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送至我家院门外,把车停下,他没有上楼的意思,我也不想下车,我们就在车里默默坐了好一会儿。
“其实,一直看同一种风景,也会厌倦的。”我对他说。
“我不是厌倦你。”
“我说的是我,我厌倦你了,也厌倦这个地方。”
“我早说过,你不属于这里。”
我看了看次江“你是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所以才和央金结婚吗?”
“不是。”
“你喜欢上央金了?”我转头看着他“跟我说实话,我只想听实话。”
“不是”
“还是怕她嫁不好?”
“就算是吧。”
“这么说你还真是个好人,就是对我太不好了,也太不公平。”
次江攥住我的手,我在他温热的手心里停留了片刻,便把手抽了出来。
“我想离开了。”我说。
“我送你”
“不用,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想送你,我想和你一起在大昭寺磕长头。”
“有意思吗?”
“有啊,我想下辈子再见到你。”
“呵,下辈子,你们藏族人真逗。”
“明天我送你。”
“真的不用了,我一分钟也呆不下去,我下午就走。”
“你不许自己走,要是我明早看不到你…。”
次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也想不出下面该说什么,他俯身过来吻了我。
“等我,好吗?算我求你一回。”
“你就喜欢用这种伎俩”
“哪种?”他的脸摩挲着我的脸,弄的我脸上脖子上都痒痒的。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你别再碰我了。”
次江笑道“你是被我的美色俘虏了吗?”
我没有回答,但心还是怦怦跳,就像和他初次接触一样。我这才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爱他,对他有感觉,我为此感到不安,甚至不能想象从今以后没有他的生活。
他原本似乎也只是想浅尝辄止,可刚放开我,嘴唇又粘了过来,如此反复了三四次,还是没能把身体里的小火星熄灭,反而火势越来越旺了。
他重新发动车,一直开到草原深处。
停下来之后他朝我看过来,我也看着他。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的理智告诉我,再这样无休止的纠缠下去,我就彻底和他分不开了,得从这一刻开始戒掉他。
“你已经和央金领证了,真正是别人的男人了,你想干嘛?”我提醒着他。
他并没有理会我的话,把身体凑过来,替我解开安全带。
“干什么?”我身体微微向后,躲着他。
他开始拉我冲锋衣的拉链,动作有些犹豫,很慢,却没有停。周围一片寂静,拉链声显得尤为刺耳,每拉开一点,都心惊肉跳似的。我攥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
“放开我吧。”我说。
“不许擅自离开,明天,等我。”
他又将我的拉链拉上,重新发动车,送我回去。
我下车后,看着他将车开走了,我为自己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又倍觉落寞。
一想到他早晚有一天会和央金耳鬓厮磨,我恨不得咬下他的耳朵。当晚,我独自躺在床上,心中充满妒恨,可那床单上还留有他的味道,我又把床单裹紧了自己,把自己包的像一枚蚕茧。我想象着此时是他搂着我,可我也知道,此时,或许他正爬上央金的床。
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一个男人不完全属于自己,还同时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滋味,我不知道他如何对待她,是很温柔,还是像对我一样任性,种种想象快把我折磨疯了。
令人意外的是,当天晚上他突然来敲我的门,他穿着跨栏背心和牛仔裤,神情慌张,脸色苍白地站在我面前。他一见到我就吻我,吻了一小会儿之后,他又放开我,靠在门上笑了。
我抱着胳膊问他“明天就走,今晚还耐不住寂寞?别想了,今晚我打死也不会满足你。”
他舔了舔嘴唇,说“我以为我不行了,刚才和央金,身体一点反应也没有。”
和央金…。
我满脑子只有这三个字。我稳住自己,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大笑起来。
“报应啊,这就是你的报应。这也太好笑了。真的。”
我笑到几乎停不下来。
渐渐止住笑之后,我问他“怎么了?央金的身材很好啊,对着那样的身体也没反应?”
“不知道,只是一看到她,我就心虚。或许是她的眼睛太干净了。”
“呵,这就是上天对你的惩罚,因为你背叛了爱情。或许你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谁知道呢,或许上天看的明白。”
“上天如果真想惩罚我,就该让我对着你没反应。我是背叛了爱情,背叛了我和马赛的。”
“那我呢,你娶央金不是背叛了我?你是这样连续背叛的人啊。遭报应了吧。”
次江倒在藏榻上抱着胳膊蜷缩起来。我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哎,既然上天都看不过去了,不如你别娶她了。你反悔吧。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结婚证是真的。”
“我知道,可你们这里不是不看重这个吗?只要她还是处子之身,也可以再嫁人啊。”
次江想了一会儿,看着我说道“林达,帮我个忙,我要给央金一个孩子。我只有对着你才有反应,你帮帮我。”
“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就当我是畜生好了。”
次江猛然坐起来,扛起我就走,我问他要干什么,他也不理会,只是闷头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次朗江措,你是不是疯了?!你给我放下来!”我朝他大喊着,捶打着他的背。
徒劳无用。
到了他家门口我仍在嚷嚷,他就把我放下来,捂着我的嘴,搂着我的腰,几乎是把我拖上了楼。五楼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有人,我想一定是央金吧。
他把我放在书房的床上,压着我好一阵亲吻抚摸,然后忽然离开了。
接着我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震动声,是床和地板碰撞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起初很慢,像是迟疑着,没过多久便急迫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央金也发出了一些声音,听得出来她有些不堪疼痛,但在努力忍着。我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