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该大吵一架的,两个人后来却出奇的和睦了,第二天照旧一起出现在餐厅门口,不过池君白已经坐在里面吃早餐了。
一看见他人影,池君寒立刻转变方向,将宋若词给拉了出去,“今天带你出去吃。”
“好好的在家为什么不吃?”宋若词只能跟着他,探头探脑,笑的一脸了然,“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池君白?”
池君寒一只手架在她肩头,将她老老实实的禁锢在怀中,低下头,沉声问道,“你这么聪明,不如算算自己这个月和他说了几句话?”
宋若词小脸一白,小鸡啄米一样心虚的点着头,“也没几句,情况特殊,可以原谅……”
“休想。”
“我说过了,一个月里不允许和他说任何一句话,无论在哪儿都不行,你不光和他说了,还说了不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罚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下来,慢悠悠的在耳边摇晃,宋若词听的一撇嘴,嘀咕着“知道了”,主动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脸啵了一声。
池君寒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就这样还不够,不过勉强算你过关,其他的惩罚,我们慢慢算……”
餐厅中的池君白兀自咬着手中的三文治,池君寒与宋若词说话的声音虽然低,但他也不是聋子,不至于一个字也听不见。
只是他漠然置之。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才放下仅仅咬了一口的三文治,站了起来。
女佣连忙问道,“二少爷,不吃了吗?”
池君白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抬足回了自己的院子,一阵风似得。
女佣古怪的摇了摇头,二少平常是最平易近人的,今天怎么忽然冷下来了,好像谁得罪了他似得。
一起用过早饭,宋若词坐池君寒的车去了公司,失去自由太久,都开始怀念之前不愉快的公司生活了。
她刚打开车门,不远处正好开来一辆车,车上的女人打开车门下车,不经意一回头,与她撞了视线,两个人都是一怔。
那女人宋若词认得,是之前在秘书办怂恿大家伙针对她的女秘书,对方一看见她,下意识的冷笑,可见着宋若词身后跟着下车的池君寒时,整个人却僵硬住了。
她忙不迭捂着脸坐电梯上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只剩下宋若词一个人还傻乎乎的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
池君寒理了理衣摆,见女人迟迟不动,凑上前,不动声色问道,“在看什么?”
宋若词回过神来,心事重重道,“没什么,我们上去吧。”
“今天不打算分开走了?”池君寒挑眉。
宋若词叹了口气,说不上是喜是悲,“没这个必要了,一起走吧。”
该知道的,迟早瞒不住别人。
甫一进秘书办,先映入眼帘的是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员工,刚才那个地下车库撞见的女秘书也在其中,说的有声有色,不少人都围着她听八卦。
宋若词耳朵尖,都听见了,无非还是些老梗,说她和池君寒关系匪浅,估计还睡过,一定是蛊惑了池君寒,才让他出手救人,居然伤了唐千爱也没被判刑之类的话……
宋若词不去辩驳,也没必要辩驳。毕竟,除了她故意伤害唐千爱这句话是假的,其他话都是真的。
她是池君寒的合法妻子,他们睡过,他救了她。
宋若词装作自己听不见,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池君寒直接绕道去会议室开会了,周围的员工见她来了,都本能的表现出了厌恶,一个个退避三舍,恨不得与她划出一道海沟的距离。
“真是不要脸,居然还敢来!”
“人家可是池家的心肝,你有这特权,你舍得放弃?”
“池总看不出这女人歹毒心思吗?”
流言蜚语一窝蜂的往耳朵里涌去,宋若词的肩膀一点点缩小,含起来,视线也越来越低,尽可能的强迫自己投入工作。可言语暴力的危害实在太大了——她没有办法忽略那些不和平的声音,甚至会为之愤怒伤心。
她下意识的往华姐的位置上看去,意外的,今天华姐居然不在。
她唯一的盟友也不见了……
宋若词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想倒杯水喝,可她无论走到哪儿,下一秒,那儿围着的人就全部散了开来,好像避让她如洪水猛兽一样,都怕从她身上沾染到晦气。
宋若词捏紧手里的杯子,硬着头皮接了杯水,却闻到一股怪味。她伸出舌尖尝了尝,才发现里面居然是生水。
茶水间的饮水机一向是干净纯净水,不可能出现怪味,除非……
宋若词皱眉往门外看去,那些守在茶水间门外,却一个都没进来,暗中偷窥的人,全部默契的转过头有说有笑起来。
可宋若词心里清楚,这就是他们做的。
孤立和暴力,能为他们带来什么益处吗?一群活的不清楚的人,擅长的只是听从谎言,在群体里寻找安全感罢了,脱离那一群乌合之众,他们什么都干不了。
宋若词平静的将杯中的水全部倒光,紧接着淋了淋水,转身靠在流理台边沿,抱着手臂,泛泛的扫过那群心虚的“罪犯”。
她用适中的,确保附近每个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道,“我不管这是谁做的,不要再有下次——你们都知道我的背景吧,既然知道,还敢这么嚣张,是不想干了?”
人群中明显有不少人动摇了。
宋若词这是第一次拿身份说事,她之前只背着一个不知名空降兵的身份被人辱骂遭人白眼,反而是承认自己与池君寒不可告人的关系更方便一些,起码能少掉一群傻子和疯子。
有人不听她吓唬,冷笑着回怼道,“公司又不是你一家人的,你不是明媒正娶的池太太,狐狸精装什么正宫娘娘,我都替你丢人!”
宋若词险些笑出声来。如果这群人知道,她就是池君寒那个活在传闻中的池太太,会是什么心态?
“你管我几斤几两,重要的是,我能管你就对了。”宋若词烧开热水泡了杯养神降火的花茶,免得自己孕期情绪不稳,和这些疯子大吵一架,“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做事之前,多想想后果。当然,如果你不想在池氏干了,我可以配合你辞职,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她从让开的两列员工中畅通无阻的走到底,收到了无数人的怨念。宋若词忽然有个不成熟的小想法——使用池君寒赋予的特权,感觉似乎的确很不错。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有几个带头的先散开了,回了办公室,剩下的也不成气候,一个个全部背着身子装无关。
宋若词看的心里冷笑,端着杯子正想回工作岗位,转角碰上了笑眯眯的,不知道偷窥了多久的贺进,她差点把自己杯子扔了。
“贺特助!”宋若词下意识紧张道,“你在这儿看多久了?”
她刚才那副狐假虎威的模样不会被看见了吧?
贺进微微一笑,负着手道,“我在这儿待着有一会了……从少奶奶进茶水间开始,我就在这儿了,本来怕门口待着的那些人心怀不轨——”
他一顿,继而道,“没想到是我想多了。少奶奶,你今天很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