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旭是知道封云珩的去向,可他也不敢说啊。他求助的目光望向张岭,只见张岭抬手,向下指了指,说:“楼下中层的会议室。”
沈烟扭头就走。
等她跟苏颂两个重新进到电梯里,听见电梯往西去的声音,张岭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旭说:“师傅,你这样直接把老板的行踪透露出来,不太好吧?”
“你想说我没骨气。”张岭明白他的意思,他扫了眼江旭,眼神很无奈:“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咱们老板娘发火。”
别看沈烟柔柔弱弱的样子,她发起脾气来,谁都拉不住。
沈烟还会发火?
看到江旭迷茫的小眼神,张岭难得心情好的给他解释:“当然,是个人都有脾气,就是脾气好坏而已。其实老板娘的脾气不算好,真的。”
“她身边那个男的是谁呀?”
“你这么三八的吗?”张岭虽然嘴上嫌弃,却还是给江旭解释道:“那人你不认识啊?不就是苏氏的少爷,家里开银行的那个苏氏企业。”
江旭摇摇头。
“苏家的少爷,跟咱们老板娘的渊源可不是一般的匪浅。”
“我发现师傅你也挺八卦的。”
“比你好多了。”
“彼此彼此……”
他们斗了几句嘴,张岭就把桌上的台历拿起来,他看见自己昨天做的今日计划,就说:“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一会儿的部门会议,你把会议纪要做好,要是怕内容繁复,就录音。”
说着他把一支录音笔扔给江旭。
江旭看着张岭穿上外套,面色红润,跟前几天颓败的他完全不同,他忍不住问道:“师傅,你干嘛去?是有喜事吗?”
张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告诉他:“知道太多是要被灭口的。”
江旭当然知道他在开玩笑。
之后张岭离开,江旭心里确实有点想吃瓜的意思,他就把总裁办门口的监控打开,他人下楼去了。
楼下。
中层会议室里挤满了人,除了各部门的中层管理者,还有他们各自的秘书。封云珩今天召开会议的主题很简单,就是为了“裁员”。
中层人员没必要每个人都配备秘书。
这属于严重的资源浪费。
何况,他要从中层开始审查人员的身份,看看到底是谁那么不干净,把他公司的事都透漏出去的?
他想找出奸细,就得从中层开始。
往上、往下同时的抓。
为了安全起见,迄今为止除了他、江旭、张岭三个人以外,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封云珩正沉着脸开会,把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给数落了一遍。
他们低着头,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有的人在转笔玩,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沈烟开门进去,一片鸦雀无声。
见到她,原本阴沉着脸的封云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不过很快就被他给压下去!
这到底是个什么毛病?
怎么每次他见着沈烟这女人,都没见过女人的愣头青一样?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他坐在椅子上,其实心早就飘起来了。
须臾,封云珩努力让自己保持沉稳,他刻意放低声音,说:“今天的会先到这里,你们回去安排一下工作,有什么想法的,可以邮件发给人事部。”
散会了。
沈烟站在门口,往后退了一步,会议室里的人乌压压的,恨不得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那些员工鱼贯而出。
沈烟对苏颂说:“你别跟着了。”
“好。”
尽管苏颂嘴上答应的语气,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可是如果沈烟回头去看,就能发现,他的眼里,似有寒意聚集。
苏颂整个人都是冷的。
沈烟气呼呼的进去。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但没有锁。
这种开放式的会议室,门都没有锁的。
苏颂站在门口,隐约能听见里面的吵架声。他担心封云珩一怒之下,会对沈烟动手,他犹犹豫豫的,心里一面纠结沈烟的嘱咐,让他别进去。
另一方面又担心她会受伤。
鬼使神差的,他就把会议室的门拉开了一条缝。
透过那一丝缝隙,苏颂看见沈烟被压在会议桌上,封云珩强吻了她,当然,他很快就被沈烟打了一巴掌,她朝外跑过来。
撞见门口苏颂的眼神,他眼里全是受伤的味道。
那一瞬间沈烟知道他看到了。
可是有什么?
她一言不发、越过他直接走掉。
苏颂沉默了下。
封云珩站在会议室里,抬手,摸了摸刚才被沈烟打疼的脸,他忽然笑了。笑容邪魅。
那一刻,苏颂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他很想冲进去打人。
但几秒钟后,苏颂还是选择离开,去追沈烟。
然而等他到了楼下,她都已经上了车,扬长而去。
沈烟开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安全带都没系,她愤怒的扯过安全带,扣上。拿起手机,不知道该打给谁。
时言的情况好些了吗?
想起闺蜜,沈烟就记得,好像有一件什么事,她当时就想给时言说的,却被她给忘了。
一直到现在都没想起来。
沈烟没管那么多,电话直接就打出去。
时言还接了。
她之前发过无数条消息,几乎每隔一两天的,就会尝试联系时言,询问她的近况。
没得到任何的回复。
电话她却接了。
沈烟很欣喜,“小言,你在哪呢?”
“去‘悦色’吧,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悦色是以前她们经常去的小酒馆。
那里没有舞池,也没有蹦迪的人群,虽然是酒馆,卖得最多的却是炸鸡薯条和奶茶。
“悦色”的老板,跟沈烟、时言都是好朋友。
她们过去,经常去那边小聚,时言开工作室的时候,跟人谈生意,也是喜欢在那里坐坐。
如今想起来,她还真是很久没去过那边了。
沈烟就把导航直接导到了“悦色”酒吧。
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
她以为会在这里等一会儿时言,想不到她进去的时候,时言已经在老位置等着她了。
“先到了怎么没给我发消息?”沈烟一边说,一边就坐在对面,根本没注意到时言的脸色有什么不对。
“没点东西吗?你不是最爱吃这里甜辣口的那个炸鸡吗?要一份吧,我也想吃了。”
相比较沈烟的热情,坐在她对面的时言,显得尤为冷静。
或者说……冷漠?
有多久了?沈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她脸上见到过如此疏远的神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