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他的声音像是小心翼翼,明明满身的戾气,语气却无比轻和,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宝物一样。
房间里的几人都张大了嘴,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顾子烨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他没看错吧?
夜南深不仅没有暴躁地打人,反而还抱住了傻子?
忽然,他响起了之前夜南深犯病的时候,也是壁咚住了神无小姐。
顾子烨灵光一闪,他用手拐子捅了捅陆丞洲的肚子:“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解决深哥犯病了。”
陆丞洲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他这个医生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顾子烨用下巴指了指抱着的两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上次深哥犯病也是这样抱着神无小姐,这次又是这样抱着这个傻子。所以我猜,一定是女人才能控制住他犯病的情绪。所以,等下次深哥再犯病的时候,我们直接找个女人来就行了,不用跟他硬刚。”
“……”陆丞洲眨眼。
是这样吗?为什么他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k3病毒又不是媚药,找个女人能有什么用?
不过,看着自从容七来了之后,夜南深身上的暴戾因子就减少了许多,陆丞洲也开始怀疑顾子烨说的话了。
说不定找个女人是真有效。
顾子烨拽了拽身边还在愣神的几人:“走,我们先出去。既然这个傻子能让深哥情绪逐渐稳定,她待会儿自己想办法给深哥喂药就是了。我们现在门外等着。”
说着,他就拉着几人出去了。
陆丞洲一脸纠结,站在原地不肯走。然而倏地接受到了夜南深凌厉狠辣的视线,脖子一凉,连忙跟着出去了。
他怎么觉得,刚刚那道视线还有威胁的意思呢?
等到门被彻底关闭,走廊上的几人才回神过来。
庄凌担忧道:“我们就这样把夫人扔在里面,不会出什么事吧?”
顾子烨摆手,“没看见你们少爷那副仿若看见稀世珍宝的样子吗?再说了,我们又没有离开,能有什么事?要是真的有事,大不了我们再冲进去就是了。”
庄凌点点头,不再多话,反而用心去听里面的动静。
——
房间里
容七看着地板上的血迹,心中微疼。
她道:“你刚刚是在找我吗?”
她以前研究过k3,也从夜南深上次犯病的过程中得知,他犯病是不认识任何人的,除非心中有一个执念,否则就会漫无目的地暴躁下去,不管是打人还是砸东西,是因为他没有目标,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然而,现在夜南深却找到了目标,他是在找她!
容七心中一软,之前的不愉快瞬间消失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夜南深凌滞的瞳孔终于有了一丝异样,木然地点头。
鼻尖传来清新的味道,他暴躁的心里像是找到了一汪清泉,贪婪地呼吸了几口。
容七鼻尖微酸,“你受伤了,让我给你包扎伤口好吗?”
夜南深摇头,突然一把打横抱起她。
“没穿鞋,会着凉。”
夜南深把她抱着放在了床上,坐在她身旁,把头埋在她的肩上。
容七看着自己光着的脚丫子,突然笑了。
刚刚听说夜南深犯病了,她拿了药就跑,哪里还顾得上穿鞋?
容七笑:“现在是夏天,光脚又不怕冷。你把手拿出来,我给你包扎好不好?”
夜南深歪着头,猩红的瞳孔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好像委屈,又好像其他。
他一把将容七按在床上,一只大手盖在了容七的腰间,另一只手开始上下其所。
“不要生气好不好?别离开我。”
几乎是祈求的语气,容七听得眼睛酸涩。
伸手抱住他的脑袋,任由他的手解开她的衣服。
夜南深伸手拽过被子,两人相诚以待。
容七闭上眼睛,不再挣扎,心里紧张又忐忑。
夜南深的动作十分轻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让人心中微痒。
夜南深瞳孔里的血红渐隐渐退,在消散之际又忽然涌上来,可在瞳孔变得通红之时,又忽然尽数消失。
突然,夜南深的脑海里涌现了一副画面。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一个打扮漂亮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一脸歉意地看着他。
“南深,对不起,我要出国了,我不能嫁给你,我们取消婚约吧。”
她的表情是那么决然,美丽的脸上却全是默然。
顾雨鄢,是了,他想起来了,那个抛弃他的女人叫顾雨鄢!
倏地,夜南深眼中刚刚隐退下去的猩红再次翻滚起来。
原本轻柔的呼吸变得急促,猩红的眸子里闪过狠戾。
容七能感觉到夜南深的变化,伸手给他抚背顺气,慢慢地安抚着他。
然而,就在这时,夜南深突然开口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雨鄢,顾雨鄢……”
容七猛地睁眼,给他顺气的手顿停,一滴眼泪从眼角滑出。
真讽刺啊!
她还以为他是在乎自己的,却没想到他的脑子里却是另一个人。
凭什么?
她容七不是别人的影子!
容七咬唇,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可毫无气力,只能任由夜南深啃噬。
——
夜南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了。
一睁眼,就是陆丞洲那张凑近的脑袋。
“哥,你终于醒了!不得了,现在快下午一点了!你睡了将近十三个小时!”
陆丞洲夸张地说道。
夜南深狠狠皱眉,浑身像是被抽去力气一般,身体极度疲乏,外加饥饿。此时的他,如同大病抽丝,脸色惨白,嘴唇也丝毫没有血色,看起来虚弱至极。
陆丞洲早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粥,扶着他起来喝。
蓦地,夜南深的手摸到了一根银针,房间虽然已经被收拾过了,但床上却仍然还有一股於昵之后的暧昧。
夜南深猛地掀开被子,果然看见了床上的那一抹殷红。
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他手上的血。
“发生了什么?”夜南深嘴唇颤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股未知名的恐惧袭来。
床上的那抹殷红刺痛了他的眼,他不敢相信在自己发病,失去记忆的时候做了什么。
陆丞洲端着粥,一脸迷惑地看着夜南深脸色骤变,脑中浮现了容七离开时冰冷疲惫的样子。
容七说不许告诉夜南深她来过的事情,否则等夜南深醒来,她就告诉夜南深,是他们把她威胁过来送死的。
容七这样一说,顾子烨顿时就发火了,连讽带嘲地说绝对不会说出她的,让她放心地滚。
陆丞洲本身就觉得把人家一个女孩子扔在里面不仗义了,现在人家受了欺负,觉得委屈不让他们说,他也只好闭上嘴巴。
后来,他们一进来,就发现夜南深已经熟睡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他给夜南深把了脉,确定已经稳定病情后,才放心地守着。
可是,在他们出去后,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一点也不知道,只当是容七被夜南深打了,所以不好意思开口。
陆丞洲把脑袋凑过去:“哥,你看见什么了这么震惊?我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