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平时总是会摔。”沈烟有些心疼。

“表先放这里，你们明天再过来问问吧。”

老师傅说着，随手把怀表放到了一个盒子里。

然后连个票据什么的都没有，直接就让他们先走人。

沈烟一个字没说，径直离开。

封云珩虽然满腹的疑惑，他还是紧跟在沈烟身后，担心的问：“那老头儿连个条子都没给你，你就不怕他把你的东西搞丢了么。或者干脆不认账？”

沈烟头也不回：“花师傅记性很好的，他知道每块表的主人，并且不会记错。”

“……”

那么大岁数了，可能？

反正封云珩是不信。

他持怀疑的态度：“沈烟，那表哪来的？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还有，那个老头儿说，前几次都是他，也就是沈烟过来维修的，就说明她来过不止一次。

那块怀表看起来是个老物件，可沈烟也不至于坏了就修吧？再说，她根本就没有的爱好。

并且她对于古玩什么的，根本就是不懂，也不会沾边的。

沈烟走了很远，才说了几个字：“苏颂送的。”

“……定情信物？”

封云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

沈烟沉默。

此时她的沉默就相当于默认。

封云珩立刻转身往回走，沈烟叫住他：“喂，你干什么去？”

他一个字都不说，就快步的走着。

沈烟追过去，把他拉住，眉头都拧到了一起。“封云珩，你有病吃点药好不好？别一天到晚的在我这儿刷存在感。”

“我刷存在感？沈烟，我都这么绿了，难道我还不能发脾气吗？”

绿？

他这么说，让沈烟很迷。“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跟苏颂之间的事情。”

“我们还没有离婚呢。”

“白欣染还给你怀过一个孩子呢。”

“……”

这件事是封云珩的雷区，可沈烟一而再的提起，他心里生气，又不想跟她吵架。谁知道她说完这话，又说道：“哎呀，我是揭你伤疤了吗？”

封云珩：“……”

“我……沈烟，这件事有必要一直挂在嘴边吗？”

“怎么没必要了？”

“若是你的痛处一直被人拿出来、正大光明的去diss，你愿意吗？”

其实这段时间，封云珩跟沈烟讲话的态度，已经很少会有冷漠的时候了。他改变了许多，沈烟能看不到吗？

她气的就是这件事。

封云珩在得知白欣染给自己打过胎以后，他这什么反应？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吧？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好好宠爱她跟孩子呗？

良久以后，沈烟重新开口：“我不跟你吵。”

话落她就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

封云珩在她身后快步跟着，仍旧不满的对她说：“总之，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起。”

“我的嘴你管不到。”

“……”

封云珩无奈，“沈烟，我都说了，等把补偿她的这件事办完，我就跟她再也没有瓜葛，我们好好过日子，你……”

“等一下。”沈烟总算是听出来他话里的重点，她站在那里，皱眉看他：“你什么意思？我凭什么要跟你过日子？”

封云珩心里一惊，他竟然说错了话！

不过好在，他很快就面不改色的撒了个谎：“身体还没换回来，你不想过也没办法呀。”

沈烟瞪了他一眼。

突然之间，两个人刚交换身体那会儿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封云珩摸了摸鼻子，暗中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才走到停车场，空气中竟然飘起了雪花。

才下过一场雪的，沈烟抬起头，神情有一丝迷茫。

“这是风吹起来的积雪，还是……”

“下雪了。”封云珩裹了裹身上的白色大鹅，忽然觉得当女人真好。

即使是冬日，也可以给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穿多少都不会显得臃肿。

并且还有那么多的衣服可挑选。

沈烟开车门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儿。

她转头问正要上车的男人，“我们去吃火锅吧？”

*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才走到位于步行街中心的那家老字号铜锅涮肉。

吃饭时，谁也没开口说话，沈烟闷头往嘴里塞肉，她先吃完的，就开始嘲讽封云珩：“你说要给白欣染多少股份来着？”

“……”

她莫名其妙的提起这个，封云珩咀嚼的嘴巴忽然不动了。

他冷脸把这口涮菜给吞下去。

拿起旁边的清酒，倒了一小盅，喝下去，才缓缓说道：“最多百分之二十。”

“不给。”

沈烟拒绝的斩钉截铁，她的眼中，似有薄冰一寸寸聚起。

“只要我还是你，一天，一个小时、哪怕是一分钟，我都不会让白欣染拿到任何的补偿。”

闻言，封云珩重重的将酒盅磕在桌上。

“这件事你说了不算，我做主。”

“你拿什么做主？”

“……”

这是在外面的餐馆里，下雪天气吃火锅的人还不在少数。

封云珩跟沈烟就漠然的吵了两句，旁边桌的小奶娃就往这边瞟，眼神里充满了害怕。

他也不想跟沈烟在外面吵架。

可是今天这女人……

算了，女人就没个好伺候的。

深吸了一口气，封云珩低声说：“这是她作为一个失去宝宝的母亲，应该拿到的。这件事我要负责，我觉得给她多少都不过分！”

“那离婚呗，你跟她过。”

他真是不知道沈烟在闹什么？

要说她是在意他吧，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吃醋也没有这样凶神恶煞的吧？

一时半刻，封云珩根本无法分析沈烟的心里怎么想的。

他好话都说尽了，那些事情最终都还是需要沈烟顶着他的这张脸去拍板的，她不配合，他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好了。”过了几分钟，封云珩觉得转变策略。他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试图让沈烟感动。“你也是个女人，虽然我们没有……之前没有过孩子，你不是也喜欢小孩吗？知道一个妈妈，肚子里未出世的宝宝就离她而去，这样的痛苦，你……”

换位思考这四个字都没说出来，沈烟就微笑着，端起面前的水杯，泼了封云珩一脸的水。

幸好不是热水。

他的脸色当即就沉了。

沈烟冷笑：“她是个第三者。”

“你可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尊重小三儿的人。”

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人就扭头走了。

封云珩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泼了一脸水，他们二人的对话又是如此神秘、令人费解，引得旁边的吃瓜群众，纷纷探头。

封云珩自觉面上无光，简直丢死人了。他拿起手机，也想逃。见状，在旁边盯桌儿的服务员连忙追上去：“美女，你没买单！”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傅然已经很久没在吃晚饭的时间回到家了。

他每天不是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最近家里给安排的几个相亲对象，他也一个个抽空见了。