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是爱过？

在过去那么多年朝夕相处的岁月里，白欣染想，也许自己是习惯这个男人对她的好吧？

她在家里忍辱负重，永远都要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外面的人看。回到家里，她这个二胎的女儿就变得一文不值。

那些年，她需要极力的去讨好封云珩，用他的金钱、势力，去压制自己的家里人，这样她就可以少挨一些打骂。

是爱情吗？

大概利用大于感情吧。

毕竟白欣染当年自己混的都不咋样，她要想的根本就不是情情爱爱的，而是如何在父亲的毒打下生存。

白漫珊什么都喜欢抢她的，唯独封云珩她抢不走。

根本就抢不到。

他都不会正眼瞧她一眼。

想起如今，白漫珊一身残疾，连床都下不去，每天都只能靠着别人的照顾生存，白欣染的心里就觉得无比痛快。

她才不希望姐姐死掉呢，要活着，才能慢慢折磨。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白欣染当着封云珩的面前，就不想对他撒谎。她实话实说：“我也……搞不清楚。”

“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必须要结婚，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她转过身，轻吸一口气。

看不见身后封云珩的表情，也不知道那男人是否在看自己，白欣染不与他对视，心情就没来由的放松。

后方传来封云珩淡淡的声音，“也许，在你小时候不要命去救我的那时候，我就应该属于你了。”

他探究的目光，在随着说出口的每一个字时，都分毫不差的落在白欣染的身上。

她在颤抖。

尤其是，他刚刚在叙述被救的那件事时。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从前，封云珩对于小时候被白欣染救过的这件事，没产生过任何的怀疑。可是刚才，他清楚的看见了她在发颤。

为什么？

白欣染随后嗯了声，就去了楼上。

然而她刚才其实想去主卧看看孩子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楼梯，就直接往楼上去。

夜更深的时候。

沈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这一栋楼租给了各种各样的公司办公，有的是做网站客户的，需要24小时都在线，有人上夜班，那一层的灯会亮一整晚。

孟娆看着对面的写字楼，抽了半盒烟才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满地的烟头儿，阳台上充斥着浓烈的烟味。

呛鼻又呛眼。

掐灭最后的烟，孟娆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声哭了出来。

哭声中能听到模糊的“姐姐”字音……

王瞳说，她的姐姐死了。

是从精神病院跳楼自杀的。

尽管，在孟娇失踪的这段日子以来，她早就已经无数次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着她也许人没了，也许成为了残疾，也许是出了其他的意外……

可当孟娆从王瞳嘴里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了。

破坏的阳台门里，台球桌上懒洋洋的靠着苏颂。

他哀恸的眼神，落在孟娇的身上，说不清楚是种怎样的情绪。过了很久，他走过去，没推开阳台破旧的门。

这边是大楼的废弃区域，以前是个台球厅，后来发生了命案，就一直被封着。但这里有高层唯一的开放式阳台，所以很多人会偷偷跑来这边抽烟。

苏颂对孟娆说，“以后就好好跟着沈烟吧，你们一起报仇。”

又是一年八月底。

沈烟都忘了，去年这时候自己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做什么呢？她翻了翻手机的相册。

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照片。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她就不太喜欢拍照了。

想想以前，不管是吃饭还是出去玩，总是有值得让她去拍、去记录生活的时候。

现在完全就没了。

甚至说，她是不习惯拍照片了。

去年八月份的照片，寥寥的也没几张，是谁做的早餐吗？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那些都是封云珩做的。

他拿她试手呢。

做出来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吃。

自从离婚以后，沈烟就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想起那个男人。

可往往有些东西，你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会忆起。那些思想不受大脑的控制，是不是的冒出来。

沈烟可烦了。

网盘里，去年八月的照片也没比相册多几张，原来真是就没怎么拍。

她想，自己如今的生活好了，也有念想跟盼头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生活？是因为身边没有封云珩么？

“哎呀，讨厌，怎么又想起他了！”

沈烟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觉得光去听一个总裁培训班的课是不够的，她应该像在月子会所里面那时候，每天都学习各种各样的课程，这样她就不会无聊到胡思乱想，

工作、搞钱是她转移注意力的方式。

人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咚咚。”

“进。”

沈烟还以为是桃夭上来了，没想到开门的是苏颂。

重点是，他的手里还拎着一家网红下午茶的打包纸袋。

另外一只手，拿了两杯奶茶。

她都不用看也知道那纸袋里面装的绝对是小蛋糕！

“我真的不能再吃甜的了，会胖，还会加速衰老的。”

沈烟这话把苏颂给逗笑了，他问她，“那不是正好吗？你店里那么多抵抗衰老的项目呢，你随便做几个，都能看出来到底是不是有效果。”

“你在质疑我的美容院吗？”

“没有，我不敢。”苏颂笑着把东西放到她的办公桌上，说：“你尝尝，就你们对面新开的那家店。”

“……”

沈烟每天都会盯着那家店发呆。

她其实不是想吃，只是看看来往的人。

那些带着宝宝过来挑选蛋糕的妈妈，总是能给自己的女儿打扮的特别漂亮。而且沈烟有个发现，那就是小女孩们真的都很喜欢艾莎公主！

“哎，你说艾莎的裙子，会不会在小孩那边都卖断货了的？”沈烟嘴上说着拒绝甜食，身体却很诚实的打开了袋子，看着苏颂买的几样甜品，在挑呢。

显然，苏颂对她的问题没有很上心。

他问沈烟，“艾莎公主是谁？”

“就是那个迪士尼很有名的动画电影里面的公主呀。”

“我没看过。”

沈烟忽然想到什么，嘴角抽了抽，问他：“那你该不会也看奥特曼吧？”

“我看啊。”

她哈哈大笑，真是没想到，苏颂居然还有童年吗？

“你想什么呢，宝。”苏颂无奈，告诉她，“我肯定不会看这些东西的，因为没有时间，我的时间都是用来学习的。”

“你看哪个有钱人，还像你一样什么都学的。”沈烟吐槽了一句，随后说：“等我把女儿要回来，我也得给她买几套艾莎的裙子。”

苏颂总是能抓到她话里的重点，“法院似乎很给温知晓的面子，据说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立案了。”

“你倒是挺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