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进连忙点头,“我找了将近二十多个保镖在地下室四周看着她,甚至地下室里面也安排了人,连只蚊子都钻不进来,她插翅难逃。”
池君寒这才满意的略点头,“先跟我过去吧。”
贺进连忙跟上。
地下室就建在花园里面,平时是十分隐蔽的,一般人都看不见,花房被烧了以后,为了防止地下室也被波及,所以重新翻修了一遍。
现在的地下室比以前要更加宽敞,也更加阴冷,虽然是大夏天,但走进地下室的时候,那股阴森的感觉还是沿着骨头缝钻进身体,导致每个关节都在咯吱作响。
池君寒慢慢的走进地下室,四周的保镖看见他来了以后连忙鞠躬,池君寒漫不经心的抬了抬手,“你们都下去吧,贺进留下来就行。”
保镖也不敢怠慢,一个两个全部都离开了地下室,甚至将门也带上了,他们都在门外等候着里面一旦出现什么问题,立刻就会冲进来,绝对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上一次。池君寒手臂受伤,就是因为被尹婉莹突然刺伤的,尹婉莹不知道从哪里偷偷揣了锐器,然后猛的刺向池君寒,才导致了他失血过多,险些死掉。
这样的意外,他们是绝对不允许再重新发生的,所以这一次尹婉莹四肢都被牢牢的锁在了墙上,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形展开。
她狼狈地逃窜了多日,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渴水的死鱼一样,瞪着死鱼眼,嘴唇干裂,甚至连肚皮都是瘪的,可见她这段时间为了逃窜连饭都未必能吃到。
更何况是睡觉休息了。
她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脸色苍白,头发蓬松凌乱,仿佛在桥洞底下窝了很久一样,虽然才逃跑了几天,但看上去仿佛像是一个乞丐。
贺进抽了把椅子,放在尹婉莹的面前。
池君寒一点点撩起衣袖,拧上扣子,紧接着坐在凳子上,修长的双腿缓缓交叠了起来,却连一个正式的目光都不愿意给尹婉莹。
他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尹婉莹枯瘦的身体,突然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千方百计的逃跑出去,是想过什么好日子,原来躲躲藏藏到这个份上,过得还不如当池家的狗。”
尹婉莹原本视线垂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宛若死了,但听见她这番话的时候,突然爆发出了凄厉的惨笑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当池家的狗?当池家的狗,有什么好我宁愿死在外面,我也不愿意在这个囚牢里面待上一辈子。”
池君寒饶有兴致的问道,“以你这副样子,难道在外面就不是当一条野狗了吗?”
尹婉莹仿佛被戳中了心事,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难堪。
她咬紧唇瓣。
池君寒微微扫了一眼,冷冷的说道,“饿成这个样子了,连自己的肉都要吃吗?贺进,她几天没进食了?”
贺信观察了一下池君媛的情况,低声说道,“应该三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我们在市区内的餐饮行业全部都安插了人手,也在郊区的一些小餐厅里面下过通知,让他们一旦发现任何异常,就立刻上报。所以尹婉莹应该是察觉到了这些问题,一直潜伏着不敢出来,今天也是因为着急了想赶紧逃走,才被我们抓到的。”
池家的人收到了池君寒的命令,自然不可能懈怠。每个角落几乎都有池家的下属盯着,即便是没有人的地方,也都有监控摄像头盯着。
尹婉莹逃跑了这么多次,自然是已经有经验了,她也是实在按捺不住了才敢出来。
大概是觉得自己再不吃东西就饿死了,就算逃出来了,下场还不如没有逃出来。
池君寒嘲讽地勾动了一下嘴角,冰冷的视线慢慢往上抬起,落在了尹婉莹充满怨恨的眼睛里,“你到底是有什么把握,认为你即便是逃出了池家,也能逃出池家的范围?整个京都都在我池家的掌控之内,你插翅难逃,即便你就算逃出了京都,我也有把握在一个星期之内将整个华国翻上一遍,把你抓出来。既然已经玩够了,那么就收收心,死心吧。”
尹婉莹颓废地瞪着他。
她的眼神并没有任何的杀伤力,甚至不如池君寒一记冷笑,她无声的苦笑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要花这么多的人力,就为了抓我一个,都不觉得浪费吗?像我这样的人,是死是活对你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影响吧,你就让我像死狗一样,死在哪一个角落里自生自灭,这样也不行吗?一定要把我抓回来吗?”
“浪费?我当然觉得浪费了。”池君寒的语气至高无上,带着几分轻飘飘的鄙夷,“像你这种人,我用在你身上一分力气,一分心血,都觉得浪费,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死在我的手掌心之外。你要活只能活在池家,但是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听明白了吗?”
尹婉莹彻底丧失了逃生的欲望,呆呆地垂下头颅。
池君寒将袖口每一颗扣子都解好,露出了洁白修长的手腕,他看着自己宽大的手掌,音色冷沉,“既然你都问完了,那么现在也轮到我来问你了吧。”
尹婉莹早就料到他会问自己什么,因此闭上眼睛,轻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但是你有把握能让我说出来吗?我现在有多恨你,你应该很清楚吧,我怎么会告诉一个我恨的人实话呢,你越是想知道什么,我越是不会告诉你。”
池君寒嘴角的弧度带着冷意,他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贺进,贺进立刻取下了一旁的鞭子。
黑黑的辫子上面还沾着没有洗干净的血迹,显然是进行过一些残酷实验的,导致尹婉莹看见那根鞭子的时候,整个人开始疯狂发抖,她抖若筛糠,眼底露出了深深的恐惧,嘴唇不住地蠕动着。
“不行,不要这样子,我说,我说实话还不可以吗?我什么都告诉你,无论你问我什么都行,不要打我,求求你了。”
池君寒将手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才淡淡的说道,“把东西收下去吧,她既然肯招,那就也犯不着花这么大的力气了。”
池君寒突然笑了一下,“你应该心里很清楚,你的儿子女儿还在我的手里,其实我都已经想好了,如果我真的找不到你的话,那么我就会立刻让你的孩子消失,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你的孩子,我说到做到,所以尹婉莹,你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是最后一次,也无非是看在你两个年幼的孩子的份上。但我到底不是圣人,我相信你应该很明白个中原因吧?”
尹婉莹又抖了几下,才怯懦的开口道,“我知道了,无论你问我什么,我都会说出来的。”
她千方百计想跑出去,就是因为想要带走孩子,可是她根本连京都都出不去,更何况出国去找孩子了。
她根本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被池君寒抓回来,一遍又一遍的为她三年前所犯下的错误赎罪,池君寒永远没有忘记她三年前对宋若词所犯下的那些罪行。
他要她用一生来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