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孟旭峰没有睁眼，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冯程回答：“爱一个人的滋味。”

孟旭峰缓缓睁开了眼，他转头，看向了车窗外的夜色：“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冯程对他的答案有些无语，他失笑：“没人说这是什么好东西……不是，也不能这么说。”

琢磨了一下，他补充道：“应该说是痛并快乐着。”

孟旭峰仔细的想着他的话，心中不断重复着那句话——

痛并快乐着。

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见到时的那种欢欣，还有那种得不到的痛苦……

这就是人人痴迷的感觉吗？

“不要也罢。”他嘴里说出了冷酷的话。

可冯程却是忍不住苦笑，这是能选择的吗？

若是可以选择，那就不是爱情了……

另一边，辛瞳上车之后便靠在霍承泽的肩上，她显然是有些醉意朦胧，嘴角还挂着些许笑意。

霍承泽忍不住问她：“你笑什么？”

辛瞳抬头看向他，伸手便勾住霍承泽的下巴：“我觉得你今天有点过分热情！”

餐桌上霍承泽的确是表现得对她过分的亲昵热情，当然，他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会儿被辛瞳这么拆穿了，他瞬间有些窘迫。

一旁开车的乐飞忍着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霍承泽有些无奈的拉下她的手：“我之所以热情，那是因为我感觉孟旭峰过分热情！”

尤其是在听到辛瞳一口一个“旭峰”，他自然是心里不爽的。

辛瞳闻言便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跟他只是朋友，你怎么那么容易吃醋啊？你要一直这样的话，可怎么办啊？对了，我今天在走廊那边还遇到了一个帅哥，可帅可帅了！”

听她这么说，霍承泽瞬间生出了一种重重的无力感。

“说起来，”辛瞳说着，整个人都赖在了霍承泽的身上，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眉眼，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他的眼睛跟你有些像……”

“你这个想法可不好。”霍承泽说着，将她直接按进了自己怀中！

辛瞳这才安分了下来。

他有些无奈的抬头，果然就见乐飞在那儿忍笑忍得辛苦。

霍承泽开口：“不回别墅，送我们去公寓那边吧。”

明天他和辛瞳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留在顾家不方便，他估计辛瞳明天也不想见到顾家的人。

回到公寓之后，霍承泽将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辛瞳抱了回去，乐飞将车钥匙留下之后便打车离开了。

霍承泽将她弄回房间，想着帮她洗个澡然后在再睡，可是这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像个八爪鱼似的粘着他，霍承泽刚把人放进浴缸里，自己便被拽得直接一起跌了进去，浑身都湿透了！

他有些无语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下依旧笑嘻嘻的辛瞳，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起来：“你是存心的是不是？”

醉得有些迷糊的辛瞳似乎完全听不懂霍承泽的话，抬起湿漉漉的手便抚摸着他的脸，醉眼迷离的说道：“阿盛，你真好看……”

霍承泽扶额，怎么有种自己在以色侍人的感觉？

这个女人！

他正走神，辛瞳却是主动撑起上半身，然后贴上了他的身子，她似乎也有点“上火”，身子拧动着凑近。

这下，霍承泽在也无法忍耐，他用手托住她的后颈：“是你自己点的火！”

话音一落，粗暴的吻便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落在了她的修长的颈项上，酥酥麻麻的触感连带起辛瞳浑身的颤栗，两句湿濡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仿若他们此时正交织燃烧着的心……

翌日一早，辛瞳是硬被霍承泽从睡梦中给叫醒的，浑身都有散了架的疲惫感，她朦朦胧胧的记起昨夜的事。

可还没来得及追责，霍承泽便立刻撇清关系：“别看我，是你自己主动。”

辛瞳白了他一眼，忍不住一脚踢了过去！

但是动作一大，顿时腰差点扭了！

两人打打闹闹起床洗漱，等到辛瞳收拾好了走出房间的时候就见霍承泽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她坐下边吃边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很早，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一眼看到了桌边放着的一束蓝色鸢尾，心里便瞬间明白了过来。

看来霍承泽已经替她准备好了一切。

霍承泽的体贴总是那么的润物细无声。

她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霍承泽昨夜会带她回公寓这边，兵器今天这么一大早就把她叫起来。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日子里，她是一定不想见到顾家那群人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他说。

两人之后便去换了衣服，然后出发。

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白，尽显庄严肃穆，今天是黎雪的祭日，他们自然是不能缺席。

可是，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等他们到了墓园，竟然发现了顾向阳的车已经停在外面，叶庸正站在车外候着。

见到辛瞳，他对两人颔首示意：“大小姐，姑爷，你们来了。”

辛瞳也对他颔首：“叶叔，我爸爸他……”

“老爷已经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了，你们过去吧。”

闻言，辛瞳的脸上倒是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心里却是冷哼，这会儿装深情给谁看？

霍承泽拉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然后拿着手中的花束，朝着墓地走去，十几分钟之后，两人看到了站在黎雪墓前的顾向阳，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那么孤寂冷清。

有那么一瞬间，辛瞳觉得鼻头一酸，可是随即她的情绪便敛去了！

母亲在嫁给他之前，肯定是深爱着他，并且觉得自己会幸福一辈子，觉得这个男人会为她遮风挡雨，可是，她却没想到，她这一生最大的风雨和痛苦，都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

忽然，霍承泽握住了她的手，掌心里一阵温热缓缓流入她的身体，让她缓过劲儿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顾向阳的跟前走去。

站定之后，她将手中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那里已经放了一束蓝色鸢尾，所以此时两束花并排这么放着。

霍承泽跟着辛瞳一道，对着黎雪的墓碑鞠了一躬，之后他便走到一旁，让他们父女单独相处。

辛瞳半跪在目前，手指轻轻擦拭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的照片，照片里的黎雪很年轻，也很漂亮，嘴角的笑是那么温暖！

其实辛瞳能从她的脸上看到顾黎川的影子，他们兄妹都是像她的，所以，也难怪当初顾家的人第一眼见到她，都很震惊。

血缘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辛瞳忽然主动开口。

她没有回头，因为她不想看到顾向阳脸上的表情，不论那是真还是假，对她而言，都是虚伪的！

“她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人。”

顾向阳给了辛瞳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答案。

辛瞳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若真是这样，你为什么又要一再的背叛她？你明知道她根本承受不住这些，你明知道她……”

她没有忍心再继续说下去。

她本该有个温柔善良的母亲，还有个疼爱她的哥哥，可是这一切都被顾向阳给摧毁了，教她如何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