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西对我说“哎,达娃,下辈子你不如和我在一起吧。”
我噗嗤一笑“哈哈哈,要是有人跟我说,这辈子就算了,下辈子我再娶你,我绝对啐他一脸。”
“为什么呀!”益西问。
“太绝望了啊,下辈子。”我看了看次江“对吗,次江?”
次江用一只胳膊挡在眼睛上,像是怕晒似的,他没有回应我。
那几日,我们几个天天往巴登家跑,又像去年似的,终日在山林和草原上游荡,其中大多数时间都消磨在兔子洞和旱獭洞上了。
巴登最喜欢捉旱獭,带着猎丨枪丨,一天能捉好几只。我说这些旱獭胖乎乎的挺可爱啊,你为什么要打死它们。
他说这些家伙把草原掏的全是洞,破坏草场,这些年狼少了,这些东西就多了,多打一些有好处。
晚上他们就架着火,烤旱獭吃,我一直不敢下口。
某天次江叫人送了崭新的全自动洗衣机来,却发现小屋安不了,因为只有一楼有上下水,我就让人安在药店老板家,以后和他们共用,他们就让我可以随便骑他们家的马。
不过他家的马似乎有点认主人,我刚回来的那几天也骑过,它就是不好好表现,不是走的很慢,不愿意跑,就是跑起来停不下来,有一次还差点一个急停,把我摔下来。
有一个下午,次江提议咱们再去看看嘎嘎,康珠也说想去,央金也特别感兴趣,两眼放光地说想去看狼。
于是,所有人都骑马去往狼窝,次江要带我,我却偏要自己骑一匹马,可这药店家的马依然如故,每次都是我夹一回马肚子,它走一点,然后又停下不走了。我被众人远远地落下了,心里很急,好在有次江陪着我。
我问次江这匹马怎么回事,次江说“你对它太温柔了,直接拿鞭子抽。”
“我抽了啊,它不听啊!”我抱怨着。
次江就直接挥起马鞭子,朝我的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我感觉那马浑身颤抖了一下,接着嘶鸣一声,带着我的尖叫,从次江身边呼啸而过。
次江很快追了上来,在我刚要停下的时候,他又在我马儿身上抽了一鞭子。然后我们几乎马头并着马头飞驰着。
“看,就得这样抽!”他大声冲我嚷嚷。
“这是药店家的马,你别给抽坏了。你怎么不抽你自己的马呢?”
“它早被我驯服了,驯马就是要先狠狠征服,征服以后再对它温柔,它就会乖乖的听你的了。”
“太快了,我要掉下来了!”
“不会的,有我在呢!抓紧缰绳,找到节奏。”
不一会儿,我们就超过了其他人,但他们的马儿受到激励,也飞速奔跑起来。
益西赶了上来,豪情万丈地叫喊着,迅速超过了我和次江。接着央金又超过益西,马蹄所到之处,带着草根的泥土四散飞溅。
巴登听说我们要去狼窝,也拜托哥哥替他放一天的牧,直接在狼窝附近等着我们了。汇合之后,我们打算一起朝狼洞进发,次江却担心人多嘎嘎不出来,可因其他人强烈要求一起去看,他也只得妥协。
我问次江是怎么救的嘎嘎,巴登就说“怎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次江以前可是逢人就说这个故事。”
“快说说呗”我看向次江。
次江让巴登说,巴登说自己说不好,还是让康珠说吧,康珠就告诉我:这只狼生小狼崽以后,独自出去觅食,次江和巴登发现了这个狼洞,正在和几个小狼玩耍,她就拖着一条断腿回来了,次江和巴登看她腿伤的很重不能觅食了,就每天拿肉来喂她和她的小狼崽。
后来,小狼崽都长大离开她了,她还是独自生活,到了交配的季节,经常有公狼打她的主意,但她都狠狠拒绝那些公狼,一次正好巴登和次江在附近玩,正好看到她和公狼撕咬,他们就过去帮忙,但是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办,次江最后冲过去,把自己的胳膊放在那个公狼嘴里,巴登趁机用石头砸那个公狼的头,砸到流血,那公狼才逃跑,这才救下嘎嘎。
我赶忙问“那次江被咬伤了?”
巴登说“没有,幸亏我及时救他,不然他可就惨了。”
“那时候你们几岁?”我问。
巴登想了一下,说“12,3岁吧,是吧次江。”
次江点了点头。
我发自内心地夸他“次江你小时候真善良。”
“现在不善良吗?”次江笑问我。
“现在,你把我的马都快打出血了。唉,人真是越长大,心越硬呐。”
“放心,马的皮厚着呢,哪那么容易打坏。”巴登说道。
到了狼洞附近,我们全部下马,次江带着大家悄悄靠近,我还是不太敢,就远远地站在小山坡下面抬头看着。央金胆子大得很,比次江走的还靠前呢。次江和巴登在洞口学狼叫,听起来瘆人的很,我向四周看了看,生怕他们把其他的狼引来,不敢独自落单,只好硬着头皮向众人靠近。
就在这时,嘎嘎出来了,龇着牙对着大家,央金不知道怕,康珠和拥青都叫央金快回来,央金不听,还要往近前去,嘎嘎像是要攻击她,次江赶忙抱起她往后退。
嘎嘎与众人对峙了一番,次江和巴登她也不认得了似的,次江说“算了,她今天心情不好,咱们别惹她,走吧。”
他放下央金,转身往回走,众人也都跑下来,我因为看到次江抱央金的一幕,心里突然感觉被针扎了一样。于是,远远站着冷眼看着次江,次江问我怎么不敢上去,他要来牵我的手,我甩开了他。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的马还是不听话,次江又要抽它,我就不准他再抽。他只好陪着我走在最后。一路上我不和他说话。他问我怎么了。我说“你这么懂得驯马,是不是把人当马了。”
“你在说什么啊”次江问。
“我是说,你对我也像对马一样,抽一鞭子给个枣,你就是这样征服我的对吗?”
“那征服了吗?”次江半开玩笑地说。
我看了看他,也朝他马身上抽了一鞭子,他的马带着他跑出去好大一截,他控制住以后又骑马跑回来,贴在我身边和我一起走。
“你也太爱发脾气了吧,一点小事就要生气,驯马是驯马,和人有什么关系,瞎联想。”
次江要摸我的头,我避开了。他又贴过来,搂我的脖子,我推搡着他。
“别碰我!”我突然朝他吼道。
他眼睛眨了眨“你怎么了?”
“你抱她了。”
“谁?”
“央金”
次江似乎这才想起刚才的事,他说“那不是我怕她被嘎嘎咬到吗?情急之下…。你吃醋了?”
“我会吃央金的醋吗?我就是觉得你行为不检点,会让她误以为什么。”
“误以为什么?”
“你自己想,装什么傻。”
次江一时无话可说,过了片刻,他冷着脸说道“央金是我老婆,我想对她怎样,就对她怎样。”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次江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央金是我老婆。”
“她是你老婆?那我呢?!”
“我让你离开理塘你偏不走!”
我朝他大叫起来“你怎么这么反复无常,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