,佳悦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容姐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妈。”
陆琪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佳悦,你这是干什么?大七肯定会救的。”
容七也蹙眉,“你妈妈我会救的,你不用这样。”
邵佳悦眼泪再次崩了,泣不成声:“容姐姐……”
容七打了一个响指。
站在门外守着的浪哥就提着容七的医药箱进来,把医药箱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夫人。”
容七点头,站起来打开医药箱,取出里面卷着的银针,拿出四根银针,往邵夫人的头上扎去,走完一套针法,她又取出几根银针同时往邵夫人的脚底扎去。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容七才收手取针。
邵父和邵佳悦看得咋舌。
如此精湛的针法,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
怪不得陆家主和陆夫人提到她就赞不绝口,这些本事,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
浪哥将容七用过的银针拿去一旁消毒,手法专业,消完毒之后又全部卷好放回医药箱。
跟着容七的保镖都被容七抓去学过急救知识,必须会,还要考试,考不好就要跟深爷告状,要被深爷扔回训练营再走一遭。
所以每个人都认真学过自救和急救,这么几年过去,简单的药理知识都会了。
哦,当然了,除了一看见药名就头疼的徐一。
徐一宁愿被扔回训练营也不愿意去学这些。
每次逮他来学一些急救知识,他们都要追着不肯学的徐一在清溪苑跑上三四圈。
用他的话说:“浪哥他们都学会了,我不用学了,有他们急救我就行了。”
后来容七给他下药,强迫他学了一个星期,结果差点把徐一搞抑郁。
从此容七就放弃了,牛教三次还会踩沟,徐一是真教不会。
浪哥收好银针,提着医药箱出去等容七。
他身上强大的肃杀让邵佳悦害怕极了,一看就不好惹。
邵父也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容七站起来,道:“邵夫人马上会醒,你们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就趁机说吧,醒来之后会陷入长达三天的昏睡,这几天,是我跟陆丞洲救她的时间,你们不能再见她了。”
“好,谢谢容姐姐。”
邵佳悦感激地点头。
如果说之前对容七的医术还存在不信任,可在亲眼看见容七刚刚那一番行云流水、熟练又顺畅的行针之后,最后的疑虑也全部打消。
看着邵夫人开始转动的眼珠,容七起身让开,邵佳悦和邵父立刻欣喜又紧张地迎上前。
错身的瞬间,容七眼神微闪,神情像是有些自嘲。
鬼使神差的,她没有走出病房,而是站在病房的角落,半身倚在墙壁上,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
邵夫人悠悠转醒,身上的疼已经暂时止住了,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不可多得的笑意。
“夫人,你没事吧?”邵父上前握着她的手,担心地看着她,“还疼吗?”
邵夫人摇头,微微皱眉,嘴角浮起一抹虚弱的笑,“很奇怪,竟然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