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兴奋地从地上起身,他猛地将秦暮烟抱在怀中,就一个劲儿地转圈。
此时的他,看上去是那样的明朗与欢喜,仿佛,他从来不是在商场上面不改色的地纵横驰骋的商业巨鳄,他只是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对,戒指,我还没有给你戴戒指!”
顾沉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秦暮烟,颤抖着手,就从一朵玫瑰花里面拿出了一枚戒指。
把戒指拿出来之后,他才意识到,他忘记了求婚中特别重要的一环。
他本来打算的是,把这支花送给秦暮烟,让她自己发现里面的惊喜。
他真的是太不矜持了,竟然没等她发现戒指,就迫不及待地把戒指从花里面给拿了出来。
不过,也无所谓了。
只要她愿意嫁给他,他再不矜持,他也开心。
顾沉送给秦暮烟的求婚戒指,其实已经准备了近半年了。
戒指,是他自己亲手设计。
戒指上,布满了细小的紫色碎钻,这些紫色的碎钻,众星捧月地托起了一块皇冠形状的紫色钻石。
顾沉设计这枚皇冠形状的钻戒,别有深意。
他的小烟,前半生受的苦痛与磨难太多,他希望,此后余生,她的生命中,再无苦痛折磨,再无颠沛流离,她也不必再为了任何人,委曲求全。
他希望,他的小烟,能够骄傲地、恣意地,女王一般地活着。
男人太激动的时候,总是连戴个戒指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对于顾沉这副笨拙的模样,秦暮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一把夺过那枚戒指,就套在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
“顾沉,你真的是笨死了!”
“笨死了,我也嫁你。”
“小烟!”
顾沉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秦暮烟箍在怀中,他的唇,动情地落在她的唇上,怎么都舍不得放开。
顾沉刚才的鬼叫声,几乎把别墅里面所有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周围围着那么多人,秦暮烟脸皮又薄,被顾沉这么亲,她真有些不太好意思。
但,人生,能轰轰烈烈几回呢!
她想,好好亲吻,她想要与之共度余生的这个男人。
“哇!”
顾沉正美滋滋地吻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小凡的哭声,忽而突兀地在空气中响起。
“呜呜……”
“小凡,你怎么了?小凡,你别哭……”
见小凡哭得那么凶,唐苏连忙上前,想要好好哄哄他。
“呜呜,爸爸想要咬死妈妈!呜呜,妈妈快要被爸爸给咬死了!”
唐苏,“……”
忽然就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哄顾沉和秦暮烟生的这个傻儿子。
顾沉舍不得放开秦暮烟,但傻儿子的哭声,真的是太响亮了,就算是他可以做到无视他的存在,他怀中的姑娘,也做不到。
听着小凡这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秦暮烟心疼坏了。
她连忙从顾沉怀中挣开,小心翼翼地将小凡抱到怀中,“小凡,别哭了,妈妈没事。”
“妈妈,爸爸是坏人!他咬你!他是坏人!妈妈,你不能嫁给坏人!呜呜……”
小安默默地别开脸,不想承认,这个傻子,是他弟弟。
秦暮烟,“……”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顾沉不是在咬她。
何思雨是心疼孙子,但她也不想宝贝孙子打扰自家儿子跟儿媳妇求婚。
她连忙将小凡抱过去,轻声安慰,“小凡,你爸爸不是在欺负你妈妈,他是疼你妈妈。他最喜欢你妈妈了。”
小凡一脸疑惑地看着何思雨。
他好喜欢奶奶的,奶奶不会骗人,她说爸爸没有欺负妈妈,肯定就是没有欺负。
但大人疼对方,就要咬对方……
小凡弱弱地打了个激灵,大人的世界,真的是太可怕了,他永远都不要长大!
顾沉求婚成功后,他就美滋滋地想要把秦暮烟拐到他那边。
只是,林霄黑着一张脸,让他的算盘,彻底打消。
“我们家有个习俗,结婚之前,新人不能见面!”
林霄和苏茶茶也已经把秦暮烟当成了女儿,她到时肯定是要从林家出嫁的。
而且,何思雨刚才说了,她已经选好了黄道吉日,就是大后天。
林霄本来不想插手小辈们之间的事,但方才,顾沉的歌声,真的是太难听了。
苏茶茶最近有些不舒服,已经失眠了好几天,今天晚上,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顾沉的鬼叫声给吵醒了,林霄能忍才怪!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顾沉舍不得不跟秦暮烟见面,但他也不想得罪未来的半个老丈人,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被林家的佣人给轰了出去。
秦暮烟目送顾沉被轰走后,她正想和唐苏一起回房,就看到了站在别墅门口对面的薄擎。
所有的真相,早就已经大白于人间。
秦暮烟心里也清楚,薄擎是真的不会再伤害她了。
可是,那些植根于心底的恐惧,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不安,在面对他时,依旧无法消除。
不想再跟他有一丝一毫的接触,秦暮烟转身,就连忙往大门里面走去。
薄擎的动作,却是比她更快。
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茫茫深海中唯一的浮木。
“小烟!”
忽然被薄擎这么抓住手,秦暮烟的身体,不由一僵。
她忍不住又想起,以前,他凶狠地抓住她的手,对她做的那些好事。
她最怕的那一次,他抓着她的手腕,丝毫不给她逃离的机会,最终,她被他给送入了唐璜那只恶魔的手中。
秦暮烟的身体,又克制不住颤栗了一下,“薄少,请你放开我!”
“小烟,我有话想对你说!”
感受到秦暮烟对他的畏惧,薄擎的心口,又克制不住疼了疼。
他知道,他的靠近,只会让她怕和厌恶了,可是怎么办呢,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多看她一眼。
卑微地想着,哪怕,她愿意跟他说一句话也好。
秦暮烟知道薄擎的脾气,既然他抓着她不放,她若是跟他争,他只会更固执。
到时候,受伤害的人,还是她。
她警惕而又畏惧地打量着他,“薄少,我听你说话。等你把话说完了,你别再缠着我了,行不行?”
秦暮烟说话的时候,她的身子,一直在抖。
这段时间,其实她已经活得很潇洒了,顾沉全心全意地宠着她,想把她宠成一个女王。
她也让自己肆意得像是一个女王。
可是,那些植根在记忆深处的伤害与疼痛,她其实,也永远忘不掉。
整整一晚上,她落到唐璜的手中,那场折磨,那场看不到光的羞辱,她真的无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