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办公室每天都有人打扫的,就算张岭这两天都没来公司,这么短的时间,不至于有大蟑螂吧?
封云珩有些疑惑的走了出来。
江浪已经走了。
白欣染坐在他的位置上,双腿翘起,懒洋洋的搭在办公桌上。
他问:“江总监人呢?”
“走啦。”
走?
他事情都还没讲完,就走了?
封云珩心中纳闷,事后他询问门口的江旭。果然江旭说,江浪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骂骂咧咧的。
不知道白欣染跟他说了什么,竟然给他气走了?
自从白欣染的本来面目,暴露的一览无遗以后,封云珩就知道她是个嘴巴不饶人的女人。
但她害怕江浪,这更加像一种……本能。
仿佛江浪是她的天敌。
见到了就想躲着的那种。
可是今天,白欣染也算突破自己了,竟然能给江浪骂走。
封云珩还挺好奇她到底说了什么的。
“宝贝,你现在不怕江叔了么?”他每叫白欣染一句宝贝,心中的负罪感、恶心感就会增添一分。
可这几天,叫着叫着也顺口了。
反正都习惯了。
对于他来说,似乎是时间重新回溯到过去,还是他跟白欣染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
有时候,会让封云珩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白欣染回答他,“害怕,可我害怕的事总要面对。不面对,我怎么解决掉麻烦呢?”
“所以,你是怎么对付江叔的?”
白欣染莞尔一笑,脸上的表情有些无辜:“我没有对付他,我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帮助江叔叔。我就说,要给他介绍一个对象,谁知道他那么生气呀!”
封云珩:“……”
“真有你的。”足足过了半分钟,封云珩都想不出来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夸奖”白欣染了。
公司里,谁都不敢轻易提起的话题,哪怕是他这个晚辈,都绝对不会说的话,被白欣染给捅出来了。
那江浪能不气吗?
封云珩无奈道:“你就不怕江总监给你穿小鞋了?”
“我不怕呀。”白欣染朝他眨眼睛:“你把江总监给开了,我不就安全了?”
“……”
“好了阿珩,我跟你开玩笑的。不过,我是真的想给江总监介绍一个女人的。你看,他都一把年纪了,身边连个伴儿都没有……”
她说的情真意切。
可是封云珩怎么觉得,与其说给江浪介绍个对象,还不如让他从公司离职呢?他本人,可能还更加偏向于后者?
然而现实是,江浪为封氏卖命多年,他将来肯定就在这“养老”了,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
白欣染这样做,分明是在故意刁难!
今天,来公司的事还是白欣染提出来的……
封云珩就觉得她不对劲。
为了摸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他就同意,带着她来了公司。结果她一来,就针对了江总监。
就算是闹着玩的意思,白欣染也有想把江浪从他公司赶走的意思。
封云珩能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白欣染在报仇。
江浪当然不会是她的第一个复仇对象,她首先报复的,是她的家里人。
跟家里人翻脸,白漫珊的残疾也跟她脱不掉干系。还有白欣染的父亲母亲,他看得出来,他们如今都很畏惧她。
白欣染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只能说,过去的她隐藏的太好。
“珩,张岭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还没看邮箱。”封云珩说着,就打开了工作用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他输入密码的时候,没有避开白欣染。
她的视线也没有落在他的键盘上。
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完全是一副和谐的画面。
“你的邮箱肯定都爆了。”
果然就像白欣染说的那样,封云珩收到了无数封邮件。
全部都是举报、投诉张岭的。
白欣染看着他的屏幕,面色无动于衷:“其实早就能猜到的,这世道太多人喜欢落井下石了。”
一个人,但凡他的某件事被挖出来,就会有无数的人像他扔石头。
白欣染设计,把张岭给逼到了绝路上。她不会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封云珩看了几个高层发来的邮件,反正都是在弹劾张岭。
“阿珩,你相信张特助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我是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摆在那里。”封云珩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能听到他凉丝丝的声音。“张岭也是男人,他憋得太久了吧。”
“太久了也不能干出来这样的事嘛,我说句难听的,他是你的左膀右臂,大家都知道你器重他。如今他做出这种事,你脸上也无光啊。”
封云珩轻嗯了声,说:“我心中有计较。”
“那你约他见个面吧,这事儿不小,我觉得你们需要面谈一下。”
白欣染这话,还真是说到了封云珩的心坎上。
他的确,于情于理的都应该见一见张岭。
封云珩按了下座机,说:“叫张岭来一趟办公室。”
“好的,老板。”
江旭撂下电话就联系了张岭。
张岭人在出事那家饭店的前台,他的手机在口袋里,没有开震动,一时半会都没听见。
他还在跟大堂经理据理力争:“你们说调监控录像需要丨警丨察来,可我已经报过警了。出事那天的当晚,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报警。你是法盲吗?你们饭店的服务员连同犯罪嫌疑人,这行为叫什么?他们是共犯你懂吗?你帮着他们,就是窝藏罪!”
张岭也顾不得那么多,有什么高帽子都给扣上去了。
“读过法律吗?”
“我懂不懂法的,您往这儿一站,影响我们家的生意,那我就得给你掰扯掰扯了。”大堂经理脸色一变,就叫保安过来,要给张岭轰出去。
实际上,上午人家饭店刚营业,张岭就来了。
这是他最后一招。
如果谈不妥,那他就在大堂闹和,谁都别想好过了。
张岭脸上和蔼的光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我就问问,你们饭店有没有这两天辞职的服务员?我猜有吧,而且是两个。”
这话说的大堂经理脸色都变了。
因为他说的没错。
的确是有两个新来没俩月的,就辞职了。
而且走得很离奇。
说是连宿舍的衣服也没收,化妆品也不要了,人拎包就走了,走的那么着急,大家都猜是有什么原因。
当然,对于大堂经理来说,那两个女人收不收行李的,跟他没关系。在他这边看来,诡异的是她们连上个月的工资都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