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宝宝，但你又知道，长期服用这个药物，她依赖你就仿佛受到了精神控制，这对她，会产生怎样的副作用？”

刚刚还理直气壮，想要跟封云珩争辩的女人，瞬间蔫了。

白欣染变得萎靡。

封云珩看着她，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么小的娃娃，她知道什么？你恨我们做父母的，就把气撒到孩子身上。”

“我没有！”听到这里，白欣染忍不住打断他，为自己辩解：“我是真的喜欢宝宝的，不然你以为我想养着她？”

“你那是想养着她吗？你是喜欢她？你只不过想让沈烟跟宝宝分开而已！”

白欣染咬住嘴唇，就快给嘴唇咬破了。“我对她好，我给她买最好的玩具，所有的婴儿用品都是毫不吝啬买最贵的！”

“可这些也无法影响你给她喂毒药。每一天。”

封云珩特意把那三个字，停顿了一下，说出来的。

说得白欣染直接愣住。

她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想反驳，似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封云珩心中一声叹息。

“我每天都给孩子拍照，不是为了给沈烟看，而是我要发给顾之双，让她看看我的女儿是否正常生长的！”

他没有过孩子，也没照看小孩子的经验，顾之双有过一个女儿。

封云珩就把宝宝的状态，每天早晚的拍照，发给顾之双。

“你知道那药对我女儿的影响是什么吗？”封云珩望着白欣染，满眼的无语。“会让她无法像正常的宝宝一样成长，会影响她的骨骼发育。”

“我不知道。”白欣染摇摇头，眼神里仍旧不相信他说的那些话，她固执己见道：“但不会那样的，我当初买药的时候，卖家承诺我，绝对不会给孩子产生负面影响！”

“可能吗？”

封云珩看着她，都有点可怜她。

他重复了一遍问她，“白欣染，可能吗？”

“一种都能让小孩子上瘾的药，让她百分百的依赖你，不能离开你超过12个小时，你觉得这种药没有副作用可能吗！”

话说到后面，他都不是质问了。

他觉得难以置信。

白欣染、一个受过高等教育，还段位如此高的绿茶，她居然也会相信那种无良卖家的话吗？

她的这种药，绝对不会是从正规的渠道买到的。封云珩不管她从哪里买的，可这话，她居然会信？

白欣染这样精明的女人，也会有犯糊涂的时候？

一时间，封云珩竟然哭笑不得了。

白欣染想要反驳，就在这时，封云珩一改刚才的态度，面容有些生硬的道：“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我找你的，是另有一事。”

话落，白欣染的眼神，就不自觉的往那牌位上瞟。

她不敢细瞧。

仿佛多看一眼，安城都要从地底下爬出来找她索命！

白欣染做过许多坏事，可从来没有一件，能让她有过如此害怕的时刻。但她并不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不会让安城活着！

想到这里，白欣染居然咬紧牙齿，她坐到了封云珩的对面。

他有一丝意外。

不过很快，封云珩还是平静的看着她，问：“你会怎样对待为你卖命的人？”

他话里有话，白欣染干脆闭口不言。

封云珩看着她，心里还真是挺意外的。

事已至此了，她还能坐在这里，不动于山。

甚至，她还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问他：“你和安城，怎么认识的？或者，你如何知道我跟他……之间的事？”

问完这话，白欣染就有点后悔。

她担心自己说多了。

沉默片刻，封云珩重新开口：“昨天想劝你，你说你情绪不好。今天心情怎么样啊？”

白欣染的手，握成了拳头。

过了一会，她才脸色惨白的说了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要猜猜吗？”

“没用。”白欣染说，“你别整这没用的，你直说吧！”

封云珩看着她，眼神复杂。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他才重重叹出一口气，说：“自首吧，染染，趁一切都还来得及，我陪着你去自首。”

听到封云珩的话，白欣染也只是转了转眼睛。

她甚至还能面不改色的问他一句：“你在说什么呢。”

“收手吧。”

无论她的反应是怎样的，封云珩对待她的态度，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脸色沉稳，淡淡道：“我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染染，念在当年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没办法保全你。但我，可以陪你走到最后，接受审判的结果。”

“我又不信教，哪里来的审判？”白欣染反驳他，满脸无所畏惧：“何况，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沉默片刻，封云珩才重新开口：“你这样是没用的，有些事，既然做过就要面对，人都是如此，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也许是封云珩的话过于模糊。

白欣染压根儿就不相信他真的知道些什么。

他在炸自己吗？

白欣染在心里默默问了一句，随后便说道：“我累了，要休息，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起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走廊的阴暗里慢慢走出来。

熟悉的高度、熟悉的走路步伐，让白欣染情不自禁的愣在了那里。

封云珩注意到，她拿着包包的手，握紧了。

那是一种，紧张的时候，下意识做出来的小动作。

她刚刚就是在撒谎。

即便是，一早封云珩就知道她在狡辩，可这时候，心里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很久以前，白欣染的人设彻底崩塌的那一天，他心中就是这种感受。

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久到他都觉得自己忘记那天的感觉了，却又在冥冥之中再次被提起。

他一下就记得了。

白欣染跟那抹人影相对。

他在阴暗里，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半分钟后，她人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沙发上，不可思议的开口：“安、安城是你吗？”

“安城”并没有回答她。

但是他人却逼近了。

等到走近的时候，打死白欣染都不会想到，有生之年，自己竟然真的还会看到安城的那张脸！

一模一样！

只是此刻她面前的这张脸更加苍白而已！

活像一只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

吓得白欣染的脸瞬间失去了颜色！

她捂住眼睛，蜷缩在沙发里，口中还念念有词的。“不是我杀的你，安城，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傅然啊！是他动的手，这件事与我无关！都怪你不该纠缠我的！”

“不是我干的，你安息吧，你安息吧！”

白欣染都不知道怎么了。

她明知道是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她不知道幕后黑手是怎样做到的，可是当她真的再次见到安城，她无法淡定！

那天的血案上了新闻。

即使新闻打了码，可网上还是有很多现场的照片跟视频被传了上去。零零碎碎的有很多，她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