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那个水桶,是活生生的跃动的鱼。
眼见得那只水桶距离她越来越近,林念念惊恐得几乎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曾经,她往唐苏嘴里塞活鱼,她狠狠地折磨她,她只觉得畅快万分。
可同样的事情,若是加诸在她身上,她只有说不出的恐慌与抗拒。
还有,各种腐臭的烂肉、食物……
林念念小脸上菜色一片,她依旧在不停地摇头,她喃喃开口,“淮左,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淮左,我知道我犯了错,可是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淮左,求求你,饶了我好不好?淮左,看在我不顾生死救过你,看在我为你怀过一个孩子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不顾生死啊……”
陆淮左讥诮一笑,眸中却没有半分的笑意,只有死寂的枯寒。
“林念念,你应该没有缺失一颗肾吧?哦,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四五年前,撞断我的腿的那位司机,我大哥找到了,他说,不是唐苏雇他撞死我呢!”
林念念身体猛然瑟缩了一下,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当初已经把那位司机送出国了,陆璟寒还能找到他!
“还有那个孩子……”
陆淮左唇角的笑意,更是残酷冷清,“林念念,我都没有碰过你,你是怎么怀上的我的孩子?!那个孩子,是景灏的吧?把景灏的孩子赖在我头上,还故意陷害苏苏,林念念,你真该死!”
更该死的,是他陆淮左。
可笑当初,他竟然还被林念念耍得团团转,甚至为了救她,不惜抢走小深救命的血包,逼得唐苏只能以她的病弱之躯,给小深献血。
也是在那一次,他失去了他和唐苏的第二个孩子。
是他害死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那时候,他无情地夺走小深活下去的希望,他的苏苏,心里该有多疼?!
不敢想,一想,就是诛心的疼,痛彻心扉。
“淮左,我没有!”林念念死不认账,“我怎么可能会怀上景灏的孩子!淮左,那是我们的孩子啊!我心里只有你啊!”
陆淮左看向林念念的眸中,再也没有了半分的耐性,他凉凉地对着手下吩咐道,“动手!”
林念念的瞳孔急遽缩小,看着水桶里面活蹦乱跳的鱼,她就已经濒临崩溃,若是再被塞到嘴里,她得彻底疯掉!
林念念最是要面子了,可这一刻,她真的顾不上所谓的面子了。
她扑到陆淮左的脚边,如同摇尾乞怜的母狗一般,一下下对着他磕头。
“淮左,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我毕竟跟了你那么多年,求求你饶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跟过他那么多年……
陆淮左的眸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刻骨的厌恶。
是啊,他现在清楚,他虽然没有跟她上过床,但这些年,他对她,可以说是予取予求,他对她千般好,可是他的苏苏呢?
他的苏苏,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受苦!
一想到他对林念念的纵容,他心中就只剩下了恶心,连带着,恶心上了自己。
没有得到陆淮左丝毫的回应,林念念的心,一点点沉沦谷底。
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保镖已经死死地将她钳制,她的下颚,也被粗鲁地扼住,随即,则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往嘴里塞这些东西,强迫她吞咽,真的很不好受。
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
林念念难受得眼泪大滴大滴地掉,闻着那浓重的腐臭气息,有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活不了了,可她的呼吸,没有停止,这一切的苦难,还需要她继续承受。
林念念这副模样,可真恶心啊!
他的苏苏,也受过同样的苦,可那时候,她没有哭闹哀求,只是护着她的肚子,默默承受。
而这个林念念,不过是将他苏苏受过的苦品尝一遍,还不及她那近一千五百个日夜所受的折磨之万一,她就已经撑不住了,她凭什么撑不住?!
林翊臣很快也赶了过来,看到林念念被这么折磨,他的心中别提有多爽了。
他也顾不上水桶里面的东西脏了,他随意抓起一把烂掉的肉,就死命地往林念念嘴里塞。
林念念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开始发臭,她的肚子,都快要被撑爆了,可是这些人,还在不停地往她的嘴里塞东西。
她恶心得想吐,可是他们不知道掐住了她什么地方,她根本就吐不出来,只能被迫吞咽。
这场折磨,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直到日落西沉,陆淮左的手下才放过了她。
林念念的肚子,明显凸起,如同怀了四五个月的身孕一般。
身体终于得到自由,她冲到一旁,就歇斯底里地呕吐起来。
她吐得是那么厉害,吐得喉咙都裂开一般的疼了,可是,她依旧无法吐干净胃里那些肮脏的东西。
恶臭的气味,翻涌到她的嘴里,让她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她周围恶臭的气息,越发的浓郁,如同一种恶性循环,不管她如何拼命挣扎,她都只能越来越难受,身体,连短暂的救赎都得不到。
“林念念,这么一点儿折磨,你就受不了了?!”
林翊臣红着一双眼睛走到林念念面前,“苏苏呢?!苏苏被你折磨了四年,连她生孩子的时候,你都不愿意放过她!林念念,你简直就不配做人!”
“好,既然你不想当人,那我就让你做鬼!我让你做鬼做个够!”
说话之间,林翊臣的手中,竟然变戏法似地出现了一根粗壮的棍子,看到他手中的棍子,林念念吓得瑟瑟发抖。
她含着泪看着他,可怜巴巴摇头,“翊臣,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姐姐,可我们毕竟做过近四年的姐弟啊!翊臣,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林念念,你求我放你一条生路,可苏苏落在你手里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放她一条生路,放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一条生路?!”
林翊臣顿了顿,接着开口,“你没有!你只会千方百计折磨她!你折磨苏苏,我凭什么要对你仁慈?!林念念,我林翊臣,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林翊臣没有亲自对林念念动手,他沉吟了片刻,将手中的木棍,交到了一旁的保镖的手中。
他嫌林念念脏。
林念念瑟缩着后退,“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帮你消消食。”林翊臣坏心一笑,他对保镖扬了下手,保镖心领神会,他手中的棍子,就毫不客气地落到了林念念的肚子上。
那感觉,让她瞬间有一种胃被砸爆的错觉。
林念念又恶心又疼,那种滋味,真的是死,死不掉,活,难受得活不了。
她只能蜷缩在地上,拼命挣扎,可男女力道悬殊,再加上棍子无言,她根本就寻不到生机。
陆淮左面无表情地盯着一身狼狈的林念念。
看,林念念此时,多痛苦,多无助,多绝望啊!
她肚子里还没有怀着孩子呢,都已经难受成这样了,那个时候,他的苏苏还挺着大肚子,她该有多疼!
陆淮左死死地攥着拳头,他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处也明显地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