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寒轻哂,他重新抬起手,将唐千染的手背给覆盖住了,稳稳的攥在了手心里,无论唐千染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他的力道。
他的手掌比她要大,力气也比她要大,可以稳稳的将她囚禁在其中。
唐千染看着他,想要让他松手,可是池君寒凝视着她的目光的时候,却只露出从容淡然的冷笑,“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能力,你根本就离不开我,不要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问题并且想着要怎么激怒我。其实你取取悦我要更加容易,为什么总要选最难的那一条路走。”
池君寒站了起来,连带着唐千染的手腕也被他捏着提了起来。
他俯身的时候,唐千染往后仰去,可是池君寒却用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头,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后退和逃离。
唐千染只能闭着眼睛等待着他的靠近。
池君寒的俊容在她的面前不断的放大,她能感受到他灼热清列的气息,像是利刃一样逼近着。
可是却无处可逃,只能被迫迎接。
“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你。既然你已经成了我的夫人,那么这一辈子都只能当我的夫人,我池君寒拿到手的东西,但没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池君寒突然转换了一下手势,与她十指相扣,他的十根手指稳稳地插进她的指缝里,力道大的几乎能将她单薄的手骨给捏碎。
“听清楚我的话了吗?”
唐千染咬着牙齿不回答,池君寒便用同样成冷缓慢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重新问了一遍。
他的声音很清晰,带着雷霆的怒意,“我再问你一遍,听清楚了吗?”
唐千染不能再不回答,因为池君寒已经快要将她的手骨给捏碎了。
唐千染含着眼泪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她雾蒙蒙的看着池君寒,许久却不见池君寒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动静,他好像真的被她激怒了,眼中只有深刻的怒气。
唐千染被迫点了点头,她的声音低的可怕,但池君寒听得清,“我知道了。”
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松了开来,池君寒的脸色重新回到了如初的缓和,他托着唐千染微微发红的小手,指腹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揉捏着,好像在心疼刚才被他抓痛的力道。
“刚才是不是抓疼你了?抱歉。”
池君寒的情绪永远都是这般转换自如,只要不激怒他,他在唐千染的面前便永远能保持从容和理智,展露给她最温柔的那一面。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会永远纵容着唐千染。
当真正激怒他的那一刻,唐千染便会知道真正的痛苦会怎样的来临。
池君寒平淡的说道,“你应该也困了吧,既然不饿那就先睡着,我让厨房去给你炖补粥,等你半夜饿了醒过来,也好喂你吃一点。我会在这守着你的,不要想着离开,有任何的事情,醒来以后也可以找我,更不用害怕做噩梦,有我在,你不会做噩梦。”
池君寒的话说的很笃定,唐千染苦笑了一下,也深以为然。
像池君寒这样的人坐在床边上,她顶多怕着他,又怎么还会怕噩梦。
就算是那些噩梦看到了池君寒,恐怕也不敢再入她的梦了。
唐千染闭上了,眼睛回味着刚才她和池君寒对峙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知道,在池君寒面前,她还没有力量与他抗衡。
只有回到唐家,她才有和池君寒对峙的资格。
半夜唐千染醒了一次,她果然没有做噩梦。
大概是因为梦境中不断的能闻到池君寒身上传来的清列的香气,池君寒一贯用的古龙男士香水是冷松香,仿佛终年不化的雪山山顶上生长的酷寒白松。
每一缕气息都让人觉得沉静而疏冷,可是被他的体温暖化以后变的像是温柔的船,托着她在自在的梦境之中徜徉。
这段时间因为心事很多,再加上担心小荔枝的关系,唐千染一直都没有能睡个好觉。
她的噩梦是经常出现的,大概是因为虽然还年轻,却因为经历的事情过多,而积攒了不少的压力和阴影,每次做噩梦的时候,她都会回忆到三年前自己坠入水中的情况。
她的头被人牢牢地按着,不断的往水中压去,最后又被整个丢进去水里,那种被冷水包围的感觉,像是残酷的刀刃在身上不断的划着口子,鲜血鼓鼓的流出来,她的呼吸也在水压的压迫之下变得停止。
她眼睁睁看着那些沉在水底的水草在自己的面前飞舞着,可是却没有力气去握住任何一根,也没有人来救她,她好像就要在那片浑浊昏暗的世界之中永远的沉睡,堕落下去。
那个时候池君寒并没有来救她,因为他不知道。
唐千染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连哭都哭不出来,那样的梦境,在这三年里面在唐千染的面前反复过不少回。
她的痛苦无法被任何的药物所缓解,包括她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所开出来的药也没有办法让她舒缓。
偶尔不做噩梦的梦境变变得十分的珍惜,唐千染太难得能睡一场好觉,大部分时间也都是觉得疲惫的,而这段时间病情的反复也让她的噩梦也开始反复。
她真的很害怕梦境里面会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来吞噬她,让她再次的唤醒三年前那段痛苦的回忆,她实在是再也不想去回忆了。
但是好在白天有阮芷仪陪着她,让她在冰冷的医院之中也不觉得孤单和寂寞,而晚上又有池君寒坐在她的床边守着她,池君寒坐在这儿,什么噩梦都不会再发生。
她今天的梦境是温暖而舒缓的小时候的记忆,是在唐家的时候,和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在一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没有任何的烦恼和风雨,好像时间就在那定格,她的爸爸妈妈笑着对她招招手,温柔的叫她染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